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公司那帮孙子果然没闲着。
根据艾琳截获的少量信息，这么大的动静应该就是那个“地心洪炉”计划启动了。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啥好玩意儿，现在初步启动，整个废土跟装了劣质跳跳糖似的，到处地动山摇，时不时还喷点五颜六色的能量柱，跟过年放呲花一样，就是有点费人。
通讯信号？
早就被这混乱的能量搅得稀巴烂，艾琳那宝贝终端现在跟块板砖也没啥区别，最多能当个指南针用，还得是祈祷它别指错方向那种。
“我感觉脚下这块地随时准备表演一个原地起飞，”陈余抓着一块凸起的岩石，稳住身形，顺便吐槽，“黑塔这工程质量，豆腐渣都得叫声前辈。”
幸好，揣在兜里的“共鸣石”不是样子货。
陈余尝试着引导那股温润的能量，不是去对抗，而是像给暴躁老哥顺毛一样，轻轻抚过脚下躁动的地脉。
效果拔群。
至少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地面的震动明显减弱，那些乱窜的能量流也安分了不少。
地穴守护者的长老，那张老树皮似的脸上，原本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精神波动传递过来，翻译一下大概是：“神迹！大地母亲的愤怒被安抚了！您果然是预言中的……那个谁来着？”
陈余嘴角抽了抽，没接话。
得，又多了个不明觉厉的头衔。
不过，这帮地穴老哥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可能是个大佬”变成了“卧槽真大佬求带飞”，忠诚度首接拉满。
另一边，艾琳也没闲着。
她把从圣地搞到的数据，加上那个神秘金属盒之前同步的一些不明信息，一顿操作猛如虎，总算把“牧羊人”协议解密了个七七八八。
“简单说，”艾琳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一脸严肃，“‘播种者’留的后手，类似灾难应急预案。当某个条件触发，它会引导‘兼容者’——对，陈余，别看了，大概率就是你这个BUG——去指定地点处理危机。”
“所以，我是官方认证的‘兼容者’？听着跟个打印机配件似的，”陈余摸着下巴，“指定地点是哪？不会是黑塔总部吧？那可真是送人头了。”
“坐标指向‘遗忘之城’，”艾琳调出地图，“一个废土深处的古聚落遗址，资料极少，非常神秘。”
就在这时，红蝎带着她那几个残兵败将找了过来。
这女人倒是光棍，拿到了她想要的（天知道她在飞船残骸里顺了什么），也不废话。
“陈余，‘基因收割者’，”红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递过来一个数据芯片，“这是我搞到的一些关于黑塔在‘遗忘之城’周边活动的情报，算是我占你便宜的补偿。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你活久点，不然我这情报渠道就少个大客户了。”
陈余接过芯片：“成交。慢走不送。”
红蝎带着人消失在地下通道的阴影里。
地穴守护者们则坚定地表示要追随“星辰之子”，长老的精神波动传来：“古老的预言指引我们，守护者的使命尚未结束，我们将追随您，前往命运之地。”
陈余看着这群拿着骨矛石斧，平均年龄估计能当他爷爷的“新盟友”，再看看自己这边艾琳、老枪、刚醒过来还一脸懵逼的耗子，以及巴顿留下的一小队“野火”精锐。
“行吧，”陈余叹气，“这队伍配置越来越离谱了，感觉像是拉了一帮远古部落老铁去打星际战争……出发，目标，遗忘之城！”
前往“遗忘之城”的路途，堪称废土版《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估计都凑不齐，但糟心事绝对管够。
几天后，他们抵达了一处奇特的所在——“风语集市”。
这地方居然是移动的！
由一个能操控气流和声音的强大异能者“风语者”维持着，像个巨大的、由风沙和破烂帐篷构成的漩涡，悬浮在离地几米的地方。
集市里人声鼎沸，不，应该说是各种怪声鼎沸。
奇形怪状的异能者和拾荒者在这里交易、争吵、吹牛。
有人脑袋上顶着个灯泡，有人手臂能变成触手，还有人能跟变异蟑螂唠嗑……突出一个群魔乱舞。
陈余一行人的到来，尤其是他“基因收割者”的名号不知怎么传开了，立刻引起了骚动。
敬畏、好奇、贪婪、敌视……各种目光跟探照灯似的打在陈余身上。
“我感觉自己像进了动物园，还是被围观的那个。”陈余低声对老枪说。
“习惯就好，”老枪面无表情，“至少他们没首接动手。”
话音刚落，一个干瘦的老头挤开人群，凑到陈余面前。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息，眼睛却亮得吓人。
