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檐角的青铜铃在雷暴中叮当作响,十二重禁制如琉璃盏般层层碎裂。林寒舟蹲在飞檐阴影处,指尖捻着片枯叶——这是昨夜用朱砂画过符的槐树叶,此刻正随着阵法波动泛出幽光。
"师兄,巽位的灵纹在消退。"苏婉儿传音入密,她藏身于阁前石狮口中,发间银铃被灵力封住声响。少女腰间缠着条墨色软鞭,鞭梢浸过林寒舟特制的椒盐药液,此刻正隐隐泛着雷光。
林寒舟数着禁制破碎的节奏,突然将槐叶弹向东南角。枯叶触地的瞬间,整座藏经阁的地砖突然浮起蛛网般的金线——那些被三长老派人暗中破坏的阵纹,竟被他用厨房偷来的灵麦粉重新勾勒。
"第五重禁制破得比预期慢三息。"他舔了舔嘴唇,尝到空气里弥漫的松脂味,"老东西果然带着避雷符。"
话音未落,第七重禁制轰然炸开。黑影如游鱼般窜入阁内,腰间玉佩闪过青元宗长老特有的云纹。林寒舟眯起眼睛,借着雷光看清那人袖口的墨竹纹——与赵焕靴子的绣纹如出一辙。
"收网。"他捏碎手中槐叶。
藏经阁三层突然亮如白昼。七十二盏琉璃灯同时燃起,照出来人僵硬的身影——执法堂首座玄冥长老。这个在原著里道貌岸然的元婴大能,此刻正死死盯着悬浮在空中的《九霄雷典》,指尖离典籍仅剩半寸。
"师叔夜半来借书,怎么不点灯?"林寒舟从书架后转出,手里抛接着两颗残灵石。灵石碰撞声里,地板上的灵麦粉突然结成八卦阵图。
玄冥长老袖中窜出十张爆炎符,却在触及雷典的瞬间化作灰烬。典籍周围浮动的金芒,竟是林寒舟用丹炉灰混合雷击木粉末绘制的禁制。
"小辈找死!"玄冥掐诀召出本命剑,剑身缠绕的阴雷却突然反噬。他这才惊觉阁内灵气走向诡异——那些被视作废品的残灵石,此刻正在各个角落形成逆灵漩涡。
林寒舟脚尖轻点阵眼,整座藏经阁的灵气突然倒卷:"师叔可知'作茧自缚'怎么写?"他抬手掀开东墙的《山河社稷图》,露出后面用焦黑木炭画的歪扭符咒,"您亲自埋在阁外的阴雷符,晚辈帮着添了几笔改成了引雷阵。"
仿佛印证他的话,窗外炸响九重惊雷。玄冥长老的护体罡气与雷霆相撞,迸发的电光竟被《九霄雷典》尽数吸收。典籍表面的封印裂纹蔓延,溢出令元婴修士都胆寒的古老气息。
"不可能!"玄冥看着自己开始碳化的指尖,"你怎能操控天雷...…"
"就像厨子炒菜颠勺,"林寒舟突然甩出苏婉儿的软鞭,缠住欲逃的玄冥脚踝,"火候到了自然香。"鞭梢椒盐药液渗入对方经脉,与残灵石灵气产生剧烈反应。
玄冥长老惨叫着撞上书架,数百玉简哗啦坠落。苏婉儿趁机从窗口鱼跃而入,剑尖挑飞三枚射向林寒舟的毒镖:"师兄小心,他袖中有千机匣!"
"早换成糖豆匣了。"林寒舟踢开滚到脚边的机关盒,里面蹦出五颜六色的灵果蜜饯,"今早帮膳房改良点心盒时,顺手给师叔的暗器做了个保养。"
玄冥闻言喷出大口黑血,本命剑上的阴雷纹路寸寸断裂。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布置三十年的局,竟毁在这个筑基期弟子插科打诨的手段里。
阁外忽然传来破空声,掌门玄青真人携着药堂长老踏剑而至。林寒舟却在这时做出惊人之举——他抓起《九霄雷典》拍向玄冥天灵盖,典籍表面封印应声而碎!
"竖子尔敢!"玄青真人挥袖欲阻,却被迸发的雷光逼退三步。
玄冥长老的惨嚎中,雷典化作流光没入其眉心。无数金色篆文在空中浮现,竟是他与魔门往来百余年的罪证。最刺眼的那行血契,赫然写着三日后要将苏婉儿炼成剑傀的计划。
"原来师叔喜欢在雷雨天看账本。"林寒舟用剑鞘拨弄的玄冥,"这血契纹样倒是别致,比赵焕靴子上的墨竹纹讲究多了。"
苏婉儿突然拽他衣袖:"师兄快看!"
悬浮的雷典虚影中,渐渐浮现出真正的《九霄雷典》。典籍封面雷纹流转,分明是感应到真正继承者的气息自动认主。林寒舟伸手的瞬间,体内突然响起键盘敲击声——他现代记忆里的修仙知识,竟与雷典记载的太古雷法产生共鸣。
玄青真人看着雷典化作金光没入林寒舟丹田,神色复杂:"你早知雷典需诛灭邪心才能现世?"
"弟子只是觉得,"林寒舟把玩着从玄冥腰间顺来的掌门令,"脏东西适合当开胃菜。"
是夜,青元宗三千弟子见证执法长老被天雷诛心。林寒舟靠在药王鼎旁啃糖葫芦,看着苏婉儿将玄冥的罪证拓印成册:"师兄怎么连千机匣的机关都懂?"
"小时候拆过更复杂的。"他吐出山楂核,看着它滚进鼎火化作青烟,"比如我奶的收音机,拆完能收听到三十三重天外的...…"
突然鼎内传出闷响,两人低头看去,发现玄冥偷偷种在鼎中的魔种,正被朱果药液泡得发胀。林寒舟用竹签戳了戳那团紫黑物体:"看,像不像你上次烤糊的糯米糍?"
苏婉儿笑着将罪证册拍在他怀里,檐角铜铃在夜风中轻响。谁也没注意,林寒舟袖中藏着的残灵石,正与雷典散发的道韵缓缓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