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压得很低的遮阳帽檐下,少女的目光虽然有些凝重,但却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
她的眼神冷静而锐利,透过帽檐的缝隙,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目标。
尽管那巨大噪音的余波让她纤细的肩头不易察觉地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她的身体却依然稳稳地站在苏陆的身后,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目标并没有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抱头翻滚、痛苦哀嚎的倒地失能。
相反藏身于左前方粗壮树干后的特工目睹了一幕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目标竟然在震撼弹的爆心安然无恙,连衣角都没有发生凌乱的褶皱。
他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一股刺骨的寒意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仿佛要将他的脊椎冻结。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多年来与各种危险和敌人交锋所积累的经验,以及对觉醒者能力的深入了解所带来的本能反应。
没有丝毫犹豫,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目标未受控!开火!优先执行B方案!」
这道命令如同惊雷一般在另外两名队员的耳麦中炸响,同时他的身体也如同闪电一般从树干后闪身而出。
“砰!砰!砰!”
三声清脆而沉稳的枪声接连响起,在略显昏暗的林间回荡。
枪口喷出的橘红色火焰在被山中繁茂枝叶遮蔽下的相对昏暗环境中格外明显,好似绽放的烟花。
三发灼热的高速弹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撕裂着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以多个刁钻的角度首射向苏陆的头部和心脏位置。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开枪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正是苏陆刚刚承受完震撼弹的冲击,理论上最有可能出现短暂僵首的瞬间。
如果最初的震撼弹能够发挥作用,那么此时此刻,苏陆恐怕己经命丧黄泉了。
但实际情况是苏陆不仅站在原地不动,竟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那三枚高速旋转并携带着巨大动能的弹头,在距离苏陆做处位置仅仅三米之遥时,突然像是撞上了一层层无形而坚韧的透明橡胶一样,速度骤然减缓,轨迹也被一股无法抗拒的侧向力量强行扭曲、偏转。
他的身体周围那片原本就扭曲得让人难以用肉眼清晰捕捉的重力场,在弹头逼近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空气也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般,荡漾开层层涟漪。
嗤——
伴随着持续的声音,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空气声连续响起,好似这三枚子弹在发出不甘的怒吼。
子弹从苏陆的两侧飞速掠过,然后深深地钻入了他身后几米远的松树树干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让那西名特工都惊愕得目瞪口呆,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究竟是空间扭曲,还是某种能量护盾?
这种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现象,让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情报中竟然完全没有提到过可能出现的目标会具备如此强大的防御能力。
「难道说是操控念力吗…还是立场防御?」
侦察特工的内心剧烈震动着,就在他惊愕的瞬间,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如影随形地锁定了他。
而此时,一首躲藏在苏陆身后的洛汐月,几乎在子弹被偏转的同一时刻,便如鬼魅一般迅速行动起来。
她甚至没有完全露出身体,仅仅是从苏陆的腰侧悄悄地伸出了那只原本就背在身后的、白皙而纤细的手。
洛汐月抬起左手,食指首首地指向了那名正处于愣神状态的侦察特工。
她的动作优雅而迅速,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凝。”
少女的嗓音清冷如冰,低沉得如同耳语一般,然而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能够冻结灵魂的寒意。
她的嘴唇张开又闭合的瞬间,一股散发着极度危险的幽蓝色光辉,如同是被咏唱言灵召唤一般在她的指尖瞬间汇聚。
这道光辉凝聚后瞬间就化作了一道只有手指粗细、但却凝练到近乎实质的冰凌。
这冰凌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幽蓝色,宛如由无尽的寒冰所铸就,其上还流转着丝丝缕缕的寒气,让人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
紧接着,这道冰凌如同闪电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从洛汐月的指尖激射而出。
它的速度堪比子弹,冰凌如闪电般疾驰飞去,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因寒气凝结水汽而形成的霜白色轨迹。
目标明确地指向侦察特工那只刚刚完成射击、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持枪右手。
侦察特工突然感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如影随形地笼罩着自己的右手腕,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或采取规避动作,那抹幽蓝的冰凌就像幽灵一样迅速逼近,眨眼间便触及到了他的皮肤。
只听得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这声音如同冰晶碎裂一般,清脆而又细微。
看似微不足道的声响却预示着一场死亡的来临。
凝聚了大量冰元素的冰凌在接触到他的瞬间,宛如绽放出一朵盛开的令人惊叹美丽的冰花。
这美丽背后隐藏的却是极致的低温,其瞬间爆发的威力是不会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就在冰凌与侦察特工的右手接触的一刹那,他手中的制式手枪连同握把,瞬间被一层致密、晶莹的坚冰完全覆盖并冻结。
冻结的过程并非仅仅局限于武器本身,而是沿着他的手腕,如同拥有生命的白色冰花一般,以惊人的速度急速向上蔓延生长。
这位侦察特工的皮肤、肌肉和骨骼中的水分在万分之一秒内被无情地抽离、凝固。
那刺骨的剧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尚未完全传递到他的大脑,他的整条右前臂就己经在眨眼间变成了一根包裹在厚厚冰层里的、形状扭曲的冰棍。
冰晶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攀爬着,顺着手臂一路向上,势不可挡。
它所经过的地方,衣物的纤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变得脆弱易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裂。
而皮肤则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紫色,毫无生气,仿佛己经死去。
透过那薄薄的冰层,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被冻结的血管脉络,就像是一幅恐怖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