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跑了。
为了追求目标,他几乎拼尽全力,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狠,甚至感到自已从未像现在这样拼命地奔跑过。
在这种时候……不,正因为是这种时候,过去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眼睛不错啊,小子.挺中意的,跟我来吧。”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那只伸出来的手。
只是想着,如果能暂时维持生计,万一出事再逃跑也行,于是就跟了过去。
带他去的地方是一家他曾经觉得自已永远不会接触到的高档酒店。在那里,他被工作人员扔进了淋浴室,从头到脚被打理得一干二净,换上了整洁的衣服,还得到了丰盛的食物。
晚上,他被安排在清洁的床铺上休息。曾一度怀疑那个人会不会是个异常的变质者,但直到一晚过去,也没有发生他所担心的事情,反而是在那间豪华酒店里迎来了平静的早晨。
“你要学会文化,学会如何战斗。
现在的你,不过是只山野猿罢了。好好学习,成为有用的人。”
那个人如此说着,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切。
丰盛的热食、干净安全的住所。雇来的家教教他识字算数,还有个曾经当过军人的大人教他如何战斗、如何使用枪支。
他没有被不公正地剥削,也没受到暴力的伤害,反而是享受了许多美好的生活。
无论如何,这样的日子让他感到,自已已经欠下了太多的恩情,所以,当第一次被赋予任务时,他居然感到松了口气。
即便这个任务是肮脏的非法勾当,他也毫不在意。毕竟在被那个人收养之前,他本来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
男人满意地说道,爱尔兰人甚至有些骄傲。
——是这个人把我抚养成如今的样子。
——是这个人让我有了今天的成就。
他想,这个人也许就像自已的“父亲”一样。
虽然他明白,在亲子关系上,自已与那个人差得远得不能再远,但在心底里,他认为这样想也无妨。
那个人是一个犯罪组织的高层,自然,他也加入了这个组织。
组织里的人他一个个都不认识,然而他们都忠诚于那个高高在上的“某人”。但他的忠诚并不直接属于那个“某人”,而是因为他尊敬和忠诚的对象就是那位将他抚养的父亲。
他加入组织并成为“爱尔兰”只是一个结果。
他并不讨厌人类,也并非刻意避开与人的接触,但说到底,他对除父亲外的任何人都不在乎。他天生洞察力强,而他对父亲的观察,几乎没有什么质疑。
然而有一天,某种变化悄然发生。
“爱尔兰,我听说你非常厉害。能不能当我的特训伙伴?”
那是一个笑容灿烂、个性开朗的少年——波本。
这个孩子人见人爱,健谈而又充满激情,眼神时常带着一丝暗淡。
“爱尔兰人!我有个好主意!我们开一个武术道场吧!
和强者战斗,积累经验,变得更强!”
他总是自顾自地往前冲,做事冲动且热衷于把别人卷入他的疯狂计划里。
渐渐地,爱尔兰发现自已和这个孩子经常在一起。
或许因为他们都是观察力极强的人,彼此之间无需多言,便能心领神会。于是,爱尔兰人发现自已开始习惯与这个孩子交谈,甚至在他身边,自已也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在犯罪组织的高层之间,谈“朋友”似乎不太合适,但在他心里,波本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而那个朋友,有一天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见见父亲,或者说见见爱尔兰人的父亲——皮斯科。
作为“私家侦探安室透”潜入某地,而有皮斯科的推荐信会更方便。他希望通过皮斯科的引荐,顺利达成任务。
经过确认,皮斯科非常愿意帮助波本。虽然年纪轻,但波本的能力不容小觑,他是组织未来的潜力股。皮斯科作为爱尔兰人的“父亲”,自然也会帮助波本。
皮斯科笑容满面,交谈后,他按要求写下了推荐信,并递给了波本。
“以后和我家小子多多照顾。”
皮斯科还是保持着那副慈祥的笑容,对波本说。
实际上,皮斯科过去也曾对爱尔兰有过类似的举动,但爱尔兰人并未太在意。他知道自已与皮斯科在出生、成长和地位上差得太远。
但即使心里有些怀疑,爱尔兰并没有因此动摇。
在接受了皮斯科的推荐信后,波本离开了桝山的宅邸,并且语气带着一丝惊讶地说:“
如果我说这话你会生气,但我得告诉你,皮斯科的那些话,不只是客套,真心话。”
波本的洞察力甚至比他自已还要敏锐,他很清楚自已所观察到的一切。爱尔兰人知道,波本的观察是准确的,皮斯科并不是仅仅在做表面功夫,他是真的把自已当作“儿子”看待了。
这件事让爱尔兰人的内心涌现出一股暖流。
——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而我也是他的儿子。
这种肯定,给了爱尔兰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决心去帮助那个男人——皮斯科。所有的思维都集中在这上面,极度的专注让他的感官锐利至极,体内的力量迸发出来。
爱尔兰猛地推开门,迅速朝着目标扑去,向那个正在对准皮斯科开枪的银发男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