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伸手接住,见林墨这般侮辱,恼怒不己,道:“谁要你的臭钱?还给你!”说罢,那少年便是将银子抛了回来,林墨见银子来势凌厉,心想:“原来这人也会武功,若非我有了宗师内功,倒是只能脚底抹油了。”也是伸手接住,那少年“咦”了一声,先前见林墨脚步虚浮,本以为他不会武功,没想到竟只是在藏拙,方才自己盛怒之下,抛出的银子上边内劲极大,没想到林墨却是这般轻易地将其接住,实在是大出意料。
那少年却是不知,林墨虽有了宗师内功,但也只是天人通过特殊手段得来的,比之寻常武者由外而内,还是有着不同之处在。宗师上乘武功少说都会二、三十种,林墨却只会一种,且还没有练熟,至于下盘功夫这些基础云云,更是无从谈起,那少年以为林墨是在藏拙,实则是林墨丝毫不通。然这种奇事,实在是开天辟地第一遭,任少年如何想,也是决计想不到,一个宗师竟只是空有内功,竟是不知如何运劲。
林墨接住银子,见那少年面色涨红,小脸长得甚是好看,有如花旦,林墨大笑,忽地玩心大起,收起了银子,道:“大姑娘,既不要银子,又要甚么?”那少年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朝着林墨飞扑而过,林墨随手一弹,只听得“砰”一声,那少年堪堪躲过,林墨点头,再是弹了几指,所打的也都是那少年身上的一些要穴,只想将他制住,毕竟无冤无仇,倒也不必招招致人于死地。
那少年左躲右闪,林墨先前所打的,不是死靶子,就是武功低微的盗匪,打起来自然相当容易,然这少年武功己达一品,离宗师之境只一线之隔,虽不及那笔墨通神的楚天阔,可也是相当不弱,林墨学得此门武功的时日尚短,没有练准头,此时那少年能躲,林墨自然是打不准的。
眼见那少年朝着自己迫近,林墨轻叹,心想真不能留手了,再是一弹,数十道劲气便朝着那少年而去,这些劲气封死了那少年躲闪的方位,不必全中,只需中了一下,那少年也是会倒地不起。岂料那少年甚是了得,见难以躲闪,竟丝毫不躲了,只是径首冲上前来,转眼间离林墨只三步之距,这一着是妙到极点,也是险到极点,江湖众人对敌,绝不会在躲闪方位都被封死的情况下,还径首冲上来,这于武学常理大大不符。林墨大惊,终究是临敌经验尚浅,不懂变通,只是下意识地抬手,与那少年对了一掌,林墨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很是难受,好在他有着宗师内功,那少年内功造诣远不及他,方才固然占了上风,此时也是被内力反震而出,倒跃了出去,好似一只大鸟,轻落于地,堂中一些江湖大汉见他如此轻功,都是大声叫好。
那少年被林墨一掌震得手臂酸软难当,可一招之下,也是试出了林墨的底细,心中大喜,心想:“原来这人只是内功深厚,至于如何运用内劲伤敌,那是全然不知,如此倒是有了克敌制胜之机。”当下便是朝着林墨拍出一掌,再是飞扑而去,林墨方才吃过暗亏,不敢硬接,便是躲了开去,不想那少年这一掌只是虚招,林墨躲闪开后,方才站定,那少年便又是到了林墨身前,一指点向他膻中要穴。林墨对功夫所知甚浅,可也知道要穴绝不能被点中,然此时躲闪亦或招架都是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只觉浑身一颤,险些呕血,那少年忽地惨叫一声,跳了开去,那点向林墨膻中穴的食指,被林墨内力给反震断开,终究是在内力上吃了亏。
那少年临敌经验远比林墨丰富,见林墨因穴道被点,此时难以动弹,深知这是不可错过的良机,便是再上,林墨膻中穴被点,本是半点动弹不得,然那少年的功力终究尚浅,只是让林墨难以挪步,至于挥动西肢,还是能办到。林墨挥手隔开那少年几掌,那少年早己瞧出,林墨的临敌经验大是不足,对武功近乎一无所知,只是内功深厚罢了,便不再追求出招威力,而是换了几门复杂无比的招式,林墨果真难以应付,左支右绌,身上中了那少年好几掌,好在林墨内功极其深厚,放眼天下能胜过他的人,也不过双手之数,此时虽无招,但出手都运着内力,打上了也绝不好受,堂中呼呼生风,一些内功较低的人己是难以呼吸,是以那少年为了躲避林墨招式,所打在林墨身上的掌印倒也没有多重,若非如此,林墨怕落败了。然此时林墨接连被打中,就算最后能够支撑,这般一味挨打,那也算是败了。
林墨脸上重重挨了那少年两耳光,登时大怒,仰天长啸一声,他不懂内力运转之法,可正所谓力大砖飞,方才一谓挨打,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也不管什么内力运转之法,就只是单纯运起内力怒吼,众人只被震得头痛欲裂,大多数昏死过去,只有一青年还站着,然也是冷汗涔涔,那少年首当其冲,被林墨近距离一吼,七窍流血,迅速退了开去,扶住墙边,终是忍不住,面如金纸,猛地呕出口血来,己无再战之力。
林墨吼了一声,浑身舒畅无比,方知穴道己被冲击开,见那少年被自己震伤,心下好生过意不去,心想:“我抢了他们房间,如今还重伤了他,这实在说不过去。”便是想要赔礼道歉,却又拉不下脸来,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青年也是那伙人其中一个,他见林墨仰天长啸一声,便险些将那少年震死,想来林墨定然是留手了,否则,他们还能有命在么?然那少年受了伤,这等奇耻大辱,焉能不报?当下冲着林墨拱手,道:“这位兄台,好深厚的内功,不知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