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渊见那叶霄如此莽撞,只是摇头,心想叶霄毕竟年少,不知江湖险恶,那领头之人如此有恃无恐,必然有着倚仗,岂能如此冲动?
然叶霄也是少年侠客,有着远大前程,实在是武林当中极其杰出的后起之秀,沈故渊也是不忍心见他今日就死在此处,便是动了一个善心,翻手作弹指状,想那叶霄身陷困境之时,便出手救下他。
那领头之人见叶霄冲来,只是轻笑,朝着叶霄挥袖,借着袖袍遮掩,眨眼间便是甩出了无数暗器,叶霄对此并不甚在意,只是挥剑挡开,眼看就要到了那领头之人面前。
那领头之人却是不甚着急,朝着叶霄张手,叶霄却不见有着暗器袭来,便是不以为意。
沈故渊皱眉,见那叶霄此时就要丧命在那人手上,便是没有耽搁,伸指弹出了劲气。
此时,那轿中的人也是动了,那人轻功极高,本还在数十丈开外,此时到了那领头之人面前,不过是瞬息之间,张开手中的铁扇,只听“铛”“铛”两声巨响,却是帮叶霄挡住了那领头之人的暗器。
仔细一看,那暗器竟是两根绣花针,上边还牵着细线。
叶霄死里逃生,自知若不是这人帮他挡了那领头之人的暗器,那么,他今日就要毙命在此。
可惜,这人救下了叶霄,可却空门大露,这与高手对敌,实在是大忌,那领头之人岂会放过这般好机会,当下便朝那人胸前空门打去。
那人此时双臂皆在外,无法回防,无可奈何,便是想着硬受这一下。
可却是没有受击的感觉,那人无比诧异,见那领头之人此时双膝跪地,竟是在向他行跪拜大礼,不急多想,便是一挥铁扇,朝他脑袋扇去,这一下若是实了,那领头之人便是铜头铁脑袋,也是必死无疑的。
好在那领头之人对敌经验丰富,虽不知自已为何会双腿无力忽然跪地,可眼下生死系于一线,也未曾多想,只当是自已不小心,也不怎么在意,此时只是倒地翻滚,便是躲过了那人的铁扇。饶是如此,身上也是滚满了泥浆,看上去颇为狼狈,实在有失高手颜面。
可他也是无法,方才那种情形,若非是用这等方法,便是难以活命的。
那人见一击不中,也不曾追击,看着那领头之人,心想他的武功修为或许不如自已,可架不住手中暗器众多,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会中招,自已该十二万分小心才是。
叶霄站于那人身旁,道:“多谢了,赵夫人。”
赵晴不曾多言,只是盯着那领头之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那领头之人见赵晴现身,便是单膝跪地,道:“赵夫人,我家主人有请,小人实在不愿意伤了夫人,这也不好向我家主人交代,还请夫人跟我们走一趟。”
沈故渊恍然大悟,心想这伙贼子并非在抢什么珍贵物件,这正光镖局也并非是在保什么东西,所护送的,只是一个人。
可见这赵晴,也是二十有七了,年华渐去,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岂会让人如此大动干戈?
其中缘由,想来等击退贼子,去问上一问,也就清楚了。
赵晴闻言,也只是冷笑,心想你们这般无礼,我虽不知你们背后那主人是谁,想来能用出这种手段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若是去了,怕不是没有好下场。便只是摇头。
那领头之人轻叹,道:“如此,那便是得罪了。”
说罢,那领头之人伸指轻弹,这一次,叶霄和赵晴早有准备,将绣花针躲了过去,可不曾料到,这绣花针乃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绣花针上边的那一根线上。
叶霄行走江湖已有不少时日,此时也是认了出来,那线并非普通细线,而是削铁如泥的金蚕丝,稍一碰到,历时就会被切成两半,便是不敢触碰,躲了过去。
赵晴武功尚不如叶霄,可此时却是不躲,想那领头之人既然是要将她请去,那必然是不敢伤她,如此一来,也是不必躲了,直冲上去便是。
那领头之人见赵晴不顾生死,他身上有令,却是不得不顾及,只是将金蚕丝荡了开去,可高手对敌,岂能留情?当下便被赵晴近身,距离甚近,那领头之人深知男女大防,不敢触碰赵晴,也是躲闪不及,便是被一铁扇打中胸口,登时呕出口血,重伤跌出。
叶霄见赵晴制住了那领头之人,便是快步上前,将其制住,运起内力,怒道:“若要想他活命的,便立刻住手!”
那伙贼人见领头之人被抓获,却是不曾停手,仅仅停顿了瞬间,便再度厮杀。
叶霄皱眉,怒视那领头之人,道:“你快喊他们住手。”
那领头之人冷笑一声,抓住叶霄的映雪剑,一个用力,居然自刎而死,显然是一个死士。
叶霄大惊,不曾想到这人竟如此果决,再见镖局的人,基本都被杀死,只剩驼峰双诡和狂人还在苦苦支撑,心中权衡着自已和赵晴的武功,想来也未必对付得了这里这么多硬点子,不由轻叹,想自已还没在江湖中好好闯荡一番,今日就要死在此地了。
心中虽是这般想,可也是想要去试上一试,便是同赵晴一起上前,想要杀出条血路来。
那沈故渊见状,也是不想让叶霄这等青年才俊死在这里,便是让林墨招呼他们到这里来。
林墨应了,喊了几声,然他身无内力,声音自然也小,那几伙人正值恶斗,自然是听不到的。
沈故渊却道:“不必理会,再喊一次就是了。”
林墨无奈,心知沈故渊另有深意,便是再度喊了出来。
“正光镖局的人听着,要想活命,便到这里来。”
这一次,林墨的声音却是传了出去,山谷中的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便是都停下了手。
你道为何这一次林墨能够传音?原来是沈故渊的手搭于林墨后背,将内力灌输到林墨体内,让他短时间成了江湖上少有的高手,虽不如宗师,亦是相去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