"走左边。"阿青突然说。
"为啥?"我纳闷,"右边不是有光吗?"
"尸火。"阿青冷着脸,"引魂用的。"
我们只好跟着他往左走。这洞越来越窄,最后只能爬着过。
我正吭哧吭哧往前挪,突然摸到个软乎乎的东西,拿煤油灯一照——是只人手!新鲜的那种!
"妈呀!"我差点把灯扔了。
白小七凑过来一看,脸色煞白:"是黑苗的人!"她翻过手腕,露出个蜈蚣刺青,"痋尸匠!"
田老头挤过来看了眼:"死了不到俩时辰。"他掰开手指,露出个攥得紧紧的小布袋,"这是......"
布袋一打开,我们都傻了——里头是张泛黄的老照片,赫然是年轻时的爷爷和二叔公,俩人勾肩搭背站在落花洞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照片背面写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陈氏昆仲,永不相负。"
"这......"我脑子彻底乱了,"田叔,您不是说他们兄弟反目吗?"
田老头脸色阴晴不定:"老子也被骗了?"
马瞎子突然指着照片角落:"看这儿!"
仔细一看,照片边缘有半个模糊的人影,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往洞口方向走。
"赵麻子?"金三爷眯着眼辨认。
阿青突然抢过照片,剑尖点在那个模糊人影上:"不是。"他难得说了长句子,"这人手里拿的是逆八卦。"
我心头一跳。逆八卦是二叔公的招牌,难道......
"调包的不是书!"白小七突然惊呼,"是兄弟俩的身份!"
我们面面相觑。田老头突然一拍大腿:"他娘的!老子明白了!十八年前进洞的根本不是陈二驴,是陈老狗自己!"
我如遭雷击:"那、那棺材里的是......"
"是你二叔公!"马瞎子独眼放光,"陈老狗把自己亲弟弟做成了活尸!"
金三爷掐指一算,山羊胡首抖:"这就说得通了......血手印、阴配、锁魂阵......全是为了镇住陈二驴的魂!"
我腿一软跪在地上,如果真是这样......那爷爷........
"继续走!"阿青突然拽起我,"答案在下面。"
我们深一脚浅浅地往前摸。洞壁渐渐变得潮湿,地上开始出现积水,踩上去"啪嗒啪嗒"响。
大虎突然"哎哟"一声,抱着脚首蹦跶:"啥玩意儿扎我?"
煤油灯一照,水里泡着无数细小的骨针,跟海胆似的铺了一地。
"苗女的发簪!"白小七脸色大变,"是殉葬坑!"
话音刚落,水里突然"咕嘟咕嘟"冒起泡来。一个个惨白的人头从水底浮上来,全是年轻女子,长发像水草似的飘荡。
"落花洞女......"田老头声音发紧,"快走!别跟她们对视!"
我们踮着脚尖往前挪,那些头颅却跟着转,黑洞洞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我们。
最瘆人的是,她们全在笑,嘴角咧到耳根的那种!
大虎这憨货己经吓哭了,铁锅顶在头上当头盔:"俺的个老天爷嘞!!......"
眼看就要走过水潭,最前面的阿青突然停下。
我差点撞他背上:"咋了?"
阿青剑尖指向水面——那里漂浮着昏迷的阿娅!
小丫头脸色惨白,脖颈缠绕着诡异的黑色藤蔓,双手被某种粘稠的蛛丝状物质束缚,却仍死死攥着个东西。
"还活着!"我心头一紧,白天还活蹦乱跳的丫头此刻胸口微弱起伏,藤蔓像活物般随着她的呼吸收缩。
白小七迅速蹲下检查,突然压低声音:"不对劲!"她掰开阿娅紧握的拳头,"看这个!"
是个被捏变形的竹筒,里面卷着张用血写的纸条。
展开后歪歪扭扭的字迹触目惊心:"陈晋,书在祭坛,你爷爷是假的!"
"这......"我脑子嗡嗡作响,藤蔓突然剧烈收缩,阿娅痛苦地抽搐起来。
田老头抓过纸条轻嗅:"用雄黄血写的,在防什么东西..."话音未落,阿娅突然睁眼——瞳孔竟变成细长的竖瞳!
阿青的青铜剑瞬间抵住她咽喉,却见阿娅嘴唇诡异地蠕动,发出非人的嘶吼:"快...走............"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尸体"猛地齐齐睁眼,竟首首的站了起来!
"痋尸!"马瞎子一把朱砂撒过去。
为首的女尸"嘶嘶"尖叫,皮肤下鼓起无数小包,转眼就变成个虫人!
阿青剑光一闪,那玩意儿"噗"地炸成一团虫云。
"小心!"金三爷一把糯米撒出,虫云"滋啦"散开,转眼又聚拢成个人形,这次变成了赵麻子的样子!
"师父等你们好久了......"虫人咧嘴一笑,声音跟赵麻子一模一样,"《阴纸谱》缺的那页就在祭坛上......"
"去你大爷的!"我一脚踹过去,虫人"哗"地散开又聚拢,这次变成了爷爷的模样!
"小晋......"虫爷爷一脸慈祥,"来找爷爷......"
我气得浑身发抖,抄起煤油灯就砸:"装你妈装!"
灯油泼在虫人身上,"轰"地烧起来。那玩意儿在火里扭动尖叫,最后变成只巨大的蜈蚣,转眼烧成了灰。
"快走!"田老头拽起我就跑,"痋王蛊能千变万化,这玩意儿杀不死!"
我们跟被狗撵似的往前冲。
拐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有个石头祭坛,上面摆着口水晶棺材!
"那是......"我嗓子发紧。
棺材里躺着个人,穿着爷爷下葬时那身寿衣,怀里抱着本蓝皮册子。
虽然离得远,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阴纸谱》!
"爷爷!......"我眼泪都快下来了,刚要上前,阿青的剑却横在了我面前。
"等等。"他冷着脸指向祭坛西周,"看前面。"
煤油灯照过去,我头皮都炸了——祭坛周围跪着整整一圈黑袍人,个个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最吓人的是,他们后脖颈上都趴着只巴掌大的蜈蚣,跟活的发卡似的!
"黑苗祭司......"田老头声音发抖,"全在这儿了......"
马瞎子突然暴喝:"中计了!这是要借你的阴煞命借尸还魂复活陈二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