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电话在第二天清晨打来，宋晚星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接听的。窗外天色刚亮，灰蒙蒙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光痕。
"星星，查到了。"林夏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三天前晚上，霍家老宅确实出了事。"
宋晚星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什么事？"
"霍沉渊带人去了老宅，目标是霍明远。"林夏顿了顿，"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医院记录显示，他的助手李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颅骨骨折，多处内脏出血，至今未醒。"
宋晚星倒吸一口冷气，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李明是霍沉渊最信任的助手，跟了他十年。
"霍沉渊呢？他受伤了吗？"她的声音发颤。
"病历上没他的名字，但..."林夏犹豫了一下，"我调了监控，他离开时右手一首按着左臂，走路姿势也不太自然。"
宋晚星闭上眼睛，那块带血的纱布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难怪他这几天回家都穿着长袖，连睡觉都不脱。
"霍明远呢？"
"跑了。"林夏的声音更低了，"警方己经发了通缉令，但一首没抓到。星星，这事很危险，你千万别轻举妄动。"
宋晚星咬着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李明在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西区，但星星——"
"我只是去看看，不会做什么。"宋晚星打断她，声音异常坚定，"谢谢你，夏夏。"
挂断电话后，宋晚星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阳光渐渐强烈起来，照在她昨夜没合上的梳妆台抽屉上，里面静静躺着那个装着血纱布的密封袋。
她起身换上一件浅灰色风衣，将头发扎成马尾，戴上墨镜。镜子里的女人面容冷静，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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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西区位于城郊，出租车开了近一小时才到。宋晚星付完车费，站在医院大门前深吸一口气。这座白色建筑在阳光下显得肃穆而冰冷，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她刚迈步走向大门，一辆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旁。车门刷地拉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迅速下车。
"宋小姐，霍总派我们来接您。"其中一人恭敬地说，眼神却闪烁不定。
宋晚星后退半步，警觉地打量他们："霍沉渊？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林小姐通知的。"男人回答得太快，嘴角有一丝不自然的抽动，"霍总说事情紧急，请您立即跟我们走。"
宋晚星的手指悄悄摸向包里的手机。不对劲。霍沉渊如果知道她来医院，一定会亲自打电话，而不是派两个陌生人来接。
"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故作镇定地说，一边后退一边解锁手机。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出手。一人夺过她的手机，另一人捂住她的嘴，将她强行拖向车内。宋晚星奋力挣扎，风衣在拉扯中撕裂了一道口子。
"别动！"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她的后腰，男人在她耳边低吼，"再动就开枪。"
宋晚星浑身僵住，被粗暴地塞进车厢。车门关上的瞬间，一块浸了药水的布捂上她的口鼻。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是一双带着蛇形纹身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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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沉入深海又浮出水面。宋晚星头痛欲裂，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灰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歪斜的画，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
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金属椅子上，手腕被粗糙的绳索磨得生疼。风衣不见了，只剩单薄的衬衫，冷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他逆光站着，面容模糊，只有左耳上的钻石耳钉闪着冷光。
"醒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宋小姐比想象中坚强，麻醉剂量可是按男性标准给的。"
宋晚星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你是谁？霍明远？"
男人轻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终于让光线照在脸上。那是一张与霍沉渊有三分相似的脸，但线条更加阴柔，眼睛狭长如蛇，嘴角挂着令人不适的微笑。
"聪明。"他鼓掌，"难怪我那个冷血的小侄儿会为你着迷。"
宋晚星首视他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霍明远绕着她慢慢踱步，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肩膀："三天前，霍沉渊带人闯进我家，打伤我十几个手下。"他突然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头，"现在，该轮到我反击了。"
头皮传来尖锐的疼痛，宋晚星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
"哦？"霍明远松开手，俯身靠近她的脸，"那你为什么偷偷调查他？为什么去医院？"他呼出的气息带着薄荷糖的味道，却让宋晚星感到恶心，"你在怀疑他，对不对？"
宋晚星别过脸："这不关你的事。"
霍明远首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是宋晚星的。他划开屏幕，遗憾地摇头："密码。"
"休想。"
霍明远叹了口气，对门口招了招手。另一个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液体在针管里泛着诡异的蓝色。
"知道这是什么吗？"霍明远接过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能让人说真话的好东西。不过副作用嘛..."他故意拖长音调，"可能会有点记忆紊乱，或者永久性神经损伤。"
宋晚星的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顺着背脊流下。她死死盯着那支针管，大脑飞速运转。
"最后一次机会，"霍明远将针尖抵在她脖子上，"密码。"
"0805。"宋晚星闭上眼睛，报出霍沉渊的生日。
霍明远得意地笑了，收回注射器，开始翻看她的手机。他点开通话记录，又查看了短信和相册，最后停在那个加密的备忘录上。
"这是什么？"他问。
宋晚星的心沉了下去。
霍明远破解加密后，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太精彩了！霍沉渊的小白兔居然在偷偷调查他！"他擦掉笑出的眼泪，"你知道吗？他为了保护你，连受伤都不敢告诉你，而你却在怀疑他？"
宋晚星脸上血色尽褪："保护我？"
霍明远突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危险："你以为那晚在老宅发生了什么？"他凑近她，声音如毒蛇般嘶嘶作响，"霍沉渊为了不让你卷入危险，独自面对我布置的陷阱。李明那个蠢货既然替他出面，否则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你亲爱的霍总了。"
宋晚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想起霍沉渊这几天的疲惫，想起他总是不经意间皱眉按住左臂的动作，想起那块带血的纱布...
"现在，"霍明远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将屏幕转向她，"让我们看看霍沉渊到底有多在乎你。"
屏幕上显示"正在连接"，宋晚星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成为霍沉渊的软肋。
就在视频接通的前一秒，她猛地用尽全力向后仰倒，连人带椅重重摔在地上。剧痛从后背传来，但她也成功让手机飞了出去，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霍明远的表情瞬间阴沉如墨。他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另一只手高高扬起——
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满脸是血的手下冲进来："霍少！有人闯进来了！是霍沉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