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雷!
“萧华!你死哪去了?赶紧带上你那个破二胡,出去办事了!什么古怪乐器,叫这么个名字!”师父柳炎粗犷的声音传来,好似那个呼呼燃烧的风箱,又好似哭丧的调调如同魔音惯耳,一浪一浪地钻入萧华的脑海中。
“烦死了!老头,我知道了,别喊了!你别忘了带上你那个破唢呐,好像你那玩意好听是的。”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那是一个身着灰褐色布衣的小伙,一头乌黑飘逸的头发简单扎起来,高悬于脑后,前面于额两边垂下来两缕。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萧华臭屁的看着镜中的自已,手指摩挲着下巴,不住的赞赏。
“不愧是五竹同款!真的帅,而且我居然可以长这么多头发,这难道真是不用洗发水的原因?”想起那些打假的视频,萧华就一阵阵无语。
“我一猜就知道你小子在这臭屁,你小子别的不行,就是这样貌,确实有我年轻时候的一两成水准。我那时候也是濯濯如春月柳,清新如雪上松!提亲的踢破了我家的门槛!”随着声音传来,一个身影一瘸一拐的走进屋子。其人耄耋之状,稀疏的头发好似冬天的梅花在傲立,其眼好似夜晚初露的月亮,浑浊而黯淡;一层一层的皱纹争先恐后的爬满他的脸。干瘪的四肢,好似一根枯树,不过气色不错,红润似总角之人。
“老头,你别的我不服,就吹牛这一层,我活十来年,所见咱们窝村没人是你的对手!”萧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鼻子抽动,好似闻到了什么味道。
“我靠,你是不是偷吃我的蜂蜜了?你个老贼,真可恶啊!”萧华将一会出门要带的行李刚刚放过自已肩膀上,旋即又拿下来放在师父柳炎的包袱里了。
“就一点,你别那么小气,反正又不是你拿回来的,你再忽悠小胖子去偷点呗。”柳炎笑嘻嘻的回道,砸吧砸吧嘴,无视了小屁孩放行李的行为,反正是看在蜂蜜的面子上,我老头子最喜欢甜的了!
“还忽悠?上次忽悠小胖偷蜂蜜被蛰了个半死,那胖婶骂了我一下午没一句重样的,要去你去,唾沫星子都能洗头!”萧华回想起来胖婶的河东狮吼,就是一阵后怕。
“小心点就是喽,行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拿起来走吧。去把鸟牵来。”柳炎摆了摆手,嘱咐道。
“老头腿脚不好,看在腿的面子上,我去!”萧华碎碎念,跑过去后院,牵鸟回来了。他也一个劲纳闷,这世界的人都邪门的很,居然骑鸵鸟!这老头赚那么多钱,连个马都不买。
柳炎将包袱挂在鸵鸟身上,然后一翻身骑在鸵鸟背上,笑眯眯的看着萧华。
“今天是隔壁镇马老爷母亲死了,一会拉二胡拉的悲伤点,你小子别穿帮了。”柳炎一个劲嘱咐着,上次也是带萧华出活,这小子拉着拉着居然笑出来了,气的主家人差点揍他,还是自已上前说免费出活,这才免了一顿毒打。嗯,打打萧华也就罢了,他老人家可不劲打,打了萧华,可就不能打我了!
萧华刚要习惯性反驳,又撤回了,然后回了一个白眼。那次确实是意外。主要还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奇葩。
萧华牵着鸵鸟,一路顺着村路走着。小小的身影牵着大大的鸵鸟,显得那么怪异。
路过村头情报组的时候,几个大妈正在交换着最新情报,一抬头看见了师父二人过来。
“呦,看那老柳头,这么大个人,自已骑鸵鸟,然后让他小徒弟走路,一点都不知道爱幼,怪不得没孩子,只能养个徒弟,就这品行,指不定年轻时干啥缺德事呢,不然那个腿能那样跛脚吗?”大妈甲小声蛐蛐着。
“就是就是!”大妈乙一脸嫌弃的附和。
“哎,你俩小点声,他们过来了。”大妈丙赶紧叮嘱二人。
“老头,听见了吧,得爱幼,你下来让我骑骑。”萧华听见情报组火力全开,顿时喜笑颜开,眼巴巴的看着老头子有所表示。
岂料老头子眼垂低眸,不为所动,老神在在的骑着鸵鸟,头都不带抬的,完全就是当没听见,任凭情报组轰炸,萧华磨嘴皮子,无所鸟谓!
就在走出村口的时候,柳炎立即回头,冲着情报组扯脖子大喊一声:“我恁爹!要你们多嘴!”
然后一拍鸵鸟屁股,鸵鸟立即受惊,飞快拔腿跑远。只留下一脸呆滞的萧华留在原地,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一道道包含深意的目光袭来,也撒丫子跑起来。老头子真猥琐!也只敢背后蛐蛐!还不带我!
一溜烟跑出几里地,萧华才追上那该死的鸵鸟!以前从来不知道这鬼东西跑起来这么快!关羽骑着赤兔也不过如此吧?
“看你年纪轻轻的,跑这两步就呼哧哈哧的喘,真是不行啊!”
柳炎贱兮兮的声音传来,萧华一下子破功,只感觉腹部火辣辣的难受,本来没岔气的也岔气了,老头子真是有够的!
“您老人家厉害,那鸵鸟我替您照顾会,别让它耽误了您老人家大展身手。”萧华毫不犹豫的顺杆往上爬。
“咳咳,神功不可轻易外露,下次一定给你露一手!哈哈。”柳炎打着哈哈,然后催促萧华即刻启程。
小时候开始,老头子就对萧华的身体有着锻炼,传授了他一种独特的呼吸法,可以让他在剧烈运动下保持充足的体力,然后又想把他的唢呐技艺传授给他,不过萧华觉得唢呐不够潇洒,选择学了二胡。只学习了唢呐呼吸法与锻炼跑步速度的方法,并且每晚都用独特的药剂浸泡身体,然后采用神仙姐姐悬丝睡眠法,只不过人家是躺着,而萧华是一字马靠着。这些年锻炼下来,跑起来虎虎生风,速度快得很~
在师父柳炎的催促下,二人晌午之前就到了那个马老爷的家。
只见入户大门都是白花缠绕白绫,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纸钱,以及烧完的一处处灰。
二人将鸵鸟系在门外大树上,然后迈步进入院子。顿时只听各种呜咽哭泣声传来。尤其背后的声音格外的巨大。
“啊啊啊啊!三叔啊,啊啊啊啊,三叔啊~”一妇人身着破袄,乱糟糟的头发,嗓门格外的大,快步走来,师徒二人下意识的往旁边侧开,给大嗓门让道。
“嘘!你哭错啦,是四婶没了”旁边又窜出一个妇人赶忙上前拉开她,小声的说道。
“啊,是四姑啊!行,那我换个调调。啊啊啊啊啊,四姑啊~”那妇人换了个更响的调,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直奔管家院子。
“我这么大嗓门,不知道能领多少啊……”自言自语的声音伴随着哭丧声弱弱传来。引得师徒二人一阵无语。
萧华抬头看着师父,明亮的眼睛满是疑惑的神情。
不行!丢人!这钱不赚!师父回了一个决绝的眼神。
“我看了,这没熟人!”萧华又抬了一个眉毛,一仰脖。无声的注视着师父。师父柳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也往管家院子走了……
拿完赏钱后出来的二人,进入偏院,拿出吃饭的家伙事,与其他艺人一起正式开工,只听一声锣响,轰隆隆的声音让萧华有些恍惚,他仿佛又听见了那该死的雷!
那是一个明媚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