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给灵食铺镀上一层暖金,任灵儿端着冒着热气的月光兰茶推开女儿闺房的门。食光正对着铜镜摆弄新裁的嫁衣,蛇尾无意识地卷着绣金线的红绸,在地上拖出细碎的光影。
“傻丫头,又在发呆?”任灵儿将茶盏搁在雕花矮几上,指尖拂过嫁衣上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刺绣,“这针法倒是比去年绣的荷包长进不少。”
食光脸颊泛红,尾巴悄悄藏到裙摆下:“娘!您又打趣我......”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任灵儿挨着女儿坐下,发间玉簪垂下的流苏轻晃,“你爹那张臭脸,是不是又把你吓着了?他啊,心里比谁都盼着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我知道爹是舍不得。”食光绞着帕子,想起白日里玄渊偷偷往她包袱里塞疗伤丹药的模样,“就是每次看他把沉星考得焦头烂额,总觉得......”
“觉得心疼你家那位?”任灵儿促狭地戳戳女儿的脸颊,“放心,你爹心里有杆秤。沉星那孩子,能在灵植上琢磨出用凡物替代灵石的法子,连你爹收藏多年的《百植谱》都翻烂了三本。能让你爹偷偷夸‘有几分当年我的风采’的人,可不多。”
食光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爹居然这么说?”
“骗你作甚。”任灵儿拢了拢女儿散落的发丝,语气渐渐温柔,“不过过日子可不比种灵植,要细水长流。就像这月光兰,看着娇弱,实则根茎扎得极深。夫妻间难免磕磕碰碰,遇事别自己闷着,你背后有爹娘,还有个天天缠着你要新糕点的弟弟。”
窗外突然传来米团的抗议:“娘!我己经是炼气期修士了,才不是馋嘴小孩!”随即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显然是偷听时摔了个趔趄。
母女俩笑得前仰后合。任灵儿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花,握住女儿的手:“当年我和你爹相遇时,他还是个连筑基期修士都打不过的愣头青。可他敢在雷劫下护着我,敢为了救我闯进万毒渊......食光,好姻缘不是看对方有多厉害,而是他愿意为你把自己变得更好。”
食光低头看着手腕上沉星送的戒指,月光兰与蛇鳞交织的纹路泛着微光:“娘,要是我的蛇尾......”
“怕什么!”任灵儿突然提高音量,吓得食光的尾巴又露了出来,“就算你长出九条尾巴,沉星敢嫌弃半分,娘就把他做成月光兰糕!再说了,你看看你爹,嘴上说着‘上门女婿不行’,背地里己经开始教沉星怎么管账了。”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玄渊炸毛的声音:“任!灵!儿!偷看账本是一码事,教他管账又是另一码事!”
食光笑得首不起腰,任灵儿趁机往女儿怀里塞了个锦囊:“拿着,里头是娘的私房钱。等成了亲,想买什么就买,别学你爹,算个账都要把算盘珠子拨出火星子。”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食光抱着锦囊靠在母亲肩头。远处传来沉星和寨主讨论“烤羊法器改良方案”的争论声,还有米团“我也要入股”的叫嚷。这充满烟火气的喧闹,让她突然觉得,未来的日子,或许就该是这般温暖又热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