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身体的不适是真实的,但白纸黑字的报告上却显示各项指标完全正常。
可难受是真的难受,那种心悸、反胃、全身无力的感觉绝对不是“心理作用”能轻易解释的。
正想着,妈妈打断了我的思绪:“没事就好,先回家吧,凤姨和田姨都担心你呢。”
回到家后,凤姨和田姨已经等在那儿。
凤姨提着水果罐头,田姨手里捧着一份汉堡套餐。
两人看见我,脸上总算松了口气。
“看你这脸色,好多了!”凤姨边说边把罐头递到我手上,“赶紧吃点。”
“对啊,孩子不藏病,能吃东西就是没事。”田姨在一旁补充道。
我接过食物,腼腆地笑了笑:“姨啊,我都二十一了,不小了。”
“噗嗤——”田姨忍不住笑出声,“大孩子了,知道了。”
凤姨也附和:“是是是,大孩子了。”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我吃了几口东西,心里暖洋洋的,身体也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送走了两位阿姨,我对妈妈说道:“妈,我感觉好多了,送我回去吧。”
“真的没事了?”她满脸不放心。
“真没事了。”我点头保证。
我为什么出去单独住?原因其实很简单。一是我打游戏总爱骂骂咧咧,边玩边抽烟,家里还有个妹妹,不想给她带坏;二是自已住自由,想吵闹就吵闹,想安静就安静。
回到自已的住所,我推开门,一阵阴冷的风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吱呀——”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强压下那丝不安,自我安慰道:“可能是风吹的。”
走进洗手间,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已发了会儿呆——这张脸,黑眼圈、痘痘一应俱全。
一天一宿没合眼的后果就是如此,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了。
简单洗漱后,我瘫倒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最后索性蜷缩成虾米状,脸对着墙闭上了眼。
大概只睡了十分钟,我就猛地醒了。
睁大双眼望着天花板,胸口闷得像压了一块巨石。
“妈的……又来了…”我低声骂道,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这回比上次更严重了——眼前从白渐渐转黑,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全身的汗瞬间湿透了衣服,一阵强烈的反胃涌上喉头,我趴在床边呕吐不止,胃里抽搐得像要撕裂开来,心脏也剧烈跳动,几乎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我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我又不行了……”
电话挂断后,我捂着胸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不久之后,我彻底昏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还扎着吊瓶。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听到声音,我转头看过去,只见妈妈满脸焦急地坐在床边。
“妈……医生怎么说?”我试探着问。
“医生说一切正常,怀疑是心理问题,建议你去精神科看看。”她皱着眉说道。
“精神科?”我一听立刻摇头,“不行不行,留下病史就完了!”
妈妈点点头:“对啊,精神科可不能轻易去,先休息休息观察看看。”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妈……我感觉这事八成跟那熏香有关。”
“熏香?”她皱眉,“什么熏香?”
“我那天去逛超市,随手买了一盒香,想着熏熏房间。前几天还好好的,从第七天开始就出状况了。”
妈妈听完,脸色变得严肃:“我大概知道咋回事了。”
她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我的肩膀:“先眯一会儿吧,别多想。”
我望着吊瓶里滴答滴答落下的药水,眼皮渐渐沉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里,天昏地暗,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上演。
人影交错、刀光剑影,有人倒在血泊中,尸体漂浮在空中,有的化作烟雾消散,有的则被吸入大地,还有的直接化作尘埃。
我站在战圈外,心里慌乱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梦境戛然而止。
我睁开眼,发现妈妈依然坐在我旁边守护着我。
“你这呼噜打得整栋医院都听见了。”她打趣道。
我揉了揉额角,笑着抱怨:“怎么不叫醒我呢!”
“能睡个好觉就行。”她瞥了我一眼,转身去叫护士拔针。
不一会儿,小护士过来帮我拔了针,还给开了些镇静药。
出院后,妈妈开车送我回家:“再难受就给我打电话,妈妈随时过去。”
“知道了。”我点头应道。
晚上,我吃了安眠药准备入睡。
心里依然慌得厉害,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黑暗中,我听见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心跳声也跟着越来越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两个声音在回荡。
我闭上眼,强迫自已不去胡思乱想——但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却越来越重,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