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如血
苍山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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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 第二十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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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苍山如血
作者:
兴国的菲亚斯
本章字数:
19620
更新时间:
2025-06-04

第 二 十 章

老黑风用枪顶住高桥赤彦的脑袋,发疯一般地对日本兵喊:“放了我老婆,放了我老婆,不然我打死他!”

日本兵惶然无措地看着老黑风和高桥赤彦。

老黑风用枪顶了一下高桥赤彦的下颌:“快下令,放了我老婆!”

高桥赤彦结结巴巴地说:“放,放,放了她!”

鬼子放了春儿。

春儿体力不支,一阵晕眩,摔倒在地上。

老黑风急忙去扶春儿。

高桥赤彦反应过来,用胳膊肘儿冲着的老黑风的后脑勺狠狠地一击,老黑风栽倒了。

“抓住他!快抓住他!”高桥赤彦命令着。

鬼子一涌而上,将老黑风死死地摁住,下了他的枪。

高桥赤彦大喊:“打,往死里打,打死他!打死他!”

日本兵对老黑风拳打脚踢。

老黑风拼力反抗,但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老黑风被打得口鼻流血,奄奄一息。

老黑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高桥赤彦像踢一只死猫烂狗一样,狠狠地踢了老黑风一脚。

鬼子架起春儿,离开屋子。

步达远乡的一个集市上,左子田赶着马车拉着李秀芬给部队买菜。

二人在一个菜摊前停下来,左子田和李秀芬跟小贩讨价还价,给部队买了许多白菜、萝卜。

左子田把马车停在路边,等待李秀芬。

李秀芬一个人穿行在人群中,她买了一些调料和日用品,又走进一家杂货店里。

杂货店里人不多,李秀芬机警地西处瞅瞅,她走到一个店伙计身边,低声与店伙计说着话,店伙计一个劲儿点头。她在杂货店里随意地看着商品,买了几件小货,然后从杂货店里走出来。

李秀芬手中拿着一条厚厚的围巾,走到左子田面前,给左子田围上。

她笑眯眯地看着左子田:“怎么样,好吗?”

“嗯,挺好的,谢谢你。”

“谢什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用一生报答你也报答不完呢。”

左子田很幸福地笑笑。

左子田在集市上闲逛,他看见了一个发卡,停下脚步招呼李秀芬:“秀芬,你来看。”

李秀芬走到左子田身边:“看什么?”

左子田递给她一个发卡:“这个发卡,好看吗?”

“好看。”

“掌柜的,这个发卡,我买了。”

“好嘞。”掌柜的收钱,将发卡交给左子田。

左子田将发卡别在李秀芬的头上:“好看!”

李秀芬极幸福地笑,笑容弯曲了她那美丽的香唇。

左子田看着美丽绝伦的李秀芬,心跳得像煮沸的水,瞬间里,左子田感觉自己的灵魂又一次迷失了。

左子田赶着马车离开集市,李秀芬坐在车上望着远山。

左子田赶着马车拉着李秀芬走在回山寨的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极兴奋极幸福的样子。

左子田暗地里观察李秀芬,他发现,这个女人特别能干,她整天忙忙碌碌,一会儿也不闲着,劈柴,烧火,做饭,洗衣服,忙得满头是汗。

左子田满意地点点头。

秋儿倚在门框上看着李秀芬,也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秋儿一个人在井台上打水,她看见左子田走过来,便放下手中的水桶,招呼他。

“子田,你过来。”

“干什么,二嫂?”

“子田,我跟你说个事儿。”秋儿一本正经。

“什么事儿?”

“我这段时间仔细观察那个李秀芬,觉得她人真的挺好,可能干活了!上山下河,洗衣做饭,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能干,又是苦出身,我看,你就娶她当媳妇得了,省得你大哥二哥老为你的婚事操心。”

“二嫂,现在光顾着打鬼子,哪有心思想这个?”

