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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静，月色轻轻漫过山茶纹窗纱，落下清凉的影子。
一盏暖黄的壁灯亮着，光柔和地洒在床铺上。
江词发现自已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嵌进温远宁肩胛的玻璃碴已经被装进了密封袋里，锁骨上的血痕却还未干涸。
温远宁半倚在床头，衣襟微敞，露出清瘦而线条流畅的肩颈。他的手臂搭在膝上，安静地看着江词替他上药。
药水在江词掌心捂到微温才贴上肌肤。
江词垂着眼，棉片沾着药水，在他肩胛上的擦伤处轻轻涂抹。药膏触及肌肤时，温远宁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没有作声。
江词左手轻轻抵住他单薄的蝴蝶骨，右手拇指无意识着纱布边缘。
疼么？
江词察觉到了，手上的动作更加轻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温远宁身上干净的香混在一起。
“温总，好了。”江词收起药水瓶，低声道。
“谢谢江助理，”温远宁微微一笑，起身，道：“你休息一下，我去洗漱了。”
“嗯。”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水汽氤氲，透过半开的门缝隐约溢出一丝温热的潮意。
江词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着指腹，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浴室门上，心绪却莫名有些晃神。
水流打在皮肤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偶尔伴随着的细响。安静的夜，放大了他的所有感官知觉。江词抿了抿唇，想移开注意力，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双清冷的眉眼，以及他素来冷白的肌肤沾染水汽的模样。
思绪至此，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紧，心跳微微失了节奏。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锁被轻轻扭开，一道细微的咔哒声落入江词耳中，
他猛地回神，下意识垂眸，掩去眼底一瞬的失态。
温远宁缓步走出，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披着，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锁骨，的发丝落在额前，带着沐浴后的微凉水汽。
他垂眸随意地擦拭着发梢，漫不经心的疏离感，就像并未发现江词的异样，清冷又致命的蛊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香，清冽干净，混着他身上独有的冷淡气息，缓缓侵入呼吸之间。
江词抬眼看他，只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喉结不易察觉地滑了滑，他垂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悸动。
温远宁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异常，走到一旁，顺手拨开发丝，半垂着眼，语气轻快道：“浴室可以用了。江助理，今天和我一起睡吧？”
江词‘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涩。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隐忍地坐了片刻，才稳住心绪，拿着睡衣起身往浴室走去。
经过温远宁身侧时，他鼻端再次掠过那股干净的清香，江词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脚步却依旧克制冷静，就像方才所有的失态，只是错觉。
浴室里是他刚刚沐浴完的清冷香味，江词的意志力逐渐岌岌可危。
......
等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出门后，却看见某个人正漫不经心看着他，似笑非笑。
温远宁合上衣襟，向床里让了一点：“一起睡吧。”
江词愣了一下，指尖微缩，抬眼看他。
温远宁似乎察觉到他的迟疑，语气温柔道：“明天还要早起，你睡沙发太难受。”
江词没有再推辞，安静地掀开被子，在床的另一侧躺下。他侧过身，背对着温远宁，像往常一样保持着分寸。
屋内静谧，唯有钟表走动的微响。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词却迟迟没有睡意。他听着身侧温远宁平稳悠长的呼吸声，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悄无声息地看向他。
温远宁已经睡熟，眉目安静，似乎已经沉入静谧的梦境。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唇瓣自然地抿着，带着一点近乎疏离的冷淡，又透着安静温柔的气质。
江词凝视着他，目光被眼前熟睡的人紧紧锁住，心跳越来越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呼吸轻缓，眼底晕开一点柔和的光。
许久，他缓缓俯身，克制地停在温远宁额前，目光落在他光洁的额心上。
呼吸交错间，他微微低头，轻轻地，几乎不着痕迹地，在温远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清冷的香气似乎要融入江词的呼吸。很温暖，像是能感受到他血管跳动的频率。
心跳越来越快。
......
温远宁的睫毛颤了一下，江词被惊醒，连忙退开，屏住呼吸，等了片刻，确定他没有醒来，才慢慢直起身，悄然移开视线。
他侧回身，重新闭上眼。
夜色仍然沉静，温远宁却睁开了眼睛，月光化作他睫毛上颤动的银河。
全然没有预料到的触感令他有些失神——温软、轻柔。
江词......是不是亲了一下自已的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