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最后一位证人
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再次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
一方，是蒙恬老将军等，力挺许卓的军方将领！
另一方，则是淮王与那些，企图借机打压许卓的文官集团！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大殿之上，即将再次陷入无休止的党争泥潭之际！
龙椅之上，那个一直沉默不语，脸色苍白的女帝洛凤瑶。
突然缓缓开口。
“不必再吵了。”
仅仅四个字。
整个金銮殿，瞬间雅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望向了那位大梁王朝最高主宰！
只见女帝，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
她那双本是柔情似水的凤目，此刻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她看着下方，那个还在拼命喊冤的淮王。
一字一顿地说道：
“朕，不管这背后，到底有何阴谋。”
“朕，也不管，是谁对谁错。”
“但，护国公许卓，是朕的肱股之臣！是于我大梁江山，有泼天大功之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属于帝王的无尽怒火！
“在他的府邸之外！在朕这天子脚下！发生此等，恶性刺杀！”
“这，是对朕的公然挑衅！”
“更是对，我整个大梁朝廷的，公然挑衅！”
她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
“砰！”
那一声巨响，仿佛是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朕，要下旨！”
女帝的目光，扫过下方所有噤若寒蝉的臣子，最终，落在了许卓的身上，是毫不动摇的信任与倚重！
“命，护国公许卓，全权负责彻查此案！”
“朕要你给朕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早已是面如死灰的淮王，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无论，牵扯到谁！”
“便是当朝亲王！也绝不姑息！”
金銮殿上，女帝那句“便是亲王，也绝不姑息”，震慑了所有心怀鬼胎之人。
淮王一党，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早朝，就在这般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不欢而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手持女帝最高授权的许卓，会立刻动用悬镜司的雷霆手段，对淮王府，展开血腥清洗之时。
许卓，却再次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
他竟主动再次上奏女帝！
奏请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为彰显大梁国法之“公正严明”。
同意由“三法司”，对此案进行公开会审！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淮王一党，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瞬间便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他们以为，许卓这是在他们那滔天的舆论压力之下，服软了！退让了！
只要进入了“三法司”会审的程序，那便是他们这些，精通律法与官场规则的文官们的天下！
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将一桩铁案拖上三五个月，最终不了了之！
“好！护国公深明大义，我等佩服！”
淮王立刻便同意了许卓的建议。
当然，他们也同样勉强同意了许卓提出的一个附加条件。
此次会审，主审官，必须由护国公许卓，亲自担任！
所有证据，皆由悬镜司，提供！
会审的地点，定在了大理寺正堂。
是日，京中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入堂旁听。
大理寺，正堂之内气氛肃杀。
许卓一身黑底金纹的护国公官服，端坐于主审官之位，面沉如水。
在他的对面，淮王一脸悲愤，仿佛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肃静！”
随着堂上惊堂木的一声脆响！
会审，正式开始！
果不其然！
淮王一方的官员，率先发难！
他们抓住“证据不足”这一点，对许卓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一名御史率先出列，义正言辞！
“许大人！您说，昨夜刺客，乃是淮王殿下所派！”
“敢问，证据何在？”
“仅凭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龙王令牌，便想指控一位，当朝的皇室亲王！此举，与罗织罪名，构陷忠良，有何区别？”
另一名官员，立刻附和！
“就是！谁能证明，这令牌不是你许大人，为了铲除异己，而故意栽赃嫁祸的？”
“我大梁律法，最重证据！许大人此举，实在是有失国公体统！”
他们，将许卓塑造成一个滥用职权，罗织罪名，迫害宗亲的无耻酷吏！
一时间，在法理之上，他们竟是奇迹般地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然而，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击。
许卓不慌不忙。
他没有在刺客的身份之上，与他们进行任何多余的纠缠。
只是淡淡地，对着堂下的雷豹挥了挥手。
“传第一位证人！”
在所有人，那诧异的目光之中。
早已被折磨得不形，双目无神的淮王世子赵令君，被两名悬镜司缇骑，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上了大堂！
淮王见到自己儿子这副凄惨的模样，当场便目眦欲裂！
“许卓！你竟敢用此等手段，折辱我儿！”
许卓，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他只是将那本从《秋山行旅图》之中，搜出的记录了赵令君所有罪恶的秘密账本扔在了他的面前！
“赵令君，这上面的字迹，你可认得？”
在铁证如山的贪墨账本面前！
赵令君，那早已是心如死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无法辩驳，只能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承认了自己利用慈善洗钱的所有罪行！
许卓看向淮王，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淮王殿下，令郎已经承认！”
“这些被他洗白的，数以百万两计的巨额资金，其最终的流向正是江南沿海一带！”
“而这个时间点，又与那黑龙王的残部，在江南重建水师，购买军械的时间与地点，完美吻合！”
“不知这一点，王爷又作何解释？”
“这只是，商业往来！”
淮王一党的官员立刻跳出来，企图再次，混淆视听！
“令君公子乐善好施，与海商有所往来，也是人之常情！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是吗？”
许卓冷笑一声。
他看着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跳梁小丑，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用一种，响彻整个大堂的声音，高声喝道：
“传，最后一位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