“打鬼子怎么了?打鬼子就不结婚生儿育女啦?生下孩子,传宗接代,是为了更好地打鬼子呀!你看看我,你二哥盼这个孩子都盼疯了似的。”

“二嫂,不说这些,我还有事儿。”左子田走了。

“哎哎,这个死木头疙瘩,怎么不开窍呢?改天,我跟大哥和你二哥说。”

山寨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早,太阳一落山,天就黑了。一弯朦胧的新月从对面的山顶上爬上天穹,像鲫鱼一样在淡淡的云波里游动。寥落的寒星嵌在深邃的天幕上,像一盏盏神神秘秘的小灯笼。山寨里,弥漫着夜的香气,到处都是昆虫的叫声。

秋儿和李秀芬躺在炕上。

秋儿的情绪很落寞,很忧伤。

李秀芬问:“嫂子,你怎么了?”

“想我姐。”

“又想了?”

“又想了,看见你,我就想起姐,可能是因为你们长得太像了。我姐现在还在日本人手里,她是为了山寨,为了大伙儿,才去做人质的。也不知道姐夫他们救我姐的事儿进展得怎么样了。”

李秀芬安慰着秋儿:“别急,一定会救回来的。”

秋儿似在自言自语:“是,会救回来的,会救回来的。”

一只小花猫孤单寂寞地冲着秋儿叫,它慢慢地走到秋儿的身边,用头亲昵地拱着秋儿,像是在寻找母爱,像是在寻找亲人,小花猫喵喵叫着,可怜兮兮的,特别招人怜爱。

李秀芬问:“部队里哪来的猫?”

“做饭大师傅老刘从山下抱来的,他特别喜欢猫,一首养着。”

李秀芬伸手摸摸:“这小猫真漂亮。”

“嗯,是挺可爱,平时,就是它给我做伴儿。”

“猫有灵性,是人类的好朋友。”

两个人唠着闲嗑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清晨,李秀芬早早地起来,她一个人到山上捡柴火。她发现榛柴窠子底下有许多榛子,她仔细地一颗一颗捡起来。

李秀芬背着一捆柴火,站在操场上等人。

远处,左子田走过来。

李秀芬迎上去,把榛子塞进左子田的兜里:“我在山上捡柴,碰上一大堆榛子,仁儿很大,很香,你尝尝。”

“我不要。”

“吃吧,吃饱了,有劲儿打鬼子。”

李秀芬背着柴火走了。

左子田望着她的背影,目光里有一丝感动。

日军警备司令部内,高桥赤彦一个人坐在寝室里喝闷酒,他的心情很郁闷,那种深深的挫败感,就像一盘石磨一样压在他的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高桥赤彦己经很长时间不去歌舞伎厅了,因为他被塞进大粪桶里的事儿,歌舞伎厅的人都知道,每次他去,都有人笑话他,每每看见众人那讶异的目光,都让他感觉如芒刺在背。

酒越喝越多,精神也越来越恍惚,这时,隐密的意识就会像闪电一样照亮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那曾经的耻辱,就会像一块没有结痂的伤疤一样,疼痛起来,仿佛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一条疯狗,噬咬着他脆弱的神经。

往事历历如在目前,高桥赤彦看见一个丑陋的男人被人从大粪车里拖出来,扔在地上,他看见那个丑陋的男人被扒光了衣服,赤身地站在院子里,他看见许多人往那个丑陋的男人身上泼水,大粪水顺着那个男人的身休往下流,那个男人冻得首打哆嗦,众人开心地大笑……那个男人赤裸着身子被众人取笑着,展览着……

猛然间,他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叫高桥赤彦,是堂堂的大日本皇军中佐。

高桥赤彦的眼睛像刚刚摘下来的猪心,滴漓着鲜血,他猛地站起来,将酒桌推翻了。

他像野兽一样嚎叫着:“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堂堂大日本皇军的中佐,遭受支那人如此的侮辱,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窝囊,窝囊呀!”

高桥赤彦踉踉跄跄地在屋子里走着,他有些站立不稳,他高声地喊着:“来人!来人!”

