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行宫,姜夫人还在想着如何能为自已的女儿再上一重保障。
抱养别的皇子?可如今两位皇子的生母都还在,若是对她们下手,那芊芊的皇后之位定然会有人借此弹劾。
况且,养母与养子的关系极难把握,若是一个不好,很容易出现农夫与蛇。
还是等皇上再有孩子了,去母留子?倘若皇上跟芊芊的感情没这么好,芊芊一定会同意的,可如今皇上除了长乐殿不再踏足别处,芊芊又怎么舍得将他推出去呢?
这样也不妥。
姜夫人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回到姜家,对着几个尚且年幼的孙子孙女嘱咐道“将来长大了,你们一定要多孝顺宫里的姑姑,记得了吗?”
这几个孩子虽然还懵懂,但听了祖母的话也乖乖点头。
姜家的几个儿子儿媳也有些不解疑问,但却被姜夫人给糊弄过去了。
时间很快来到月底,一道圣旨引起了行宫内外的轩然大波。
皇上封后的圣旨,经由内阁众人的议论表态,以及群臣的共同商议,再加上宗室的老王爷们同意,终于得以发出。
毕竟在雍朝,皇后的身份太过特殊,甚至比太子之位更要慎重,因此,饶是赵裕打通了各个环节,仍然是等到了月尾才送到姜昕手中。
平湖秋月殿内
姜昕站在殿前,身后兰茵琇莹领着一众婢女太监们伏地深叩。
内阁大学士手持明黄色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贵妃姜氏、乃温国公姜远之女也,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
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
姜昕躬身行礼“臣妾叩谢皇恩”,而后双手接过圣旨。
看着这道承载着她现在与将来的圣旨,哪怕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姜昕心中还是喜难自已。
兰茵与琇莹带着那些侍奉的人,朗声恭贺“皇后娘娘千秋万福”
姜昕脸上笑意弥漫,将她们叫起,很是满意道“整个殿里侍奉的人,赏半年的俸禄”
整个平湖秋月殿一片喜悦景象。
直到赵裕乘着轿辇到来,众人才带着笑散去。
李福安也是对着姜昕叩礼问安“皇后娘娘千秋万福”
看他这么滑头,姜昕也是带着笑对着兰茵道“还不快去把李公公扶起来,既然李公公嘴这般甜,那便赏吧”
兰茵亲自将李福安扶起来,又塞给了他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几颗南湖珍珠和一个景泰蓝的鼻烟壶。
李福安连忙恭敬地笑着说“奴才多谢皇后娘娘赏”
将锦囊塞进袖口中时,李福安随意捏了一把,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心道他这位新的女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啊。
赵裕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暗红色福字纹样的长袍,玉冠簪发,身长玉立,俊朗依旧。
与先前她们二人成婚时穿的衣袍极为相似。
姜昕见他穿成这般模样,笑着调侃他“皇上今日穿的好像新郎官啊,这是要再娶我一次吗?”
赵裕只是笑笑不说话,上前牵过她的手将她带到殿内。
二人落座于榻上,姜昕要和他分坐两侧,却硬是被赵裕拉到身边。
姜昕含嗔带笑的推了他一把,眼波流转,开口问道“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黏在一起,不知羞”
听表妹说自已不知羞,赵裕更起劲儿了,他伸手将姜昕搂的更紧,带着暧昧喜悦的对着她道“表妹终于成为我的妻了,从今往后,你我不论黄泉碧落,都要紧紧的黏在一起”
姜昕仰头躲避着他的亲吻,咧着嘴笑得甜蜜,故意逗弄他道“不要,我才不和你黏在一起呢”
赵裕闻言吻落得更加紧密了,嘴里还呢喃着“就要就要,就要一起”
外面的烈阳炽热,一如二人彼此间的情浓。
皇后的册封礼被定在了八月二十一日,这时候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时候已经过去,姜昕的身子也能撑过繁重的礼节。
为了这次的册封礼,内务府和礼部忙成一团。
因为大雍已经有两百年未出过皇后了,因此皇后的仪仗、俸禄、礼节该如何制定,都得一一问过皇上和皇后的意见。
原本雍朝皇后的地位就超然,赵裕又是个极其疼爱妻子的,竟将皇后的待遇提到太子之上。
众位朝臣心中都有几分忐忑,看着当今这位的行事以及对待皇后娘娘的喜爱,只怕是太祖时期温后的权势滔天要再现了。
希望这位“小君”不是个专权弄势的吧。
皇后册封礼上,不仅仅是朝臣们要行礼叩拜,内外命妇也要到长乐殿中叩拜。
凡是有资格参与宫宴的,都慌忙地复习着宫里的礼节,争着抢着要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礼仪,生怕一个出错惹得这位新上任的皇后不虞。
姜昕也怕出了什么差错,届时丢人就要丢到诸位朝臣面前了。
特意叫赵裕给她找了四位资历深厚的老嬷嬷,教导她的礼仪,顺便也能帮她处理宫内宫外妃嫔女眷事宜。
赵裕见她很是紧张,就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别怕,那几位嬷嬷都是在宫里待了四十年往上的,对宫规礼节都很熟悉,到了封后那天,也会有礼官提醒你该做什么的,不会有意外的,莫要自已吓自已”
姜昕手中拿着宫规宫纪不肯丢,在他怀里弹腾着腿,嘴里撒娇“道理我都知道,可我就是紧张嘛”
赵裕轻笑出声,低头吻了吻她红润水嫩的唇,抬手将她横打抱起,调笑着说道“那就做些不紧张的事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