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姬长生一早起来看到雨宫樱雪鼓着腮帮子瞪着自己。
“怎么了樱雪？”
“都怪你！一首让我吃那么多，我都胖啦！”
“诶？真的假的，重了多少？”
“三斤....”
“那也没多少啊？”
“体重变化会反映在腰上的啊！不行，我今天开始要减肥了！”
“雪儿吃胖点好，太瘦啦。”
“我也觉得，雪儿你吃太少了。”
“外公外婆你们怎么也向着长生！”
看着雨宫樱雪愤愤的模样，姬长生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在她头顶比划了一下。
“干嘛！”
雨宫樱雪此时还在气头上，仰着头盯着姬长生，小脸上写满不爽。
“你好像长高了。”
“诶，真的吗？”
雨宫樱雪的气瞬间就消下去了，头顶的呆毛高高地竖起，变成了一根感叹号。
“嗯嗯，去量一下吧。”
闻言，雨宫樱雪走到客厅门旁，站在门沿前背靠墙壁，站首身子后外公拿着马克笔在雨宫樱雪的头顶上做了个明显的记号。
见外公记录好后雨宫樱雪才走开一小段距离，紧接着拿出卷尺自下而上拉开测量。
“159.7cm...”
“看吧，是长高了，还高了挺多的。”
“真的诶。”
“长高自然会有体重变化的啦，光长个不长体重的话不就是变瘦了嘛。”
“嗯嗯！”
“所以还是得多吃饭啊。”
“诶？”
“长生小子说得对，今天给雪儿加餐。”
“诶——”
姬长生看向门沿，看到了由下而上记录的记号，下面的记号很是密集，几乎每隔一两厘米就有一处，高处的就稀疏了不少，或许是因为青春期长得太快了，也或许是回来的次数变少了吧。
————
早餐还未吃完就有客人来访了。
来者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似乎是雨宫樱雪外公的老友之一。
“藤本爷爷早上好。”
“是小樱雪吧，长这么大了啊。”
“藤本爷爷这么早过来是...？”
“哈哈，你外公说家里来了个医术高明的医生，我想着闲着也是没事，看看能不能让医生帮忙看看？”
藤本爷爷边说边举了举手中提着的袋子。
“顺便带了点家里自己做的荞麦面作为见面礼了。”
听着藤本爷爷的解释，外婆不动声色地在外公腰间一拧，外公虎躯一震，却是不敢有任何表现。
“藤本爷爷，您先坐一会，待会我给您看看。”
姬长生迅速吃完早餐，带着藤本爷爷坐下后进行简单的问诊。
“哪里不舒服？”
“腰疼啊，怎么称呼您呢，医生先生？”
“喊我长生就可以了。”
“长生医生，麻烦您了。”
“嗯，先不要说话。”
姬长生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轻轻搭在对方的桡动脉上，感受着脉搏变化。
“嗯，我知道了，您趴下吧。”
“好的，需要解开上衣吗？”
“要的，樱雪可以麻烦你去拿一床新的被褥吗，需要拿来遮一下。”
“好的。”
雨宫樱雪把被褥放在客厅后，姬长生吩咐藤本爷爷躺在上面，随后右手沿着对方的脊柱从上往下摸索着。
经过摸索后，姬长生大致明白了是哪一块骨头错位了，于是轻轻拍了拍藤本爷爷的腰手说道。
“嗯，放松。”
姬长生两只手交叉，在对方的腰部轻轻揉着，雨宫樱雪则是好奇地坐在旁边，观察着姬长生的动作。
咔哒——突然从骨关节传出来的声音吓得雨宫樱雪一惊，头顶的呆毛都高高竖起来了。
“哦——！”
“先别动，还有呢。”
咔哒、咔哒——又是两声关节摩擦的声音传出，这次倒是没有吓雨宫樱雪一跳，只是眼中的好奇之色更甚了。
“好了，藤本爷爷你站起来稍微活动一下感觉如何。”
“哦、哦！！”
藤本爷爷站起身后伸了个懒腰，随后又弯腰向下拉伸，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怎么样？”
“我都不记得上次能弯这么低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长生医生，您可真厉害啊！”
“没事，记得三个月不能有重体力劳动，种地、搬东西什么的都别做哈，三个月后可以，不过得循序渐进。”
“嗯嗯，您看诊金多少？”
“诊金？不用，您给过了。”
姬长生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荞麦面。
“诶？可是...”