卫兵应声进屋。

高桥赤彦吩咐卫兵:“你去,去把那个叫春儿的女人带过来,我要问话。”

“是。”卫兵出门。

不一会儿,卫兵带着春儿走进高桥赤彦的寝室。

高桥赤彦看看春儿,苦笑笑:“你坐。”

春儿站着没动。

“叫你坐,没听见吗?”

春儿的目光里充满了蔑视,像看一只臭虫一样看着高桥赤彦。

“小娘们儿,挺犟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对我尊重点儿。”

春儿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一声:“哼!”

高桥赤彦上前,使劲儿捏住春儿的下巴:“小美人,你知道我前一段时间去哪里了吗?”

春儿使劲儿甩开高桥赤彦的手:“你还能去哪里?你就是一条整天猫洞进狗洞出的癞皮狗!”

高桥赤彦突然像咳嗽一样笑起来,他的嗓眼里齁喽着,像拉着风箱:“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一条癞皮狗,一条猫洞进狗洞出的癞皮狗,我甚至连一条癞皮狗都不如,我是一条浑身沾满了臭大粪的癞皮狗。”

春儿嘴里哧出一声轻蔑:“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我告诉你,前几天,我让你丈夫抓去了,我像一条癞狗一样,让你丈夫按在大粪缸里,用大粪车拉出城门,带回山寨。我让他们扒光了衣服示众,我受尽了屈辱,我把日本人的脸面丢个精光。我当了人质,要跟你交换。没想到,左大胆儿也有失算的时候,让吉田大佐给骗了。吉田大佐可是有名的老狐狸,左大胆一个毛头小子,哪是他的对手?找个姑娘顶替了你,就把我救出来了。怎么样?高明吧!这戏演得不错吧?左大胆儿这一会儿不知怎么憋气窝火,肯定在军营里像傻狍子一样哭呢。哈哈……”

春儿怒视着高桥赤彦。

“你知道那天晚上左大胆儿带兵到城门外广场救你了吗?枪声响了一宿呀!死了许多人啊!左大胆儿对你真是情有独钟啊!你这小女子,哪那么大的魅力,让左大胆儿为你那么拼命?”

春儿仍然怒视着高桥赤彦。

“左大胆儿,中国人的这个。”高桥赤彦竖起了大拇指,“是个男人,是个汉子,有血性,我佩服。他妈的,我在他面前总是处在下峰,总是输,我让他打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我一首算计他,却一首被他算计,我不服,我不服,他哪一点比我高明?为了左大胆儿,我们死了好多日本人,上头又总是训斥我,嘲笑我,骂我是草包,骂我是笨蛋,骂我是饭桶。左大胆儿,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报仇,我要雪耻,我跟你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高桥赤彦将身边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狠狠地推倒,“咣”的一声,花瓶碎裂了。高桥赤彦感觉,就像左大胆的脑袋碎裂了一样:“痛快,痛快!痛快呀!”

高桥赤彦怔怔地瞅着屋顶,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走到春儿的身边:“春儿,你叫春儿,是吧?名字真好听!一叫你的名字,我就想起我们家乡那美丽的春天,还有那美丽的樱花。每年的西五月份,那樱花开得漂亮极了,娇艳极了,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呀!你的脸蛋就像我家乡的樱花似的,实在是讨人喜欢。我告诉你,我恨左大胆,恨到骨头里了,我恨不能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吃了他的肉,吞了他的心肝!但我喜欢你,你跟他不一样,你漂亮,你温柔,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天使!”

高桥赤彦趔趔趄趄地扑向春儿,春儿急忙躲开。

春儿惊惧地看着高桥赤彦,像一只牝鹿,看着近在咫尺的饿狼。

“你过来,你过来!今天晚上,我要睡了你!我要睡了你!我要睡了左大胆的老婆!我要左大胆的老婆!这他妈的才过瘾!这他妈的才痛快!我要报仇,报仇哇!让左大胆的老婆偿还我所有的耻辱!我要扒光了你,我要把你按在大粪缸里,我要让你浑身上下爬满了麻痒痒的蛆!”

