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将金阳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他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瓷片与断剑就发出细碎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夜枭啼叫，在死寂的空气里荡出阵阵寒意。风掠过坍塌的飞檐，卷起半幅残破的道旗，猎猎声中仿佛还回荡着前日惨烈厮杀的呐喊。
金阳忽然顿住脚步，炼丹房的方位在脑海中逐渐清晰。那里的丹炉曾炼制过无数疗伤圣药，或许能救池墨和杨太康的命。他攥紧腰间的储物袋，向着炼丹房走去。
推开炼丹房木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曾经整齐排列的丹炉东倒西歪，有的炉口还凝结着发黑的药渣。破碎的瓷瓶散落满地，褐色的药粉混着干涸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金阳蹲下身，小心避开尖锐的瓷片，在角落里翻出几个玉瓶。瓶身暗刻的云纹己被刮花，但 “聚灵丹”“生肌散” 的字样依然清晰可辨。
“有救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回音，颤抖的指尖拂过冰凉的瓶身。当即将炼丹房剩余有价值的药都装进储物腰牌。
当金阳返回祖师堂时，池墨正用锈剑在地上刻着什么，每一笔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他脸上的裂痕又深了几分，黑气如同蛛网般从脖颈蔓延至眼底，呼吸间都带着腐肉的气息。杨太康则瘫在墙角，染血的绷带己经变成紫黑色，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后山的尸体都安置好了。” 金阳将玉瓶递过去，喉结滚动了一下，“把这些吃了。”
池墨盯着手中的聚灵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铁锈味：“金阳师兄，你知道吗？这丹药的味道，和师傅第一次奖励我的一模一样。” 他仰头吞下丹药，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可师傅他……”
杨太康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金阳托起他的后脑勺，将生肌散缓缓喂入。粉末沾在杨太康干裂的嘴角，像是撒在枯土上的最后一点养分。
待两人服下丹药，金阳在满是裂痕的蒲团上坐下，压低声音道：“玄风宗的人在时，有些话我不敢说。我打算从蓝星弄一批热武器过来。那些魔物再厉害，能挡得住子弹和炸药？”
“热武器？那是什么玩意儿？” 池墨撑起身子，眼中闪过警惕，“比我们的飞剑还厉害？”
“你不懂池墨。” 金阳捡起地上的断剑，在掌心轻轻敲打，“蓝星人没有灵气，但他们的科技能造出穿透元婴的武器。我在那边看过枪械视频，一秒钟能射出几十发子弹，比我们的暗器手法快百倍。”
杨太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在金阳道袍上：“可…… 可我们根本不会用……”
“学！” 金阳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飞了梁上的夜鸟，“当年我们学御剑时，不也是从零开始？现在沧澜界都快亡了，还守着那些老规矩做什么？”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断剑的剑柄，“我在蓝星的资料上看到过，他们有一种叫‘火箭筒’的东西，一炮能轰平一座山头。要是我们能搞到……”
池墨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拼了。反正现在也是死路一条。”
金阳不再犹豫，握紧玉简。张蓉家的模样在脑海中浮现：粉色的沙发，墙上贴着的明星海报，茶几上永远堆着没洗的外卖盒。玉简开始发烫，光芒大盛的瞬间，他听见池墨沙哑的声音在喊：“师兄小心！”
晕眩感如潮水般涌来。当光芒消散，金阳发现自己站在玄清观的庭院里。月光下，三清像的金漆剥落大半，香炉里插着的香早己熄灭，只剩几缕青烟在夜风中摇曳。
“小友？” 玄子老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道穿着褪色的道袍，手中的拂尘少了半截毛，“你怎么突然来了？而且气息如此紊乱，是发生了什么事？”
金阳看着老道腰间晃动的八卦玉佩。他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灵晶：“道长，您看看这个，能值多少钱？”
灵晶在月光下流转着幽蓝的光晕，玄子老道的瞳孔猛地收缩。他颤抖着接过灵晶，枯槁的手指在上面反复：“这…… 这是蕴含纯粹灵气的灵石？是从你们沧澜界带来的？”
“沧澜界的特产，世间罕有。” 金阳撒了个谎，没有和玄子老道讲出实话，再说这灵石在沧澜界也算是稀有了，“您帮忙看看，这个在蓝星，值多少钱？”
老道来回踱步，道袍下摆扫过满地落叶。他忽然停住，压低声音道：“小友是要卖？三百万现金，再送你我珍藏的《玄门阵法精要》手抄本。这己经是天价，换别人，我根本不会开这个口。”
金阳惊讶的合不拢嘴，随后立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道长，您要买？”
“如此精纯的灵气，这在蓝星来说是无价的，所以小友要是想出售，老道愿意购买！”玄子道长爱不释手的握着灵石。随即又将灵晶贴在心口，笑得满脸褶皱：“小友急需钱？是想买什么？老道在道上有些门路，说不定能帮上忙。”
金阳盯着老道浑浊的眼睛，本来正想着找谁帮忙购买枪支，在蓝星他也就认识张蓉和这道长，他伸出食指和拇指，做出持枪的手势：“我要枪械，越多越好。”
老道的笑容瞬间凝固，拂尘 “啪” 地垂落在地。庭院里的风突然变得刺骨，吹得三清像前的灯笼左右摇晃，映射出两个尴尬至极的脸庞。金阳不懂蓝星的枪械购买规则，以为这要求让玄子道长为难，玄子道长则是认为金阳在戏耍他，枪械那东西，是随便能搞到的？刚刚还夸下海口说有门路，这下好了，什么门路不门路，“这枪械，你让老道士去哪里给你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