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谢璟睢从宫里下值回来。
一见母亲在,心一提。
因为,他才到府门口,管家就将表妹上吊自尽的事情说了。原因他也知道。
“母亲,有什么事通知儿子去您院子就好,何必这么冷到前院来?”
穆素琴一点不客气,“逆子,你给我跪下!!”
小时候棍棒出来的孝子,谢璟睢多少还是惧的。撩起衣袍,优雅的跪下,“母亲切勿动怒身体要紧。母亲,穆雅的事情儿子已经听说了。但,想必你们二人是误会了。我跟这个楚婳祎并无关系,只是遵照皇上的意思替他养着人而已。”
“什么?!”这话一出,让穆素琴大惊,“我儿这话什么意思?”
谢璟睢笑的乖乖,撒谎不打草稿,其实也不算撒谎,“哦是这样,这个前朝五公主长的极好。皇上看上她的姿色,想留用几天。本想就放在教坊中养着,却不料总有人惦记。皇上大概是想保此女的清白吧,就委托出面照拂。”
笑的无辜,“娘,此事儿子只是背黑锅的,属实跟儿子没关系啊。大哥现在身份地位今非昔比,您说,他的话儿子能违背吗?”
穆素琴不可思议,“竟是这样吗...”君烬渊小时候在谢家待过一段时间,在谢母心里,这孩子话虽少,但是心性稳定有正事。
心里有数也能吃苦。
长大后虽离开谢府独自发展,可逢年过节的时候也都会来看她一起吃个便饭什么的,她多少还是了解的。
并不像个为女色就冲动糊涂的人。
怎么如今当了皇上变化这么多。
心里感慨,也许吧,人富贵了,心态就变了。
“既然如此,你也该提前跟穆雅说清楚。这孩子心窄容易想不开,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璟睢马上应下,“儿子最近忙,一时疏忽了。是儿子的不是。下次定会注意。”
穆素琴,“你也别下次了,等会就去看看你表妹,好生解释一番,也好让她安心。另外,这孩子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如今身体大好,大婚的事情也该重新张罗起来。姑娘家不好开口,你作为男人要积极主动些明白吗?”
怕儿子不上心,离去前,穆素琴再次强调,“别忘了,咱们母子三人能活下多亏了谁!咱们可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否则,娘到九泉之下都没脸见你爹跟你舅舅,舅母!”
提到旧事,谢璟睢心有触动,“是娘,儿子知道了。”
送走亲娘后,谢璟睢换了常服。
想了想还是去了穆雅的院子。
本以为要面对表妹惨白没精气神的脸,没想到,她竟穿的厚厚在院子活动。刚要推门进去,就听男子的声音。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侍卫长贺松。
跟他从义军中出来的。新政权建立后,被他安排到府上负责府邸的安全。
贺松,“红鹦,风筝递给表小姐吧,下次注意些,莫要再飞到树上。”
贺松的声音带着笑意,很明显能帮半个女主子取风筝,这事他十分乐意。
谢璟睢再未踏入,转身离开。
穆雅对此事一无所觉,未来几日继续陷入惆怅中。
惆怅她都自杀了,表哥都不曾来看一眼。
果然是没情呢。
谢母穆素琴闻之又来安慰,“你误会你表哥了,那女子是皇上养在外面的。只是皇上不方便,让他背黑锅给照应一段时间而已。难道,这混小子没跟你解释吗?”
穆雅摇头,手中绞着手帕,头压的低低。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这是有多不在意,竟连解释一句都不愿意。还要旁人传话。
红鹦见不得自家主子一直这么被动,谢母走后给出主意,“小姐,我看您啊,就是太规矩本分。那个楚婳祎奴婢偷偷去看过了,哎呦喂,那小腰细的,那舞姿妖娆的,莫说男人了,奴婢看着也移不开眼呐。要不,奴婢找个理由将王爷骗过来,您陪王爷喝喝酒说说话增进一下感情?”
穆雅被说的脸色涨红,啐道,“小蹄子没好主意,竟叫我学那些官妓卖宠起来。”
红鹦哭笑不得,“那哪里能一样。您二位本就是未婚夫妻,这叫夫妻情调,才不是那些狐媚子的腌臜轻浮举动可比。”
这话说的穆雅信了,点头,“好,那你去安排吧。”
红鹦笑的欢快,“好嘞,那奴婢这就去了,您快准备准备。”
不一会,谢璟睢来了。
进屋后关心道,“表妹,听说你呼吸不畅,可有看大夫?”
可一看该躺着的女子一点事没有,正穿戴光鲜亮丽的跪坐在矮榻上。面前方桌上是酒水和小菜...
他心里不满,视线直直射向身后诓他来的红鹦...
可红鹦早就躲起来,哪里还有影。甚至不知何时,房门都从打开变成虚虚的掩着。
穆雅鼓起勇气解释,“表哥你别怪这丫头撒谎。是我想见你,所以逼着她去请人。”
“你?”谢璟睢诧异。这样的行为举止跟他印象中的穆雅很不相符。
他直觉后面没好事。
但想到那日看到的场景,他止住离去的脚步打算将计就计。
撩起衣袍坐在方桌对面,“那表妹急着找我何事?”
这大概是谢璟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她,让穆雅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忙倒酒掩饰,“我只是听说姑母因为我责骂你,心怀愧疚想跟你道个歉。”
谢璟睢盯着斟满的酒水,“哦,这事该我道歉,你何错之有。还记得安置楚婳祎那晚,她特别嘱咐我要跟准王妃你解释一二,我事多给忘了。是表哥不对,来,表哥敬你算是赔罪。”
穆雅没想到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里一喜。
看来红鹦说的是对的,面对喜欢的男子就要主动些。
若彼此都矜持着,只会给外人可乘之机。
他们是未婚夫妻,逾矩一些有什么不可。
就这样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开始闲聊起来。
可穆雅平时不大饮酒,两小杯下去就觉脸色红红有些晕乎乎。
话也多了,胆子也大了。
俩人从小时候的趣事聊起,她见对方笑了几次,以为自已做的对。面对这张日思夜想的脸越发想亲近起来。
想到此,她忽的伸出手,一把拽住谢璟睢的手腕。头侧在桌子上,眼眸如水,语气软软,“表哥,你都没陪我逛街过,更没跟我亲近过。表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穆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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