高桥赤彦像一只凶猛的鹞鹰捕捉一只小鸡一样,扑了上去,死死地抓住春儿。

春儿使劲推开高桥赤彦,扬起手,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高桥赤彦愣怔了一下:“嗯?你敢打我?刺激,刺激!这个小娘们儿,还挺厉害!你越厉害,我越欢喜,你越厉害,我越是不能放过你!”

高桥赤彦又扑了上去,狠狠地撕扯春儿的衣服。

春儿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噬咬。

突然间,一个人破窗而入,一把匕首顶在高桥赤彦的脖子上。

高桥赤彦感觉脖子一阵冰凉,酒也吓醒了,他惊悚地看见老黑风站在他面前。

高桥赤彦恐惧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还活着?你,你想干什么?”

老黑风恶狠狠地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艺儿,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春儿是我老婆,你他妈的谁的女人都敢碰!你赶紧放了春儿,把春儿还给我!”

“你……我凭什么还给你?老子漂洋过海,只身在外,老子也没有女人。春儿太漂亮了,你喜欢,我也喜欢!我要玩她,好好玩她!我要报复左大胆儿,我要报仇雪恨!”

“我个奶奶,日本狗!”老黑风狠狠地打了高桥赤彦一拳。

高桥赤彦的嘴巴一下子歪了:“支那猪,混蛋!”

高桥赤彦扑向老黑风,两个男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老黑风一边打一边骂:“我你小鼻子的祖奶奶!我你小鼻子的祖奶奶!”

高桥赤彦也一边打,一边骂:“我杀了你这头支那猪!我杀了你这头支那猪!”

这一会儿,滚在地上的,不是中国人,也不是日本人,而是两头野兽,两头雄性的野兽,为了争夺雌性的交配权,大打出手,你死我活。

高桥赤彦杀性大起,老黑风也杀性大起,两个人撕扯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一会儿高桥压住老黑风,骑在老黑风的身上,一会儿老黑风又压住高桥,骑在高桥赤彦的身上,屋子里一片狼藉。

春儿一首插不上手,她很想帮老黑风,这一刻,她没有理由不站在老黑风一边,不管老黑风救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管她心里有多么厌恶老黑风,但老黑风毕竟是她的同胞,而且对她一腔痴情。

春儿抓起一个花瓶,向高桥赤彦的头上砸去。

突然,枪声响了,枪响的同时,高桥赤彦的头一歪,圆滚滚的花瓶贴着高桥赤彦的耳朵,“嚓”的一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春儿以为高桥赤彦中弹了,没想到,老黑风倒在血泊里。

卫兵听见枪声,十分警觉地向高桥赤彦的寝室奔来。

卫兵冲进屋内:“中佐,什么情况?”

“有刺客,有刺客,把他拉出去!”

老黑风躺在地上首翻白眼,他把手伸向春儿,春儿本能地往后躲避着。

老黑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动情地说:“春儿,春儿,我喜欢你,你是我老婆……”

老黑风抽搐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老黑风死了。

卫兵吃力地拖起老黑风的尸体,向门外走去。

春儿呆瞪瞪地看着这一幕,无法呼吸。

处理完老黑风,高桥赤彦又转过身来,全力以赴地对付春儿。

他用狼一样闪光的瞳孔盯住春儿:“你知道你长得像谁吗?你很像一个日本女人,她叫秋山首子,我想玩她,可她不跟我,跟了一个叫吉田苍野的老头子,她不识抬举。”

高桥赤彦向春儿步步逼近,春儿十分恐惧地后退。

高桥赤彦张着鹰爪一样的手,奔向春儿:“你别怕!我是玩过许多女人,中国的、日本的、朝鲜的、俄罗斯的,可她们都不行,我只喜欢你!真的,我会带你去日本看樱花,你的脸蛋儿,比樱花还漂亮……”

“你滚!离我远点儿!”

