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灵儿再次睁开眼时,刺鼻的硝烟味混着某种奇异的花香扑面而来。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焦土之上,远处矗立着扭曲如巨兽骨骼的金属建筑,暗紫色的天空中悬浮着三个巨大的血月。玄渊半跪在她身侧,指腹正轻拭她眉心的血痕,银色铠甲上布满诡异的晶状纹路。
"这是第两百次轮回。"玄渊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身后突然展开一对半透明的光翼,鳞片间流转着星河般的微光,"这次我们降落在名为'永夜星'的异星战场,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地球的百倍。"
任灵儿的「天道之眼」突然剧烈灼痛,视野里浮现出血色数据流:此地空气中弥漫着能侵蚀灵魂的暗物质,原住民以吞噬情感为生。她刚要开口提醒,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数十只形如章鱼的生物破土而出,触须末端闪烁着幽蓝的电光。
玄渊光翼一挥,无数光刃撕裂虚空。任灵儿趁机展开幻境,将战场投射进异生物的意识海。然而这些生物的精神力异常强大,竟反向入侵她的识海,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在她脑海中炸开——是前几次轮回中他们分别的场景,玄渊坠下诛仙台的身影,任灵儿被黑暗吞噬时的绝望尖叫。
"别看!"玄渊的声音穿透混沌。他的光翼化作锁链缠住异生物,掌心凝聚出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符文,"这些是熵魔,它们在吸食我们的执念!"火焰触及异生物的瞬间,整片焦土开始扭曲变形,化作一座悬浮在星云间的水晶宫殿。
宫殿中央,一个由光粒组成的人形缓缓浮现。"欢迎来到命运回廊。"空灵的声音震得任灵儿耳膜生疼,"你们以为破除诅咒就能获得自由?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罢了。"光人抬手,玄渊突然被钉在水晶墙上,铠甲寸寸崩裂,露出心口不断扩散的黑色诅咒纹路。
任灵儿的「天道之眼」不受控制地暴走,无数记忆碎片在她眼前重组。她看到玄渊最初竟是天道的守门人,为救被判定为"灾厄"的她,甘愿承受千年噬心咒;看到他们每一次轮回,都是天道在测试他们是否会放弃彼此。而此刻的永夜星,正是天道设下的最终考场。
"原来我们才是被观测的外星生物。"任灵儿轻笑出声,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走向玄渊,握住他逐渐冰冷的手,"还记得外星危机那次吗?你说过,沟通的前提是理解。"「天道之眼」爆发出刺目金光,将她与玄渊的意识强行融合。
在意识的混沌深处,他们看到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古代的侠客与医女、现代的科学家与特工、异星的战士与先知。每个"他们"都在最后关头选择拥抱彼此,爱意在时空中织成一张金色大网,将天道的观测结界撞出无数裂痕。
当光人再次出手时,任灵儿和玄渊同时睁开眼。他们的瞳孔中流转着相同的星辰,举手投足间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玄渊的诅咒纹路化作流光没入任灵儿的「天道之眼」,而任灵儿的幻境之力与玄渊的光翼完美契合,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通往现实的门。
"所谓诅咒,不过是不敢首面真心的借口。"任灵儿牵着玄渊踏入光门,转身时对惊愕的光人微笑,"我们不再需要被观测,因为..."她握紧玄渊的手,身后的时空裂隙中浮现出千万对相拥的身影,"爱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