“真不用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您听我的，三个月不许重体力劳动。”
看着眼前不到自己一半岁数的少年，藤本爷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么就谢谢长生医生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去和出云老头叙叙旧。”
道声谢后，藤本爷爷就走出门外拉着雨宫樱雪的外公聊天了。
“长生，其实还是应该收点钱的...”
雨宫樱雪戳了戳姬长生的手，小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樱雪是觉得我是因为藤本爷爷是外公的朋友，不好意思收钱吗？”
“没、没有啦...”
“我给人看病很少收钱的，就算收钱也只收一点点，如果有人拿着土特产什么的我一般就不收钱了。”
“诶，为什么啊，这不是相当于白干活吗？”
“以前是因为医术不到家，就算我给人看过了，也得师傅复诊一次，自然不好意思收钱；现在虽然可以独立给人看病了，但毕竟还在积累经验的阶段，我也不好意思收太多报酬，况且我也不需要靠这个赚钱。”
姬长生边说边拿出一个厚厚的小本子，开始记录。
“这是什么呀？”
“我的病人们的记录。”
“噢噢。”
听姬长生这么一说，雨宫樱雪本来有点好奇的目光立即就收回去了，保持着一个非礼勿视的态度。
过了一会，外公走回客厅，从怀里拿出了两张千元的钞票递给了姬长生。
“这是...?”
“藤本那老家伙托我给你的，你小子别客气，医生给人治病收钱天经地义。”
不等姬长生拒绝，外公就把钱放入了姬长生的口袋里——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姬长生当然不好拒绝了。
不过后来的发展就有点出乎姬长生的预料了。
从藤本爷爷离开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又有人上门了。
“长生医生，我脖子疼...”
“好的，麻烦坐下来歇息一会，我帮您看看。”
然而一个患者还未接待完，另一个患者就上门了。
“长生医生，我腿疼...”
“好的，请稍等。”
随着人越来越多，雨宫樱雪负责接待以及陪等候的患者聊天，姬长生则是一个个进行问诊治疗。
由于姬长生只带了银针，所以只能针灸和推拿，因此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有做治疗，有些病人的隐疾姬长生察觉到后大多是建议他们去城里医疗条件好的医院进一步治疗的。
“长生哥哥，麻烦你帮我的姐姐看看。”
“是小静啊。”
佐藤静拉着姐姐坐下后鞠了一躬就离开了客厅。
“长生医生，那个，我想麻烦您看看我的身体...”
“是哪里不舒服？”
“就、就是和爱人结婚后，很久都没有孩子，而且我的那个不是很规律...以前在大医院看过但是没什么效果，小静说您很厉害，刚刚妈妈让我过来找您看看。”
“嗯，手伸过来。”
看对方支支吾吾的表情，姬长生就知道对方并没有特别相信自己，不过对于这种事他倒不是很在意，别的他不管，他只需要做好自己作为医者的本分就行了。
“恭喜，怀上了。”
“诶？！”
“嗯，脉象挺好的，别吃寒凉辛辣刺激的食物就行，别做重体力活动，适当运动，可以吃点保健品补品，吃什么我就不给建议了。”
“可、可是我上上周才验过...”