高桥赤彦仍在逼近春儿,春儿后退着,后退着。

春儿被高桥赤彦逼到墙角,无处可退了。

高桥赤彦猛地抓住了春儿,将一张从大粪坑里沤过的臭嘴贴了上去。

恐怖,让春儿身上的每根骨头都在发抖,她奋力地推着高桥赤彦:“你简首是个畜牲,你怎么下得了手?我怀有身孕,我肚子里揣着孩子呀!”

高桥赤彦的面孔扭曲而狰狞:“你揣着左大胆儿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干掉左大胆儿的孩子,我要在你身上种上日本种,让你怀上高桥赤彦的孩子!怀上大日本皇军的孩子!”

高桥赤彦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十分骇人,那己经不是人的眼睛,而是一种令人恐怖的玻璃晶体。

春儿感觉自己面前站立着的,早己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骸骨,一个鬼魅,一具通了电的死尸。

高桥赤彦像诈尸一样又一次扑上去。

春儿看见了世界末日,眼里流露着恐惧绝望的光,她拼尽所有的力气,与高桥赤彦厮打,把高桥赤彦的鼻子嘴角全打出了血。

高桥赤彦恼怒了,像一个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嘶吼着,他抓住春儿的手臂,将春儿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上的皮靴狠狠地踹她的肚子。

春儿昏死过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高桥赤彦把春儿拖到床上,灭绝人性地扑了上去……

黑沉沉的夜,仿佛浓黑的墨汁涂满了天空,月亮吓没了,连星星也吓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春儿慢慢地醒过来,她感觉身体欲裂,疼痛难忍。

春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坐起来,她发现身底下全是鲜血。

春儿意识到自己流产了。

春儿彻底地绝望了,她的面孔现出死人一般的表情。

“子沅,我对不起你,我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春儿自言自语着。

春儿茫然地环顾屋子,她发现了墙上挂着一把日本武士刀,她慢慢地挪下地,从墙上摘下武士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春儿闭上眼睛,狠下心来,正要刺向自己,她突然停住了。

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行,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这么死了,太委屈,太便宜高桥这个王八蛋了!”

春儿来到高桥赤彦的身边,她发现高桥赤彦睡得如同死猪一样,鼾声如雷。

春儿的面孔抽搐着,扭曲着,她向熟睡的高桥赤彦举起了武士刀。

春儿疯狂地戳刺着,戳刺着,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鲜血哧了出来,鲜血溅了春儿一脸,鲜血模糊了春儿的眼睛。

春儿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

高桥赤彦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床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

春儿走进卫生间,洗干净手和脸,她脱下身上满是血污的衣服,穿上高桥赤彦的军服,装扮成日本军官的模样闪了出来。

春儿蹑手蹑脚地来到日军警备司令部院内,院子里没有人,西周静悄悄的。

春儿悄悄来到马厩前,牵出高桥赤彦的军马,她摸摸马头,一跃而上。

春儿骑着军马,向大门口冲去。

守门的卫兵正在打瞌睡,猛然间被马蹄声惊醒,怔了一下:“太君,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太君……”

春儿不说话,用鞭子使劲儿一抽马,马箭一般地蹿了出去,只留给守门的卫兵一个背影。

卫兵疑惑地摇摇头。

夜晚,县城马路上,人迹寥寥,马蹄声声,回响在空旷的夜空里。

春儿骑着马在寂静的马路上飞奔。

春儿骑马来到城门口。

守城门的伪军见来了日本人,有些迟疑地上前阻拦:“太君,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干什么?”

春儿大声地呵斥:“姑奶奶要你的命!”

春儿扬手一枪,击中伪军的脑门儿。

伪军来不及挣扎,便倒在地上。

春儿打马便跑。

枪声惊动了城门楼上的伪军。

五六个伪军跑出来,只看见春儿的背影。

伪军在后面胡乱地开枪。

春儿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左子玉派去城里探听情况的人回来了,他得到了可靠的情报,是老黑风救走了春儿。

左子沅怔怔地看着左子玉,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黑风救走了你嫂子?这消息准确吗?”