“基因收割者……”老头声音沙哑，“你的基因，很不寻常……我能‘闻’到……古老、强大，还有……被修改过的痕迹。”
陈余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老先生，有话首说，别搞得跟算命似的。”
“嘿嘿……”老头笑了，露出几颗黄牙，“你知道吗？这废土上很多所谓的‘天选之子’，他们的异能，根本不是什么进化，而是……原罪。”
“原罪？”
“核战前，一项疯狂的基因实验失控了，代号可能就叫‘方舟’的早期版本。很多人被强制或诱导参与，他们的基因被篡改，获得了力量，但也埋下了……缺陷，”老头压低声音，“黑塔的‘方舟计划’，最终阶段，很可能就是利用这些‘缺陷’，要么收割，要么……清除。我们这些异能者，在他们眼里，可能只是试验品，或者……待处理的垃圾。”
这信息量有点大，陈余感觉CPU又开始发烫了。合着废土异能圈还是个大型基因实验后遗症患者互助会？
集市里并不太平。
一个能喷火的壮汉和一个能控制金属的瘦子因为一块能量水晶的价格没谈拢，当场开片。
火球乱飞，金属片乱射，周围人赶紧躲开，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旁边下注。
陈余没兴趣掺和，但旁边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年轻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年轻人浑身抽搐，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基因排斥反应，”旁边的耗子低声说，“他的能力在反噬他自己。”
陈余看着那年轻人痛苦的样子，想了想，走过去，蹲下身，伸出手，一股柔和的净化能量缓缓输入。
不是治疗，更像是……优化代码，或者说，强行打了个稳定补丁。
年轻人的抽搐渐渐平息，皮肤下的蠕动也消失了，他茫然地看着陈余，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谢……谢谢你……”
陈余摆摆手：“小意思，看你让BUG卡的挺难受的。”
这一手“在线修复BUG”的操作，让周围不少异能者看他的眼神变了，多了几分敬意，少了几分敌意。
“陈余，”艾琳忽然靠近，“发现黑塔的探子，不止一个，他们在收集情报，好像还在煽动对立。”
“意料之中，”陈余点头，“让大家提高警惕，别被当枪使了。”
就在这时，一股柔和的风托着一个声音传来，响彻整个集市。
是那个集市领袖，“风语者”。
“基因收割者，”声音空灵，带着回响，“你要去遗忘之城？”
陈余抬头：“是。”
“那里是禁地，与‘牧羊人’的低语有关，但也吞噬了太多寻求答案的灵魂，”风语者的声音带着警告，“强大的异能者去了，便再也没有回来。回头吧，外来者，好奇心会杀死猫，也会杀死人。”
“多谢忠告，”陈余咧嘴一笑，“不过我这人头铁，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说不定还能把墙撞塌呢。”
风语者沉默了片刻，风声渐息。
那个被陈余帮助过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走到陈余面前，眼神坚定：“阁下，请带上我！我厌倦了像老鼠一样躲藏，我想找到真相，如果需要战斗，我愿意！”
又有几个异能者走了出来，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基因缺陷的痕迹，眼神里却燃烧着希望或者说……豁出去的决绝。
“我们也跟你走！”
陈余看着这几个主动送上门的“队友”，有点哭笑不得。
“行吧，队伍越来越大了，希望不是去送人头套餐。”
就在他们整顿好队伍，准备离开“风语集市”，朝着“遗忘之城”所在的辐射区域进发时。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而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
金属的冷光反射着惨淡的天光，那是一个巨大的、狰狞的、如同浮空岛屿般的战争机器！
老枪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都变调了：“我靠！那是什么玩意儿？！黑塔的空中堡垒？！”
艾琳的终端屏幕上，一个刺眼的红色警报疯狂闪烁：“确认是黑塔‘天谴’级浮空要塞！主炮……正在充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