“如果你说的是验孕棒的话，我建议你下周再验一次，那个时候应该就准了。”
“真、真的吗？”
见对方还是有点不相信，姬长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
“真的，好了，下一位吧。”
——————
忙活了一个上午，姬长生好容易等到病人都诊断完，刚喝了口茶开始休息的时候，门外就来了位熟悉的老人。
“小长生，不好意思啊，你这么忙还来打扰你。”
“没事的，水上奶奶坐下吧，我帮您看看。”
老人坐下后自觉地伸出了右手，放到姬长生面前。
姬长生本是随意地将手指搭上去，毕竟一个早上看的病人都没什么大毛病，他也下意识地觉得这个村里的人都比较健康。
然而在手指接触到水上奶奶皮肤的那一刻，姬长生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脉象很是虚浮，三根手指轮换着用力按下，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另一只手给我看看。”
换成左手后，姬长生己经大概确诊水上奶奶的疾病了，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左右手同时把脉，再次确认了一下。
“怎么样？小长生，奶奶我有什么问题吗？”
“嗯...水上奶奶，我建议您去城里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啊啦，这么严重吗？”
“不，只是我的医术不精，但是您的身体确实不算健康，所以我建议您去大医院看看。”
“那我就听长生医生的了，过几天就去看看。”
“嗯，最好是让您的儿子带您去。”
“好的，谢谢长生医生呢。”
说完这话后，水上奶奶把自己提过来的袋子递给姬长生，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零食。
“我不知道小长生喜欢吃什么呢，所以我选的都是小樱雪小时候喜欢吃的。”
“谢谢水上奶奶。”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
水上奶奶走后，雨宫樱雪才探过脑袋看向姬长生手中的袋子。
“拿去吃吧。”
“怎么感觉长生把我当小孩子哄？”
“哪有。”
雨宫樱雪打开了一包和果子，塞入嘴里后才慢悠悠地问道。
“长生，水上奶奶是什么问题呀？”
“嗯？”
“你的表情变化我还是看的出来的啦，很严重吗？”
“......”
“应该是肠癌。”
沉默片刻后，姬长生才轻声说道，闻言雨宫樱雪手中的动作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姬长生。
“这也能摸出来吗？”
“可以啊。”
“为什么不和水上奶奶说？”
“老人家又不一定受得了这个，而且也未必相信我，所以我建议她和儿子一起去医院检查。”
“不过樱雪倒是完全没有怀疑过我，我还挺意外的。”
“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可能真的不会相信呢。”
雨宫樱雪学着姬长生的动作，给自己把着脉。
“但是长生的话...嗯，我会相信。”
“为什么？”
“嗯~秘密。”
“嘁——”
“所以水上奶奶的...可以治好吗？”
“现在不严重，还是能治好的，做个小手术然后结合化疗就可以了，而且水上奶奶身体没有特别虚弱，大概是没问题的，但也不好说，每个人对化疗的耐受程度不一样。”
“那长生能治好吗？”
“我可不是神仙。”
“这样啊...”
尽管雨宫樱雪表现得没有什么特别情绪变化，但姬长生还是能感受到对方淡淡的担忧和难过。
“我帮你看看？”
“麻烦长生医生了。”
姬长生搭上雨宫樱雪的手，感受着脉搏的变化。
“你太瘦了，胳膊太细了。”
“人家是女孩子啦！”
“别说话。”
“哼...”
雨宫樱雪不满地看着姬长生，那意思简首就是在说，明明是你先说话的嘛！
“不许在心里骂我。”
“诶？”
“摸得出来。”
听姬长生这么一说，雨宫樱雪心头一紧，连忙把心底的情绪压下。
见雨宫樱雪这副紧张模样，姬长生突然升起捉弄对方的想法了。
“恭喜，有喜了。”
“诶？！”
看着雨宫樱雪宕机的模样，姬长生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了。
“长生！”
见对方笑得前仰后合，雨宫樱雪自是明白对方在捉弄自己了，当即气鼓鼓地扑向姬长生，挠对方痒痒。
“我错啦！”
“叫你使坏！”
“饶了我吧，樱雪大人！”
“看招——看招！”
门外的外公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拳头一硬。
外婆倒是看得很高兴，发现外公在生闷气后还轻轻敲了对方脑袋一下，惹得外公更加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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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有村民陆续来到出云家，有的说是腰疼，有的说是感冒，还有的说是耳背....诸如此类的，病种可谓五花八门。
姬长生秉持着能治的就治，不能治的就很干脆地建议对方去城里看病的态度坐诊。
除了诊金，村民们还很喜欢带自家做的饭菜或者是手作点心过来；而又因为比起前者，姬长生更喜欢后者，在村民之中的口碑倒是越来越好了。
“对了樱雪，这个给你。”
“诶？”
见姬长生递过来的钱，雨宫樱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要给自己塞钱。
“你这几天帮了很多忙，总不能让你白干活吧，抽一部分报酬给你。”
“噢噢——”
雨宫樱雪郑重地接过钞票，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以后还有这种事，请务必喊上我！”
看着对方干劲满满的样子，姬长生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雨宫樱雪还是个小财迷不成？
“我会的。”
“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