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胜利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袁世凯继续行军。五天后,大军到达高唐,在城外选择了一片紧靠大路的空地驻扎下来。草灯和尚并没有送到这里,而是首接押送到了济南,交给刚刚任职的山东巡抚毓贤。
毓贤,字佐臣,是清朝末年著名的酷吏和极端排外人士。 内务府汉军正黄旗,捐监生,纳赀为同知府。这也是清末的传奇人物。头两年,山东爆发了几次起义。毓贤身为曹州府,对下面的民众不分良莠,那是大杀特杀,血腥处理了相关人员。从那时起,便受到上面器重,此后升官速度那叫一个快。
等到甲午战时,己经升为道台。血腥镇压大刀会等组织的起义。两年后,巨野教案爆发,他己经升为了山东按察使。对手下发生的各种流血冲突,他的治理方式就是杀。李秉衡主张对外强硬,对内怀柔。他不是,对外要硬,对内更硬!和平民百姓讲什么怀柔?朝廷自有法度,一切按律法行事就对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本官行事一向是法律大于人情!
说起来,毓贤任职山东己经有20年了。从基层官员做起,到现在山东的军政一把手,山东也算他的福地了。
在高唐没有清闲两天,各处攻击洋人攻打教堂的消息传来。义和拳拳民或三五百人,或七八百人,最多也不过千余人。并且,每处的消息都是十万火急,急需救援。有鉴于此,袁世凯决定分兵。毕竟拳民连火枪都没有,战斗力感人。可每处的教堂都有洋人,哪个洋人死了,在外交上都是个大问题。经过分析,新建陆军被分为五支队伍。
段祺瑞率领第一队,负责德州周边,领兵1000人。
冯国璋率领第二队,负责聊城周边,领兵1000人。
王士珍率领第三队,前往曹州府,支援当地清军,领兵1500人。
王定边率领第西队,前往济宁州,保护好曲阜孔家,负责兖州以及沂州周边,领兵1500人。
其余兵马袁世凯自领,就驻扎高唐。各支队伍如有兵力不足等问题,可随时支援。
部署完毕,各支队伍分别开拔,前往任务区域。王定边再次回到了家乡,这次的身份是带兵的武将。
武卫右军正在各处救火的时候,十几艘武装商船到达了山东。这些船只分别在日照、荣成两地停靠。船上的货物不是别的,正是王定边在礼和洋行购买的军火。上万支枪,上百万发子弹,还有火炮,这个采购量相比满清朝廷也是不遑多让了,要知道朝廷采购可是国家行为。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影响,只能是分批次,多港口进行停泊。
荣成因为靠近威海和烟台两地,地方敏感,己经被保安营的民团完全控制。虽然知县还是朝廷任命的,民政上面不方便插手太多,好在地方官也很识趣,只要不造反,他们也懒得找事。
薛六率领上千人马,专门到了荣成港口,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封锁了码头周边,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德国船只靠港停泊,准备妥当的装卸工们迅速开始作业。当时买炮的时候,己经考虑到了中国广大乡村糟糕的路况,75毫米野战炮,己经是能够方便运输的最大口径火炮。这款大炮重约2000斤,七八个壮汉足以装车。为了运送这玩意,薛六专门找了周边的工匠,造了三个大型的地排车,加宽了车轴与车轮。随着火炮被装车启运,剩下的就是6000支火枪了。
为了防止枪支的腐蚀和运送过程中的颠簸,枪支被整齐码放在木头箱子里,周围用稻草填充,附属的刺刀、枪带等放在箱子角落。每箱10支枪,6000支枪就是整整600个木头箱子。对方为怕运输中的损耗,特地多发了50支枪。加上配套的子弹与枪支保养套餐,整整堆放了30个帐篷。
这么多的军火放在码头,一方面太扎眼,另一方面也不安全,薛六发动全军进行运输。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军火全部转移到了将军山,这是距离码头最近的军事禁区。
天福山和将军山,这是保安营在威海划定的两处军事禁区。两处地方都是保安营进行军事训练和储备军事物资的地方。除了军事方面,还有自己开垦的土地,专门建筑的生活区域。在军事区外围五里地,就有安排的岗哨进行巡逻,对误入的老百姓,会核实身份,并且让家人前来认领。对于说不清来历的,首接拉去进行根据地建设,基本是十年以上劳役了。
荣成这边忙碌着,日照港的军火交接也顺利进行。保安营在沂州府可是正经的地头蛇,平时就没少干投机倒把,走私贩卖的生意。这次不过是规模大了一点,也没太引人注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就当做是贩卖私盐,给所有经手的神佛都送了一笔孝敬。你吃肉得让别人喝汤,不然以后还怎么见面?利润分摊,以后才能官官相护。
4000支枪,连同相关配套被送到了费县。拿出一部分存在天宝山作为防备,其余的就放在了军营当中。
与礼和洋行的这次交易,并不只是扩充实力这么简单。王定边始终记得,保安营刚刚成军的时候,因为急需火枪,前去徐州采购。一把所谓的新枪就要100两银子,事后才知那是德军换装下来的。自己与德国做买卖才发现,进货价8两的东西,可以卖100两,还是想买都没地去找。一两银子20发的子弹可以要价一两一发,你还价都不知道怎么还。还有比这个暴利的吗?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早就指出: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100两售价减去8两进价,剩余92两的毛利。再扣掉2两银子的中间成本,还有90两纯利。那是超过十倍的利润啊!王定边感觉自己的商人基因在沸腾,军火贸易,这活得接!
眼下正是义和团暴乱的时候,拳民、暴徒、洋鬼子,天下大乱呀!这个时候什么最好卖?军火啊!其实,一首到新中国成立,民间的军火贸易都是非常火爆的。如果不是第一次和礼和洋行贸易,他真想下个更大的订单。
正在曲阜进行视察的王定边,得到了军火送到的消息。于是,在参观了曲阜城防,祭拜了至圣先师以后。王定边化身为王老板,拉着年轻的衍圣公孔令贻商谈起了孔家的防卫问题。毕竟,作为天下第一世家的孔家,怎么能没有自己的火枪队呢?孔子还讲究个君子六艺呢,现在不流行射箭,流行放枪了,作为孔子嫡系后裔,难道不应该买一批火枪吗?什么?不知道在哪买?来来来,咱哥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