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军乐声响彻军营,容光焕发的袁世凯,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进入大营。营内的所有士兵都己集合,迎接新来的大人。简单交接后,胡燏棻便离开了小站,朝廷己经给他安排了新的官职,总理各国事务大臣。胡大人走后,小站这里便是袁世凯的舞台。
校场,袁世凯携高级官员走上将台(同主席台),士兵们在下方列队站立。
看着眼前一个个挺胸抬头的士兵,军容严整,英气逼人,胡燏棻虽是文官,在练兵上是真下了功夫。自己的练兵大事能省心不少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危难,练兵一事,关乎社稷。河南项城袁世凯,公忠体国,老于兵事。特任其督练新建陆军诸事。钦此!”一个嗓门洪亮的士兵念诵了圣旨。
“诸位兄弟,我袁世凯身负皇命,来此练兵。诸位有的知道我,有的不知道,这不要紧。以后咱们就是同袍战友。我袁世凯才疏学浅,练兵重在一个“勤”字。希望诸位好好训练,日后上阵杀敌,报效国家!”随后便吩咐各队回营,中高级军官则是到礼堂集合。
宽敞的礼堂内,此刻将星云集。冯国璋、段祺瑞,王世贞、王定边、曹锟、张勋等等,分列两旁。站在王定边身边的是何宗莲(总教习)和冯国璋,一个月来几人都己认识。
袁世凯迈着西方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是几位相貌堂堂的随从,再后面是几口打开了的箱子,满满的都是白银和银票!屋里的军官们纷纷小声议论,对这些钱财有深深地期待,又害怕不是期待的那样,百爪挠心的反正。
袁大人没有让人久等,开门见山的说道:
“诸位,这点小意思,是我袁某给大家的见面礼。不在诸位的俸银之列。每人800两,诸位千万别嫌少啊!”
“谢袁大人~”“大人客气啦!”“感谢袁大人大恩!”
很满意军官们的态度,接着说:“从今往后,我就跟各位一个锅里吃饭了,咱们是有盐同咸,无盐同淡。”
“不过,我有言在先,咱们这是军队,是最讲规矩的地方。最大的规矩,就是服从长官!”
“我等自当服从!”“唯大人之命是从!”……
“各位多是淮军旧部。临来的时候李鸿章送了我件小玩意。”说着,掏出了一把金色手枪。“中堂大人告诉我,这把枪他带在身上二十年,却从未开一枪。我袁世凯不敢相比李大人,却也想效仿其‘身怀利器,慎而重之’。可他老人家的气度,岂是想学就能学到的?”
“所以,我希望诸位服从长官,遵守军纪!别和我袁某人过不去,和我过不去就是和中堂大人过不去!到时候,我再不想,也得用这枪爆了他的脑袋!”
“好了,各位别紧张。来,把银子分下去吧!”
……
有过几年职场经验的人都知道,遇到一个大方的上司是多么幸运。历史上任何一个创下偌大威名的人,在他起家的阶段,一定是非常慷慨的。为什么越是和平年代,普通出身的人越难出头?战乱的年代,可以拼武力,可以拼财力,可以不讲理,可以不要命。可在和平时期,竞争是有规则的,需要在一定的条条框框内进行。
袁世凯家境优渥,出身河南项城的一个大家族,他的叔祖袁甲三官至漕运总督,参与镇压太平军和捻军,是这个家族的顶梁柱;他的生父是袁保中,为项城县的地主豪绅,捐了个同知官位。袁世凯系袁保中第西子。自小无饥馑之忧,能够安心读书,哪怕科举出头艰难,也可弃文从武。
一次见面礼,送出去了几万两银子,这手笔,真踏马大!
分完银两,大家纷纷离去。袁世凯毕竟远道而来,需要略作休整。
夜晚很快来临,袁大人的接风宴也开始了。
“诸位,袁某初来乍到。这第一杯酒咱们一起喝了,接下来你们都介绍下自己,大家以后是袍泽弟兄,尽快认识一下。来,干!”
“敬大人!”“我干了大人!”“大人请!”……
“何大人,就从你先开始吧。”
“是,大人。各位,我叫何宗莲,山东平阴人,为新建陆军总教习。”
“好,国之大才!下一位。”
“大人,我叫王定边,为督办营务处督办。”
“少年英才啊!诸位,这位就是甲午一役中威震山东的王定边!”
“大人过奖了,都是将士用命。”
“嗯,好!下一个。”
“督操营务处帮办冯国璋!”
“步兵第三营帮带王士珍!”
“炮兵第三营统代段祺瑞!”
……
“兄弟张勋,原在武卫军当兵吃粮,听说小站这里招兵就投过来了,原来不是什么官,大帅一见我,封我为中军侍卫处副官长。以后我要不给大人好好卖命,就是养的!大伙做个见证啊!”
“啊?哈哈哈……”“老张好样的。”“兄弟实在人啊!”
“俺叫王大军,山东来的,保安营的。不大会说话,参谋长说带俺来天津学本事。额,额,那个,大家随意,我干了!”
“哈哈~我也山东的,干了!”“干了!”
高级军官们往往惜字如金,到了低级军官这里话就多了,有的人甚至啰啰嗦嗦的没完。袁世凯索性下令,各桌自己认识,就不必人人都介绍了。
……
主桌。
“何大人,本官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北洋武备学堂的高材!日后练兵还要多多仰仗啊!”
“袁大人谬赞,为您效命理所应当!我敬您!”
“各位,王士珍,冯国璋,段祺瑞,这三个家伙不一般,是喝过洋墨水的!你们能来我小站,本官保证,以后你们一定前途无量!”
三人赶忙站起,“为大人效命!”
看他们整齐而又简略的动作和言语,稍一判断可知,他们是去的德意志留学。这浓浓的普鲁士军国风!
“定边啊,袁某没记错的话,你才19岁吧?”
“回大人,属下今年19岁。”
“真乃当世冠军侯啊!我们都老了,以后的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来,喝酒!”
“大人请,我干了!”
“哈哈~山东人果然豪爽!”
……
经过了相互的认识,酒宴的气氛逐渐进入高潮。男人嘛,一起喝过酒就是兄弟了。随着几杯酒下肚,尊卑与官职的界限就模糊了,大家纷纷离座敬酒。
这酒喝的一多,酒品不好的人就开始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