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姜桃同志的身世问题,她的户籍证明上显示她无亲无故,父母不详。长聿,你知道军婚和普通的婚姻不一样,它的严格程度,和你们入伍时的审查是一样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沈长聿失落无比,但他不会放弃:“政委,姜桃同志原来是有养父母的,但她从小在养父母家受虐待,她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那能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吗?只要亲生父母和他们家里没问题,你们的结婚政审就没问题。”
“她的亲生父母哪能那么容易就能找到?”
“找不到就没办法了,长聿,你知道现在敌特活动猖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的亲生父母在政治立场或者其他方面有问题,可不是小事情,这种事一定要慎重。”
沈长聿想起了陆靖安和彭丹丹:“大不了你们以为她是资本家小姐,只要能让我们结婚就行。”
“那也不行,现在她父母的情况不明,不能批你们的结婚。”
“到底要怎样才行?算了,我亲自去找他们问问。”
“我陪你去。”
两人先去找了马正军,马正军还算坦荡,和刘政委的立场一样,他们又去找了方师长和陈政委。
方师长和陈政委正在一起,看到沈长聿前来,就知道他所为何事了。
沈长聿直言道:“师长,政委,究竟怎样我才能批准我和姜桃同志结婚。”
陈政委安抚他:“先别着急,我们都看了你们的结婚申请,情况是有点特殊。”
方师长道:“长聿,你的这件事确实比较棘手,如果她父母的身份明确,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都会酌情为你们考量究竟是批还是不批这个结婚报告,但现在她的父母情况不明,他们有可能是清清白白的,也有可能是资本家,杀人犯,或者我们共同的敌人。”
“她从小就在清泉村长大,她都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难道还要被他们连累吗?”
“这个,不管她是在哪里长大的,总之她的父母身份不明,家人情况也不明,弄不清楚这些,她没资格嫁给军人做军嫂。”
“这是你们讨论出来的?那我去问问旅长,军长,军政委,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长聿,这是部队里的规矩,你再问谁也是这样的结果。”方师长道。
沈长聿紧握拳头,手背上突起一条条青筋,额头上的青筋也冒了出来。
“我从十五岁入伍,从入伍的那天起,我的座右铭就是报效祖国,报效人民,训练再苦绝不怠慢,杀敌永远是冲在最前面,可是我现在想结婚都结不了。”
“长聿啊,这谁也没有办法,规矩就是规矩。”方师长道:“虽然你曾经立下了不少功劳,但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军队无规矩就无从管理,还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姜桃她是无辜的,不管她的父母是何身份,她都不应该被他们连累。”
“长聿,这你我说的都不算啊。”方师长说,其实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
陈政委道:“这件事是很特殊,我觉得不妨让姜桃同志过来,跟我们讲讲她的过去,兴许能得到一些有利的信息。”
他随即吩咐警卫员去家属院那边找姜桃。
方师长道:“老陈,她的户籍证明摆在那里,人来了再说些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
“或许她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他们之间有什么误解,所以,才没把户口放在一起。”
其实,在他得知姜桃没有父母的时候,他是十分震惊的。
毕竟,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懂得东西多,还特别会关心人,她还以为是她父母言传身教的好。
他曾经还羡慕她的父母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呢。
可谁想到她居然是孤苦无依的,连自已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
姜桃在家里心神不宁,直到警卫员找上她,她才确定自已的直觉是对的,肯定是有事情要发生。
她问警卫员:“找我什么事?”
“是陈政委叫我来叫你,是关于你和沈副团长结婚申请的事情,具体的你到了那边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她随即便想到了方静怡跟她说的,自已跟沈长聿结不了婚的事,看来确实是真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会是有人从中作梗吗?
还是因为别的?
她答应了一声好:“我两个孩子不方便带过去,我把他们交给邻居帮我看着。”
“好,你去吧。”
警卫员在门外等着她。
姜桃见了彭丹丹,彭丹丹问她怎么回事:“应该是我和长聿结婚的事情出了问题,我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好的,桃子,你去吧,孩子交给我,我会看好他们的。”
姜桃把孩子交给彭丹丹,就跟着警卫员走了。
走到路上,姜桃又忍不住问警卫员:“我们的结婚申请究竟怎么了?”
“好像是因为你的父母家人身份不明,所以你和沈副团长的结婚申请不能通过政审。”
“居然有这样的事。”
“部队的政治审核很严格的,师政委让你过去,你到了那里把具体情况说一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姜桃听到他的话,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稍稍落下来了一些,但还是很担心,万一她和沈长聿的结婚申请过不了怎么办?
如此担心着来到了领导办公室,看到沈长聿也在。
“桃子。”
“长聿。”
她看向剩余的四人,她只认识刘政委和师政委,另外两个应该是团长和师长吧。
陈政委道:“小姜同志,你来了。是不是警卫员已经跟你说了叫你来的原因?”
“说了。”
“好,不要怕,我让警卫员叫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和亲生父母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因为我从小就是被我养父从山上抱下去的,我问过他们,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我丢在了山上。”
“你是被丢在山上的?”
陈政委不免又心疼起来,谁舍得把这么好的孩子丢在山上,真是好狠的心啊。
“是的,我也是在前些日子,才知道了我不是那家的亲生孩子。”
“可是你的户口簿上只有你自已,看来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