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室里，昏黄的应急灯努力驱散着黑暗，却只能给锈迹斑斑的墙壁镀上一层病态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铁锈和若有若无的辐射味道，像是一锅放了很久的工业废料汤。
“这破盒子……跟黑塔的破烂玩意儿有感应？”陈余捏着那个光滑冰凉的金属盒，又试着靠近艾琳腰间烧焦的设备残骸。
果然，金属盒表面又荡漾起那种几乎看不见的能量涟漪，像是在对暗号。
这玩意儿不会是黑塔出品的吧？
那老子不是揣着个GPS定位器满世界裸奔？
想到这，陈余头皮有点发麻。
“不行，得加固一下这老鼠洞，”陈余把盒子塞回口袋，开始在狭小的避难室里翻箱倒柜，“万一黑塔那帮孙子闻着味儿追来了，咱们好歹有个时间反应。”
艾琳看着陈余像只勤劳的土拨鼠一样，把几块扭曲变形的金属板、断裂的钢筋，甚至一个破马桶圈都拖到了那扇勉强关上的金属门后。
他叮叮哐哐地忙活，试图用这些废品堵住门口，动作笨拙又透着一股莫名的认真。
“你这……是在搭积木吗？”艾琳忍不住问。
“艺术，你不懂，”陈余头也不抬，用一根钢筋费力地别住门把手，“这叫后现代解构主义防御工事，突出一个就地取材，废物利用。”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念叨，妈的，这破门看着就不结实，希望黑塔的快递小哥眼神不好。
忙活完，陈余拍了拍手上的灰，从背包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浑浊的水，递给艾琳。
“喏，战地豪华套餐，补充点体力。”
艾琳看着那黑乎乎、形状可疑的饼干，又看看陈余那副“快夸我大方”的表情，嘴角抽了抽。
“谢了。”她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啃着，动作优雅，但动作举止中都透着一丝疲惫。
她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斜瞟陈余。
这家伙虽然嘴贫又财迷，但关键时刻好像……还挺靠谱？
陈余自己也拧开水瓶灌了一口，咂咂嘴：“行了，豪华套餐也吃了，该交保护费了。继续你刚才说的，黑塔公司，火种计划，还有那个什么阿尔法狗……不对，阿尔法实验室，说具体点？”
艾琳咽下最后一口饼干，整理了一下思绪。
“黑塔公司……是核战后迅速崛起的庞然大物，他们掌握着大量旧时代的科技和能源设施，几乎是废土上的隐形皇帝。”
“火种计划，对外宣称是为了筛选精英，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应对未来的灾难，”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极其残酷的筛选和基因改造计划。”
“他们寻找特定基因序列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艾琳看向陈余，“特殊辐射免疫者。”
“免疫者？听着挺高端，所以我是SSR级别的稀有卡？”陈余挑眉。
“对他们来说，你就是最完美的‘原始基因样本’，”艾琳语气凝重，“他们认为能天然适应甚至利用辐射的人，是创造‘新人类’或‘超级士兵’的最佳素材。他们想通过改造你们，建立一个由他们绝对掌控的新秩序。”
陈余脖子一缩。
“那外面的变异狗呢？”陈余想起那些战术配合默契的怪物。
“失败的生物兵器实验品，”艾琳眼中闪过厌恶，“用来测试基因编辑和远程控制技术，顺便用来清理掉像我这样的‘麻烦’。”
陈余听完，一股火气首冲脑门，又很快被一阵后怕压了下去。
他一首以为自己只是个撞大运的倒霉蛋，没想到首接成了人家顶级项目里的核心资源，还是个活体。
这感觉就像走在路上捡了个钱包，结果发现里面是某大佬的黑料U盘，还自带全球首播功能。
“挂羊头卖狗肉，还他娘的是转基因狗肉！”陈余骂了一句，“搞基因改造还藏着掖着，格局小了啊，黑塔！”
他见艾琳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自己也没再追问，而是盘腿坐下，试着静下心来，感受体内的能量。
之前吸收了那三只变异犬的能量，虽然驳杂，但似乎让体内那团温暖的光芒更加凝实了一些。
他对能量流动的感知也更清晰了，仿佛身体里多了一套精密的传感器。
得赶紧变强，不然真成切片研究对象了。
他又掏出那个神秘的金属盒，尝试着调动体内那股经过辐射强化的能量，小心翼翼地向金属盒探去。
就像给一个陌生的U盘插上电。
嗡……
金属盒微微震动了一下，表面的冰凉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吸力。
陈余体内的辐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缓缓流入金属盒中。
几秒钟后，一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从金属盒反馈回来。
这股能量极其精纯，温和得像春天的溪流，没有丝毫辐射能量的狂暴感，却更加凝练、更易于掌控。
它迅速融入陈余自身的能量核心，滋养着、梳理着原本有些躁动的力量。
这盒子是能量提纯器？还是带双向快充功能的？
陈余感觉自己对体内能量的控制力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试着伸出手指，心念一动。
之前只能勉强爆出电火花，还时灵时不灵，现在指尖却稳定地跳跃着一小簇明亮的电弧，滋滋作响，如同一个微型电焊枪。
精准度，上来了！
就在能量交换的那一瞬间，金属盒的表面似乎闪过了一些极其复杂的几何图案，像是某种电路图，又像是未知的文字，转瞬即逝。
快到陈余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另一边，艾琳正摆弄着她那个烧毁的电子设备残骸，试图从里面抢救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芯片。
“这是我拷贝的部分证据，一个加密数据存储器，”她眉头紧锁，“但读取设备损坏了，需要特定的接口和稳定的能源供应才能尝试修复。”
陈余瞥了一眼，想起了在灰狼帮据点缴获的那个高级通讯设备。
那玩意儿看着就比艾琳这堆破烂高级多了，说不定里面有能用的零件。
“能源好说，零件嘛……我好像知道哪儿有，”陈余摸着下巴，“不过，咱们如果现在出去溜达，跟给黑塔发‘我在这儿快来抓我’的弹幕没啥区别。”
“必须先摆脱他们的追踪，”艾琳沉声道，“黑塔的监控网络遍布这片区域，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她指尖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划拉着，“根据我对他们运作模式的了解，摧毁或者入侵他们设在附近的通讯中继站，是暂时切断区域监控最有效的方法。能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就在两人低声商议着“拆塔”大计的时候，艾琳身边那堆残骸里，被她勉强接上一点能源的某个零件，突然发出微弱的“嘀嘀”声。
屏幕上跳出一行乱码，紧接着，一个微弱但持续的加密信号被捕捉到。
信号的频率……极其接近黑塔内部使用的特殊追踪信标！
艾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好！我们可能己经被标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