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璃走到厂房中央,从空间取出一支粉笔,在地上划出一道界线,将空间一分为二。
她转身面无表情地扫视那群人,语气生冷:“我说过,谁都不能越过这条线,谁要是越界了,后果自负,我们不会手软。”
众人偷偷打量站在一旁的严肃,见他身手不凡,顿时纷纷点头应承:“是是是,我们一定守规矩,绝不越线!”
“严哥,吃饭。”胡璃喊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们的反应。
厂房空间不小,野餐垫上放着热腾腾的饭菜,锅里羹汤的香气阵阵飘散,几米开外也闻得一清二楚。
一群人眼神首勾勾地盯着那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抢碗吃饭,但胡璃刚才那句“格杀勿论”犹在耳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动作不对,刀就落在自己身上。
大人还能强忍着,但孩子们没那么多顾虑。
几个小孩饿得哇哇大哭,喊爸的、叫妈的、找爷奶的,哭声此起彼落。
几名大人听着哭声不仅没劝,还故意让孩子哭得更凄惨,试图博得一点怜悯,看能不能逼得对方松口。
可胡璃和严肃无动于衷,照旧吃他们的饭。
严肃吃得尤其香,一碗接一碗,看得那些人喉结首滚。
那位先前求门的老头终于忍不住,放低声音试探道:“这位大哥,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严肃抬头,眼神冷淡:“站着说,不准靠近。”
老者低着头,语气诚恳:“我们几家人,己经饿了好几顿……能不能给点吃的,我们真的很感激你们……”
胡璃淡淡夹了口菜,头也不抬:“你感激我有用?丧尸冲来你能替我挡?”
她这句话一出口,那几名原本没开口的老太太、妇人终于憋不住,纷纷开口数落:
“怎么说得这么绝情?”
“现在这种时候,不是该互帮互助吗?”
“看着是个水灵的姑娘,心肠却这么硬。”
“这么年轻,气力也足,就不能让让我们这些老人孩子?”
胡璃慢慢咀嚼完嘴里的饭,抬头冷声回道:“你们说的互助,是让我出吃的、你们白吃白拿?做梦。想要吃,就拿东西来换,不想换,你们就继续骂,反正骂累了嘴也干,我倒要看看你们用什么来润喉。”
那一群人凑到一起,嘀咕了一阵,那位老者再次出来谈:“我们那边还有些干粮……看能不能换点热食?”
说白了,他们不是一点都没有,只是眼看着这边吃得好,嘴馋了,心也痒了。
胡璃盛了一碗汤,语气平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有干粮?那你们不吃干粮,偏要换我的热菜?我有热汤不喝,反过来吃你们那冷面干粮?”
老者赔着笑,声音放得更低:“这两天气温开始降了,老人和小孩子熬不住冷,就想能喝口热的暖暖身子。”
见胡璃没回应,继续喝着她的汤,他又开口:“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们说说看,需要什么?咱们也好对换,我们是真心来谈的。”
胡璃正要开口说她什么都不缺,忽然眼角扫到那个小男孩胸前的挂件。
她伸手一指:“那小男孩戴着的东西,是啥?”
那名年轻母亲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回答:“你说这啊?”
她指着那根红绳系着的旧铁片:“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传好几代了,可值钱呢!”
其实,那铁片是前几天孩子在地上捡的,拿走他就哭闹,只好给他戴上。
这会儿被人问起,她心中打起了算盘,想着能不能从中敲一笔。
胡璃点点头,语气淡淡:“是啊,那你留着,去换钱用吧。”
她继续低头喝汤,心里冷笑:想宰我一笔?太嫩了,回去再练三十年吧。
那妇人被噎住,转而低声商量了一阵,接着由旁边的男人出面:“这位姑娘,现在世道成这样,钱也没用了,不如换点吃的。你随便分点儿,我们把传家宝留给你,怎么样?”
胡璃眼珠转了一下,走到车后厢取出一个小箱,里面装着十袋卤鸡脚。她摆出为难的神情,看向严肃:“严哥~你看他们这么多人,有老有小,不如这次就算了,给他们便宜一次?”
严肃立刻心领神会,配合她做戏,脸上装出不悦:“下不为例。”
胡璃站在界线一端,那名妇人捧着孩子佩戴的铜钱,两人同时完成交换动作。
女人手里抱着十包卤鸡脚,乐得合不拢嘴,正要拿稳,那边却突然吵了起来。
“多多她妈,咱们住一条街这么多年,你不会真想一个人吃吧?”
“开什么玩笑?这是我拿传家宝换的!”
“哼,那套话你跟外人说说可以。别忘了,那天我孙女芳芳就在场。”语气里透着威胁,分明是想借此拿捏她。
“呦,这就想硬抢啦?你也拿个传家宝来换呀!”
“做人不能这么不讲情面,邻里之间几十年,以后还得一起过日子!”
“多多她爸,你也不管管你老婆?你到底还跟不跟我们一块走?”
“你们还记得,是我家虎子在门口帮你们杀丧尸的!”
“哼,我还没提你家人引来那只丧尸的事呢!”
“现在你倒想翻旧账了是吧?我看你……”
几个女人吵得不亦乐乎,场面几乎要打起来。
严肃听着那一片嘈杂,脸色一沉,开口喝道:“都闭嘴。”
这一吼,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几位原本叫得最凶的大妈立刻噤声,缩到角落去,有几个人还小声在后头继续拉扯,开始翻出十几年前的旧事,只为了能分一只鸡脚。
胡璃这波“转移视线”,着实妙招,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箱鸡脚上,暂时没人来打扰她这边。
她饭量小,吃完一碗米糕就不动筷子了,反观严肃则默默解决掉足有十人份的餐食。
这种级别的饭量,在末世中若没胡璃这样的“资源大户”供养,怕是活不长久。
胡璃手里把玩着那枚旧铜钱,圆孔方形,模糊的文字中能勉强认出两个字:“芈”、“两”。
“该不会是秦朝的……”她不是学术专家,这认出来全靠曾经追《芈月传》追到神魂颠倒的背景加持。(小声提醒,铜钱确实秦代的,但写的是“半两”,胡璃古文成绩一般般,不要苛责她。)
她感觉这枚铜钱有种奇异的气场,但并不像是带有灵气的法器。
它到底有什么用?
她实在不清楚。
难道得滴血认主?
一件法物一滴血,这样她十根手指岂不是都不保?
正当她百般琢磨时,严肃己经吃完饭,默默地把餐盘和骨头收拾起来。
她感受到他的动作,抬眼看他:“干嘛啦?我就看看你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