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行不多时就到了关口处,那守关士卒已然将马车上上下下看了三遍,仍是看不出异样来,虽是如此,仍是不愿将林墨放过去,林墨初时不解,只见那士卒戳着手指,心中顿时了然,心想这士卒不过是要些钱财,也不甚在意,递给了他几两银子,可那士卒贪得无厌,还是嫌少,仍是不肯将林墨二人放过。
林墨心中恼怒,想出手给这士卒他一个教训,可又是想到自已此次出关,实在是有着大事要做,要是随便出手,胡乱给沈故渊招惹麻烦,让他赶不上约定,失了天人颜面,那便是追悔莫及了,心下便是忍了,再度摸出几两银子,那士卒收了,才肯放林墨二人过去。
出了关,林墨心中有气,快赶着马车,任由马车疾驰着,风声与耳旁呼呼而过,似乎这样便可发泄心中恶气,沈故渊本不做理会,可又听林墨一边驾车,口中还自咒骂着,心中好笑,道:“你又怎地了?”
林墨气道:“主人你有所不知,方才在关口之时,那士卒居然向我要过路费,我给了他之后,他居然还不知足,前前后后要去了我二十两银子,我实在是气不过,要不是怕耽误了主人你的事情,我早就出手打他一顿出气了。”
依沈故渊的性子,听到类似的事,本来是会笑出声来的,可此时却是没有,而是沉吟着,心想玉门关是大唐和西域的门户,守关士卒应当是精英中的精英,可如今却这般懈怠,如今大唐兵锋正盛,西域诸国不敢进犯,这无伤大雅,可要是将来有一天,西域诸国进犯,这些毫无军纪的士卒,又如何挡得住?心中便是有了打算,只是此时要去赴约,心想不急于这一时片刻,只是想着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沈故渊轻声道:“尽管走吧,休要多说了。”林墨见沈故渊这般说了,心想沈故渊是不会让他掉头回去得了,心中失落,可也只能作罢,道:“主人,此时出了关,又要往哪里去?”
沈故渊道:“西域诸国,有一国名叫龟兹,国家很小,不过一座城,便往那里去吧。”
林墨应下了,当下驾着马车,一路往西而去,过了几天,就是到了疏勒城。
沈故渊吩咐林墨进城,林墨自是听从的,见这里的守城士卒并未索取贿赂哦,与大唐相比,军纪竟是要好上几分,当下顿时有些失落,可又不愿在外国面前坠了大唐威风,故此只是强装欢喜。
进了城,沈故渊与先前在西泉之时一样,给了林墨些许内力,便是让林墨在这里候着,而他则是要一个人去往龟兹赴约,林墨猜测沈故渊该是不想让他知道他赴的是什么约,也并没有硬说要跟着,只是应了。
沈故渊点头,就是一个人出了城,算下日子,距离赴约的日子已然只剩三天,心想时间也是够的了,腿上贴着符箓,自已也是和水吞服了一张,不过两天,就是到了龟兹。
城门口有一白发老者,见沈故渊前来,便是迎了上来,笑道:“天人驾到,有失远迎了,还请恕罪。”
西域诸国多风沙,这老者已愈古稀之年,得亏他还能在这里等候多时,沈故渊半点不曾心疼,冷声道:“苏木儿,你好厉害啊。”
苏木儿知沈故渊是在讥讽,也没有发怒,只是请沈故渊进城,守城之人一见苏木儿,都是跪下行礼,显然他在这里的地位相当高。
一入了城,沈故渊见城中一个百姓都没有,家家户户都是壮丁,大多数都身怀武功,一城之数,足有八万兵丁,且个个都会武功,要是他们都与大唐为敌,仅凭大唐在西域的兵力,又怎生抵挡得住?沈故渊越看越是心惊,心想苏木儿在二十五年内,不仅武功大进,就连麾下兵锋也是愈加利了,若是大唐还像往常那般漫不经心对待西域诸国,那只怕是……
沈故渊打量着周围的壮汉,只是摇头,道:“二十五年前的约定,现在我来赴约,不知道你是否做到了?”
苏木儿笑而不语,只是引着沈故渊,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府邸前,径直走了进去,沈故渊跟着他,七歪八绕的,不多时,就到了书房,之间苏木儿在墙上一块石砖上按了一下,再是后退开一步,墙角下就出现了一个入口,苏木儿道:“天人,请和我来。”说罢便是走了下去,而沈故渊艺高人胆大,身怀绝世武功,自然是不惧的,虽说苏木儿可能会在里边埋伏什么机关陷阱,可沈故渊毫不介意,跟着他走了下去。先是走了几十级台阶,随后就是一条长廊,漆黑无比,好在沈故渊、苏木儿内功精湛,没有火光也能于黑暗当中示物,一路上也不曾磕绊到什么东西,约莫走了一刻钟,沈故渊估计此时应该已经出了龟兹,可苏木儿仍在前边走着,转过了几个拐角,眼前就又是一扇铁门,上边有四个锁孔,苏木儿从袖中取出了四把钥匙,分别插了进去,才是缓缓推开铁门,以他宗师修为,也是颇为吃力,沈故渊一瞧,发现这铁门居然有着三、四丈厚,比一些大城的城门还有厚上许多,进了门内,苏木儿人就往前,又是走了一炷香,终于是到了尽头,只见前边有着又是一扇铁门,沈故渊本以为苏木儿是要打开,可只见他后退了几步,手在旁边的墙壁上拍了几下,沈故渊这才察觉,前面的这扇铁门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若是有人来到了此处,定然是会下意识开面前这扇铁门的,那边可能中招了,到时候身后的厚重铁门一关,非得被困死在这不可。这里是地道,空气着实闷燥,沈故渊颇感不适,皱眉道:“苏木儿,里边就是了么?”
苏木儿点头,沈故渊稍感安心,本以为门中又是一条过道,可谁知开门一瞧,就发现了墙壁和地上的铁链,足有数十根,每一根都有着一人粗,再见这些锁链,都是锁着一根长枪,长枪如有生命,不断抖动着,带动这些铁链都在“咣当”作响,沈故渊道:“恭喜你了,苏木儿,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