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的神情更加为难，摇了摇头：“小姐，您别为难我了。老爷和夫人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们既然说了不见，那就真的不会见。您……还是先回去吧。”
玉娘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站在娘家的大门前，手中紧紧攥着苏璃的手，指尖微微发凉。
她的目光落在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上，心中五味杂陈。
门前的石狮子依旧威严，门楣上的匾额依旧金光闪闪，可那扇门却紧紧闭着，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曾经的家人隔开。
苏璃感受到玉娘的手在微微颤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玉姐姐，别难过，或许他们只是暂时不方便见客。”
玉娘苦笑一声，声音有些哽咽：“苏妹妹，你不必安慰我。”
“我知道，他们是不愿见我，更不愿见你。”
“士农工商，商户最末。”
“他们觉得与我往来会丢了颜面。”
玉娘勉强笑了笑，拉着苏璃的手转身离开。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着，玉娘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无奈：“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父亲和兄长都在朝为官，最重名声。”
“我嫁给了商户，本就让他们觉得丢脸，如今回来，他们自然是避之不及。”
苏璃低声道：“玉姐姐，你不必自责。世人的眼光总是如此，我们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
玉娘点头：“苏妹妹，你说得对。”
苏璃微微一笑，握紧了玉娘的手。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程的路上，玉娘的情绪依旧低落，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苏璃坐在她身旁，心中满是担忧。
玉娘今日受到的打击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得多。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苏璃轻声说道：“玉姐姐，前面有一片林子，看那里的果子特别新鲜，我们去摘些尝尝吧。”
玉娘勉强笑了笑，低声道：“苏妹妹，你总是这么体贴。”
苏璃微微一笑，吩咐绪风在林子边停下。
两人下了马车，走进林中。
林子里树木葱郁，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果子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苏璃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果子，笑道：“玉姐姐，你看，那些果子又大又红，一定很甜。我去摘些给你尝尝。”
玉娘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些。
苏璃应了一声，轻盈地伸手，摘了几颗果子下来。
她将果子递给玉娘，笑道：“玉姐姐，尝尝看。”
玉娘接过果子，轻轻咬了一口，果肉清甜多汁，让她忍不住赞叹：“真甜，苏妹妹，你也尝尝。”
苏璃笑着点头，自已也咬了一口果子，果然香甜可口。
两人坐在林中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吃果子，一边轻声交谈，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老妪拄着拐杖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
老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十分锐利。
她走到两人面前，语气有些不悦：“这林子是我的，你们怎么随便摘我的果子？”
苏璃连忙起身，歉意地说道：“老人家，实在抱歉，我们不知道这林子有主。”
“果子我们只摘了几颗，若是冒犯了您，我们愿意赔偿。”
老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玉娘身上。她的神情忽然柔和下来，低声问道：“这位夫人，可是有喜了？”
玉娘微微一愣，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声道：“是，刚有身孕不久。”
老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原来如此。”
“这林子里的果子是我精心照料的，最是养人。既然夫人有喜，这些果子便送给你吧。”
说着，她转身从一旁的树丛中提出半筐果子，递给玉娘：“这些果子都是我今早摘的，新鲜得很。”
玉娘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推辞：“老人家，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刚才已经摘了您的果子，怎么还能再要您的？”
老妪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夫人不必客气。”
“你怀着身孕，正是需要补养的时候，这些果子就当是我送给未来小娃娃的礼物吧。”
玉娘微笑低声道：“老人家，感谢您。”
老妪笑了笑，语气慈祥：“夫人不必谢我。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健康，便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苏璃站在一旁，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
她上前扶住玉娘，轻声道：“玉姐姐，既然老人家一番好意，我们就收下吧。”
玉娘点了点头，接过果子，低声道：“老人家，谢谢您。”
老妪点了点头，目光慈祥地看着玉娘：“夫人，好好保重身子。”
“这世上的许多事，不必太过在意。”
玉娘微微一怔，似乎从老妪的话中听出了什么深意。
她点了点头，低声道：“老人家，您的话我记住了。”
老妪笑了笑，转身缓缓走进了林子深处。
夕阳的余晖洒在林间，苏璃望着老妪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忽然一动。
她转头对玉娘轻声说道：“玉姐姐，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和那位老人家谈点事。”
玉娘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去吧，小心些。”
苏璃快步追上老妪，语气恭敬地说道：“老人家，请留步。”
老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苏璃：“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苏璃微微一笑，语气诚恳：“老人家，刚才听您说这林子里的果子是您精心照料的，味道确实极好。”
“我想问问，您这些果子平日里是如何处理的？是自家吃，还是拿去卖？”
老妪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这林子里的果子，我平日里摘一些自已吃，剩下的就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卖。不过，我这果子虽然好，但集市上卖果子的人多，价钱也卖不高，只能勉强糊口。”
苏璃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老人家，若是您愿意，我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您的果子品质极好，若是能长期供应给我们酒楼，我可以给您一个公道的价钱。”
“这样一来，您也不必辛苦跑集市，果子也能卖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