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时前
深夜时分，赤井秀一悄然潜入了警视厅。
进入建筑时，他隐藏了自已的气息，小心翼翼地潜入，但现在，他已经堂而皇之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警视厅内。
虽然没有对乔蒂明说，但赤井早已意识到，原佳明的死亡以及被清除的数据，很可能是组织为FBI设下的陷阱。
在之前的巴士劫持事件中，他的身影曾被波本和贝尔摩德目击。作为组织的叛徒，他深知自已正被组织追杀，因此，他不得不考虑所有潜在的陷阱。
如果双塔大厦真的是为了引诱他而设下的陷阱，那么仅凭目前在日本的FBI力量，很难完全应对。
他至少需要一到两名擅长近身战的帮手，或者额外的狙击手。当他思考谁能符合要求时，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便是“苏格兰”。
此时，一股隐约的气息靠近，赤井立即转身。
“哟，那边的不法入侵者，你都擅闯别人地盘了，能不能稍微低调一点？”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出现在赤井面前的，是穿着兔子人偶装的苏格兰。
苏格兰带着赤井来到同一楼层的接待室。
他先敲了敲门。
“请进。”
从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苏格兰推开门，赤井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间里，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显然就是刚刚说话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但有了宇佐见（降谷零）的前车之鉴，赤井并未感到太意外。
那人穿着橙色的吉祥物人偶装。这个形象让赤井联想到以前在英国看过的某个教育节目中的角色，只是这只人偶的眼睛要大得多，也许是因为日本角色设计的风格。
“请坐吧。”
橙色人偶对赤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赤井也不多话，顺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我是赤井秀一。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请叫我‘Pipo君’。”
人偶庄重地自我介绍道。
“那么，Pipo君……”
赤井刚开口，身后的苏格兰低声吐槽道：
“要加‘先生’，你这个冒失鬼。”
“……什么？”
“啊，别介意。”
苏格兰挥了挥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赤井皱了皱眉，明明刚刚听得清清楚楚，却只能无奈转回头，看向那只橙色的“Pipo君”。
“只是个传统仪式般的玩笑罢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Pipo君语气温和，摆了摆手。
赤井猜测，这大概是日本人特有的幽默，就像“波本酒吧”那类的玩笑。
“……原来如此。”
尽管赤井被这段对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也意识到，这个人绝不简单。对方显然已经预料到他会来，甚至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我是警视厅的人，这次是代表‘零’的意向前来。”
Pipo君开口解释。
“零”。
这个代号是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的别称。他们负责统筹并指挥公安部门，守护民众与治安。
然而，赤井隐隐感到，这里所指的“零”更像是某个特定的个人。
“‘零的麦克罗夫特’吗？”
“您可以这么理解。”
Pipo君回答的同时，用手摸了摸脸的正中间。赤井猜测，着装下的人很可能是一个戴眼镜的人。
“在开始之前，‘零’已经明确表态：目前公安与FBI合作毫无益处，即便FBI主动提出合作，也会被礼貌但坚决地拒绝。”
Pipo君的语气非常干脆，直接否定了FBI与公安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换作乔蒂或其他FBI探员，恐怕会被这番话激怒，觉得是对FBI的侮辱。但赤井本身对FBI并没有强烈的归属感，他加入FBI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复仇。因此，他并未因此动怒。
“哦？那么，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赤井冷静地问道，显然他意识到对方的拒绝背后另有深意。
“第一，FBI掌握的关于组织的信息远不如公安详细。目前FBI中已经没有能够潜入组织并达到一定地位的卧底，这一点我们非常清楚。”