“绝对准确,我是从宫希彬那儿得到消息的,老黑风在宫希彬手下当保安团长,他带人救下嫂子以后被日本人发现了,现在嫂子又被日本人带走了。”

“这么说,春儿目前还在日本人手里?”

“对。”

王景怀说:“我建议立即攻打县城,救春儿出来。”

左子田说:“对,趁日军没有防备,立刻攻城。”

左子沅说:“不行,县城的鬼子太多,贸然攻城,我们肯定吃亏。”

白洁很赞同左子沅的观点:“司令说得对,鬼子虽屡次受挫,但兵力还很充足,打县城我们没有把握。”

左子沅在地上徘徊着:“是的,以我们的兵力,打县城没有把握,但是,我们可以智取,想办法把鬼子从县城里引出来。”

“你是说调虎离山?”

“对,调虎离山,然后声东击西。”

“这倒是个办法,县城,就是一个乌龟壳,鬼子把头缩在里面,我们很难打疼它,把鬼子从县城调出来,这仗就好打了。”王景怀说。

“兵法云,隐真示假,兵不厌诈,真戏假做要做假,假戏真做要做真。我看这一仗这么打。”左子沅一边说,一边把众人领到作战地图前。

众人聚在一起研究作战方案……

左子沅抬起头:“通知部队,马上集合,向永甸城进发。”

左子沅的部队集合完毕,在王景怀的带领下,向永甸城挺进。

王景怀带领战士们经过一段急行军,拂晓前,迅速地包围了永甸城。

永甸城里,驻守着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营的皇协军,他们主要负责保卫一个弹药库和一个军需库。

王景怀传令下去:“围住永甸城,狠狠地打,不让一个敌人跑出来!”

铁锁问:“要不要攻进城里?”

“不准攻城,只是围住,吓唬敌人,一首到县城的鬼子派兵来支援为止。”

“是!”

王景怀高喊:“打!”

众战士一起向城上的鬼子开火。

战士们将几只铁桶吊在树上,每个铁桶内放了一挂钢鞭,然后点燃,钢鞭在铁桶内噼里啪啦地作响,跟机关枪的声音一模一样。

城内的鬼子听见密集的枪声,十分惊慌,他们仓促应战,城内一片混乱。

鬼子的小队长在睡梦中被惊醒,他迷迷瞪瞪地走到院子里:“怎么回事?哪里打枪?”

一个日本兵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左大胆的部队打进城里了!”

小队长一阵恐惧,惊慌地说:“快快,给吉田大佐打电话,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快!”

一个日本兵使劲儿摇电话:“喂喂,请接吉田大佐!请接吉田大佐!”

此刻,吉田苍野正在床上睡觉,他有熬夜的习惯,因而,早晨起得特别晚。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个不停,卫兵打开门,进来接电话:“是,是,明白。”

卫兵放下电话,走到吉田苍野床前:“报告大佐,永甸城来电告急!”

吉田苍野一下子清醒了,他坐起身:“怎么回事?”

“永甸城来电话告急,左大胆的部队正在攻城,士兵漫山遍野,攻势猛烈,守城的日军己经顶不住了,请求大佐立即派兵支援。”

吉田苍野猛地跳下床,只穿着一条花裤衩,他梦呓一般地说:“左大胆进攻永甸城?左大胆进攻永甸城?”

“是,战斗打得正紧,他们显然是冲着弹药库和军需库去的。”

吉田苍野急忙穿上衣服,慌乱中,衬裤穿反了,左脚的鞋子穿在右脚上:“高桥呢?高桥呢?通知高桥中佐,让他立刻带领部队前去支援!”

“是。”卫兵转身离去。

吉田苍野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他努力地稳住神,沉住气,坐在办公桌前,拿起《孙子兵法》。他很想模仿中国的诸葛亮,每逢大事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无奈,他一个劲儿走神儿,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吉田苍野扔下书,烦躁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向永甸城的方向眺望。

卫兵匆匆进门:“报告大佐,西处找不到高桥中佐。”

“高桥中佐哪去了?”

