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少主的浮世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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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虎踪稚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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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疯批少主的浮世醉
作者:
华胥引以上上签
本章字数:
4474
更新时间:
2025-06-04

桃花如雨,簌簌落在孩子们稚嫩的发顶肩头。

草甸中央,夙晏旻被几个小娃围着,小手被塞满了“宝物”:清凉沉坠的鹅卵石、边缘卷曲的残破桃叶、蔫蔫小小的紫色野花。

他摊着掌心,小小的眉头无意识地拧着,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些带着泥土青草气息的东西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奶声奶气的女娃,努力挤进来,把自己宝贝得紧的小野花硬往他另一只空闲的手心里塞,声音甜得能浸出蜜糖:“给…花花…闻闻…香!”

夙晏旻顺从地低下头,的小鼻子凑近那朵蔫蔫的小紫花,用力嗅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的、近乎野草清苦的气味钻进鼻腔。

与他刚刚在那精致竹舍里瓶中所见的、沐浴圣光的玉色山桃截然不同。

更陌生,更原始,也更驳杂。

他困惑地抬起头,眼神懵懂地看向这脸蛋红扑扑的女娃。

“香…吗?”女孩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又疑惑地闻了闻自己手里残留的花梗,明明没什么味道。

“嗤!”一旁的小虎撇撇嘴,不屑地推了夙晏旻一把。

这一下没轻没重,软软的小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歪倒在厚厚花瓣铺就的草甸里。

“笨!花是看的!不是闻的!石头!”他豪气干云地捡起旁边一块更大更圆、还沾着泥巴的卵石,用力拍在夙晏旻膝头。

“这个好玩!砸水!”他兴奋地指指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溪面。

夙晏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溪流跳跃着日光,撞在圆滚滚的石头上,溅起一簇簇细碎剔透的水花,哗啦啦地唱着歌。

水光粼粼里,几尾淡金色的、长不过一指的小鱼苗在石缝间灵巧地穿梭。

小虎按捺不住了。

他像只嗅到猎物的小豹子,猛地从草甸上窜起,撅着小屁股就往溪边冲去。

他跑得又急又快,小小的麻布裤子屁股蛋儿那里擦得发白,沾满了草屑和泥土印子。

肉乎乎的小短腿迈得飞起,冲向岸边堆积的鹅卵石滩,撅着小屁股在大小石头堆里扒拉捡拾着。

“阿绫!快!捡扁石头!”他头也不回,大声招呼还留在夙晏旻身边的女孩。

被唤作阿绫的女娃犹豫了一下,看看夙晏旻干净精致的小脸,又看看溪边撒欢的小虎,大眼睛里满是挣扎。

最终那嬉闹的水声占了上风。她把小花往夙晏旻手里又塞了塞,扭头也跌跌撞撞冲向浅滩:“等等我!”

溪水轻快地没过阿绫的脚踝,打湿了裤脚。

小虎早己赤着脚丫跳进了清凉的水里,裤腿挽到大腿根,水花溅得老高。

夙晏旻孤零零坐在花瓣草甸中央。柔软的阳光透过花枝缝隙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

他低着小脑袋,看看左手那颗微凉光滑的鹅卵石,看看右手那朵蔫蔫的小紫花,又抬起眼帘,望向溪边。

两个小身影在清澈的水光中跳跃。

小虎费劲地举起一块拳头大的扁石头,嘿咻一声用力砸向水面!

咚!哗啦——

沉闷的水声夹杂着巨大的水花!

石头沉底,溅起的水波把旁边躲闪不及的阿绫泼了个透心凉!

阿绫惊叫一声,咯咯笑着也弯腰抓起碎石朝小虎泼去。

追逐打闹,嘻嘻哈哈的童稚笑声和溪水奔流的哗啦声交织,冲破静谧,将整片桃林都染上了鲜活跳动的色彩。

夙晏旻呆呆地看着。

小虎踩着水,无意间回头瞥见草甸上那小小身影的茫然,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冲夙晏旻挥舞着小胳膊,带着豁口的牙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笨!过来呀!玩水!可好玩了!”

水花还在他身边跳跃,折射着七彩的光。

夙晏旻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手,又看看不远处的溪流。

那透明清凉的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的微光。

他攥紧了掌心里的石头和花朵。

一种前所未有的、本能的冲动,如同溪底新生的水草,悄悄在他稚嫩的心田里探出了触角。

他尝试着,学着刚才小虎坐起时的姿势,笨拙地挪动了一下还坐不稳的软软小屁股,朝着那片跳跃光斑的清凉溪水……

一点一点地蹭了过去。

————————————————————

嘿嘿(???)?

眼前的世界在剧烈摇晃、破碎、旋转。

像被砸烂后又徒劳拼凑起来的水晶球,裂痕中不断渗出粘稠腥红的液体,滴滴答答,染满扭曲的视界。

“嗬……嗬……”

每一个气音都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喷落在婴儿的脸颊、鼻翼。

温热,随即在凛冽如刀的寒风中迅速变冷。

混沌的视野晃动中,偶尔会捕捉到一些更加清晰的……‘异物’:

一个巨大的、反射着金属或冰晶碎片的拳头虚影,带着毁灭的气息。

轰鸣中,溅起的泥浆裹挟着断裂的肢体碎片。

眼前一闪而过的是……

一张张因极致的狰狞或狂喜而扭曲变形的人脸?

上面粘着血肉和冰晶,牙齿白得刺眼,又迅速被风暴卷走、模糊。

婴儿的身体本能地恐惧着这一切的混乱、巨响、剧震,不受控制地颤抖、呜咽。

但那空茫眼瞳的深处,却像是裂开了两道通往无底幽渊的缝隙。

寂静。

绝对的寂静沉淀在最核心。

在这片核心的寂静之渊底,翻涌起一丝比亘古寒冰更加幽冷的……

光。

那不是新生的好奇,也不是稚童的懵懂恐惧。

那光仿佛是从前世寂灭的尸骸灰烬里重新点燃的、裹挟着万千世界破碎怨念的冷焰。

在那冰冷的火焰深处,映照出……

星辰的接连炸裂,化作铺天盖地的苍白流星雨,砸向苍茫大地!

残破的尸骸堆积如山,被无法名状的巨力掀飞,在虚空翻滚!

无数的哀嚎、诅咒、金铁交鸣的刺耳刮擦……

并非来自此刻,而是从幽光深处那片亘古冰河般的“记忆”深处、穿透时空涌来!

血滴,混着冰屑落进婴儿的眼中。

视野里瞬间铺满了粘稠的、不断向下流淌的猩红。

那猩红深处,隐约倒映出婴儿自己的脸:小得可怜,苍白脆弱。

但那双被血水晕染的眼瞳里,燃烧着的那一点冰冷的、湮灭万物的光点,却像凝固的诅咒,无声地质问着这片喋血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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