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后座的皮革座椅泛着冷硬的光泽，金阳的膝盖不受控制地上下抖。他偷偷打量着车内的对讲机、记录仪，那些黑色的仪器闪烁着红光，像极了修真界的警戒法器。金阳用力拍了下大腿，堂堂修真界第一天才，紧张个什么！
身旁年轻警察瞥见他紧绷的肩膀，语气放软：“别紧张，只是配合调查。” 金阳勉强扯出个微笑，目光却被前挡风玻璃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招牌吸引 ——“崇庆火锅店 5 折狂欢” 几个大字在夜空中流转，让他想起宗门庆典时悬挂的流光符。
警察局里人流穿梭，前台两个女警看到带人回来，迅速登记了。办公室中，年轻警察将钢笔搁在简易办公桌上，金属笔尖与桌面碰撞出轻响：“你叫金阳是吧，说说事情经过吧。”
金阳下意识挺首脊背，道袍下摆扫过塑料椅面发出沙沙声：“我看到他偷东西，所以出手制止。”
“嗯？结束了？” 警察挑眉，翻动记录本的纸张发出窸窣声，“具体时间？在便利店哪个区域发现的？你又是如何制服他的？”
金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漏，喉结滚动两下：“戌时三刻...... 不对，是晚上七点多！他戴着黑色口罩，穿连帽衫，把巧克力藏在袖子里。我用在宗门学的擒拿手......” 他不自觉地抬起手，在空中比划锁喉动作，袖口滑落露出手腕的绷带。
“监控我们看了，见义勇为是好事。” 警察语气稍缓，旋开钢笔帽，“不过按流程，需要登记你的身份信息。身份证号多少？” 金阳一愣神：“什么？什么证？”
警察的钢笔悬在纸面，笔尖墨水晕染出深色圆点，“我问的是身份证，证明公民身份的证件。视频监控己经作为证据存档了。就是走个程序，你报下身份证号码就行。”
金阳盯着对方胸前的警号，那串数字排列整齐得诡异：“身份证？”金阳想着应该就是身份玉简，但是号码又是什么？“我有玉简可以证明我身份，但号码又是什么？”
“你......” 警察放下笔，双手抱胸，有些无语了，这人多少有点精神毛病，“户籍地址总该知道吧？哪个省？哪个市？”
金阳更加纳闷了，哪个省？哪个市？这是什么意思：“我来自修真界！那里有灵脉、丹炉，修士能踏剑而行......”
“先冷静。” 警察抬手示意，眉头拧成川字，“最近玄幻小说看多了？现实点，报身份证号。”
金阳彻底无语了，根本无法交流啊，他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我真不懂你说的啊！在沧澜界，我是万剑阁弟子，灵根断了才......”
“联系社区和户籍部门。” 警察抓起对讲机，金属外壳磕在桌面发出闷响，“核查有无相关记录，这段时间你得配合调查。”
金阳猛地站起身，塑料椅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我只是抓小偷！为什么......”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敲开，一名警察带着张蓉走来，头发凌乱，气喘吁吁。她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张泛黄的老照片：“警察同志！他是我远房表弟，从大巴山来的，小时候摔下山崖伤了脑子，说话才不着调！” 中年警察凑近照片，目光在金阳和照片间来回扫视，这本来就是小事，最终摆摆手：“既然有人认领，那就带回去吧，但是记得去医院看看。”警察指了指自己脑袋，“多少有点问题！”
金阳一阵纳闷，这蓝星的人，都喜欢当着面说坏话的么？
警局外的夜风裹挟着汽车尾气，金阳垂头盯着自己的布鞋：“张姐，又给你添麻烦了。”
张蓉咬开草莓味棒棒糖，红色糖纸在路灯下泛着微光：“我叔说便利店你别去了，收银机维修费要三千多。” 她瞥见金阳肩膀垮下去的弧度，突然加快脚步：“先吃饭！团团肯定饿坏了。”她的女儿叫团团。“还有，别叫我张姐，我年纪说不定还没你大。”这个称呼让她觉得自己老了。
张蓉带着金阳和孩子走进面馆，馆内热气蒸腾，牛肉汤的香气混着辣椒油的辛辣钻进鼻腔。金阳盯着碗里细如发丝的面条，褐色汤汁上浮着油花，和宗门的灵米粥截然不同。张蓉用筷子戳破他面前的卤蛋：“愣着干嘛？吃吧。” 金阳舀起一勺汤，舌尖瞬间被滚烫的滋味刺激得发麻，却又忍不住再尝一口。
“住哪儿？” 张蓉给女儿擦去嘴角的汤汁，塑料勺子碰在碗沿叮当作响。金阳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喉咙发紧：“暂时没地方......”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首到团团打翻水杯的声响打破僵局。张蓉收拾着水渍，声音闷在胸腔里：“我家还有间空房，不过得付房租。”
老旧小区的楼道声控灯忽明忽暗，墙皮剥落的墙面上贴着 “开锁疏通” 的小广告。打开家门，金阳被扑面而来的洗衣液清香包裹 —— 这和修真界的药草味截然不同。张蓉踢开玄关处的儿童滑板车：“你睡那间房，西件套是新的。”
她看着金阳破损的道袍，又从衣柜底层翻出件灰色卫衣，布料边缘微微起球：“我前夫留下的，凑合穿。浴室在那边，先去洗个澡，你这一身，太怪异了！”
浴室门反锁的瞬间，金阳盯着头顶的花洒发怔。银色的金属管道蜿蜒如灵蛇，出水口的旋钮像极了某种机关。当他误触热水开关，滚烫的水流劈头浇下时，他下意识施展 “避水诀”，却只溅起满墙水花。
门外传来憋笑的闷哼，张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要帮忙吗？” 当张蓉说出这话时，就有些后悔，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就带男人回家，还要去浴室帮他？难道春天到了？
当金阳洗完澡，穿着不合身的灰色短袖出来时，张蓉看呆了，怎么有男人可以长得如此......妖娆，她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词，对的就是妖娆。
金阳被看的不自然，“张...蓉蓉。”金阳听到外卖小哥喊她张姐，但是这称呼她似乎不喜欢，听到便利店老板喊蓉蓉，所以就改口称呼为蓉蓉。“我是没洗干净么？”
张蓉被金阳的提问拉回现实，刚刚的她竟然看到痴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