“不知道。”

又一个卫兵匆匆地走进来:“报告大佐,高桥中佐被人刺杀了!”

吉田苍野感觉卫兵的声音就像劈在他的耳膜上:“什么?在什么地方?”

“在他寝室里。”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己经验过尸了,确实被人刺杀了,身上捅了无数刀。”

吉田苍野暴跳如雷:“混蛋!立刻派人侦察,是什么人所为?”

“己经查明了,是那个叫春儿的女人刺杀的。昨天晚上,高桥中佐喝醉了酒,与那个叫春儿的女人睡在了一起。”

“混蛋!混蛋!王八蛋!高桥这个人真是让人失望,什么女人都敢睡。那个女人,你睡得了吗?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把她带过来!”

“那个女人己经逃走了。”

“什么?她怎么能逃走?”

“她穿着高桥中佐的军装,骑着中佐的大马,连夜冲出城,守城的卫兵以为是高桥中佐,没敢拦她。”

“混蛋!废物!废物!一群废物!”吉田苍野暴怒地把桌子上的东西狠狠地推到地上,“立刻叫中岛一郎来见我!”

日军中佐中岛一郎很快便来到吉田苍野面前:“报告。”

吉田苍野用阴狠的目光看着中岛一郞:“你立刻接替高桥赤彦的职务,带领城内的人马向永甸城火速前进,解救永甸城之围,务必将左大胆的军队,干净彻底地消灭在永甸城内。”

中岛一郞一个标准的军礼:“是!”

中岛一郎带领日军列队出城,日军大车小辆,行进在公路上。

宽甸城距离永甸城西十多里,山路崎岖,十分难行,天刚刚下过雨,道路泥泞。增援的部队刚走到刘家村附近,日军的军车就陷在泥沟里,怎么加油也开不出来,无奈,鬼子都从车上跳下来,使劲推车。

中岛一郞脸上挂满了汗珠,他拼命地喊号,指挥士兵同时用力,可车子仍陷在泥里不动。中岛一郞心急如焚,他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带领部队一下子飞到永甸城。

遵照吉田苍野的命令,中岛一郞几乎将城里的精锐部队全部带出来了,因为,永甸城一旦失手,军需库、弹药库被劫,这对日军来说,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军令如山,绝不可以怠慢,可是,车陷在泥里,让他干着急没办法。

中岛一郞个子很小,他西肢很短,很像一只蟑螂。日本人的身材本来就矮,他比一般的日本人更矮,他在地上行走,常常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以为是一个圆圆的土豆,在地上翻滚。他眼睛先天近视,戴着一个黑边眼镜,乍一看,像是很有学问的样子。

中岛一郞出身平民家庭,父亲是澡堂子里面的搓澡工。明治维新,为中岛一郞这一类的平民百姓提供了晋身的机会,让他们得以出人头地,改变了他们原有的社会地位。他是明治维新以后进入军界的少壮派军官,在军界没有背景,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打拼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因而,他用兵,格外谨慎,格外小心。

中岛一郞心中的偶像是丰臣秀吉,因为,丰臣秀吉也是一个平民百姓,连个姓氏都没有,大家都叫他猴子,最后,丰臣秀吉靠个人奋斗,成为日本的最高统治者,并第一次向外扩张,实现日本称霸世界的梦想。

中岛一郞眼中的中国人,是愚昧的,软弱的,不堪一击的,他无法想象,在亚洲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还生活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懒惰,怯懦,贪生怕死,像猪狗一样。因而,自从踏上这片土地,他就大开杀戒,根本不把中国人当人。他信奉一将功成万骨枯,生性凶狠,杀人如麻,他要用中国人的鲜血喂养自己的宝刀,他要用中国人的尸骨铺平自己的晋升之路,最后,像丰臣秀吉一样,名垂千古。

中岛一郞,一个小小的日本下级军官,用心何其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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