赤井微微眯起眼睛。对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公安不仅有组织的潜伏者，还掌握着关键的情报来源。
“第二点，这里不是美国。”
Pipo君的语气毫不含糊：“和没有许可就擅自在这里活动的FBI探员相比，我们显然占据了绝对的地利优势。更何况，我们已经知晓，你们之前试图设局抓捕琴酒，却因内部失误导致计划失败。那场闹剧般的行动让‘零’感到非常失望。”
赤井微微皱起眉头。当时追踪琴酒的过程中，FBI上演了一场大规模的追车戏码，导致多起事故发生。这场行动惊动了许多人，因此即便公安知道其中细节，赤井也并不意外。
对于FBI乃至赤井个人而言，那次失败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不仅没能抓住琴酒，赤井的卧底身份还暴露了，无法继续潜入组织，FBI也因此失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来源。
“第三点——‘零’已经秘密与CIA建立了合作关系。如果FBI插手CIA在日本的行动，显然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什么？”
赤井感到意外。日本警方竟然已经与CIA建立了协作关系，而此前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情报。
这也让他意识到，与间谍容易渗透的警视厅不同，警察厅的防护显然要更为严密。
“我明白了。日本警方不想与FBI合作的理由很充分。”
赤井点了点头，目光一转：“但你们为什么要特意将这些理由告诉我？是‘零的麦克罗夫特’的指示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Pipo君再次做出推眼镜的手势。这与刚才赤井提到“零的麦克罗夫特”时他的反应如出一辙。赤井心中暗想，这一切显然都在“零的麦克罗夫特”的预料之中。
关于“零的麦克罗夫特”的传闻，赤井也有所耳闻。据说，这是警察厅中拥有非凡洞察力的人物，被称为“警察厅的怪物”。他们能够在重大事件发生前预测到危机，并给出应对建议。
这位“怪物”显然已经完全掌握了赤井的性格，等着他按照对方的计划一步步走进来。
“‘警察厅的怪物’这一称号果然名副其实啊。”赤井心中感慨。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果我不是FBI探员……那么‘零’所提出的不利因素也就不再适用。对吧？”
“呵，但问题是，你确实是FBI探员，不是吗？”
“没错。”赤井点点头，“不过，我现在的身份是‘休假来日本的普通人’。”
这是个表面上的说辞。赤井在日本活动期间，以“休假”为名，其实暗中进行调查。虽然他依旧能领取相应的薪资与危险补贴，但名义上是以“休假津贴”的形式发放。
Pipo君似乎对此毫不意外，再次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随后说道：“是的。事实上，在你卷入巴士劫持事件后，我们通过外务省向FBI进行了询问，得到的正式答复是你目前处于休假状态。”
“果然如此……”赤井低声喃喃，同时对对方的周密计划感到一丝钦佩。
虽然对方不可能完全掌握所有细节，但显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张对付FBI的“牌”。现在，这张牌已经被打了出来，整场对话的脉络也因此变得清晰。
而让他不得不亲口说出这场“剧本”的内容，这种手段显得格外精明。赤井冷静地开口，将对方的意图一针见血地指出：
“因为恋人被捕，我辞去了FBI的职务，来到日本，为了她的减刑向公安示好，并以‘赤井秀一’个人的身份申请合作。这样的说法，就连CIA也不会找茬了，对吗？”
赤井的话让Pipo君的代理人微微屏住了呼吸，似乎被点中了心事。
赤井心想，尽管“零的麦克罗夫特”一定已经向这位代理人交代过可能的情况，但从反应来看，这位“Pipo君”似乎还保持着更“普通”的感性。
“喂，赤井。”苏格兰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知道吗？从FBI的角度看，这几乎等同于叛变。”
“相比于我的立场，将组织置于不利局面才是更重要的。”赤井毫不动摇地回答。
赤井对自已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他确信，正如FBI曾经需要他一样，日本警方同样会因为他的能力而受益。
这是基于客观分析的判断，而非自负。毕竟，如果没有用处，“零的麦克罗夫特”也不会策划这场会面。
赤井的内心毫无波动，他早已抛弃了对自已的归属感和立场的执着。他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打击组织。
苏格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这家伙……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