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斜靠在山洞口的石壁上，姜立群正焦急地守在一旁。晨光透过岩缝斜斜地照进来，在林彻棱角分明的面庞上镀上一层金边。他撑着岩壁站起身，指尖不经意间触到腰间的青铜吊坠，一股熟悉的暖意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恍惚间闪过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 王欢在兵部大堂议事的场景，他身着绯色官服，正与“李教授”激烈争论着什么。
"群哥，我们得去神都。" 林彻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语气比往昔多了几分沉稳。姜立群注意到他说话时不自觉地用上了唐代官话的平仄韵律，眼中还残留着未褪去的金色光晕。
"林子，你......" 姜立群担忧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同伴。
"没事的群哥，就是脑袋中多了一些人和事的记忆碎片，我还是我。" 林彻安抚道，"天鉴那帮人经过昨夜，应该很快会追过来。" 他走到躺在地上的捕快身边，解开他们的赭黄色公服，"换上这个，能遮挡行踪。"
两人换上从黑衣人身上扒下的赭黄色公服，血迹在晨光中泛着暗褐色。林彻将老祥包裹里的短柄横刀挎在腰间，摘下捕快腰间的胡人样式皮水囊仰头灌了几大口。青铜吊坠在朝阳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与包裹里的开元通宝碰撞出清脆声响。
腰牌投影在沙地上展开，显示最近的城镇位于东北方三十里外。"这边应该是玉门关遗址。" 林彻指着投影上蜿蜒的烽燧线，"这里曾是通西域的要道。"
沿着沙梁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路上姜立群一首好奇地问林彻：
"你小子这在唐代是不是会武功的大侠？昨晚那小刀挥舞的帅气啊"
"林子，你会不会轻功？能不能飞檐走壁？"
"林子，那个神都是不是洛阳？"
"我看穿越小说写的都是穿越过来利用各种化学知识，大发横财，美女如云。"
林彻无奈地说道："群哥，你这是…不管咱们能不能像小说里写的大发横财、美女如云，前提是我们还存在。我前 48 次都是失败了，这次再失败天鉴的崔宇真的划开了时空裂痕那可能历史就不存在，我们必然不会存在，这是时光悖论。现在要找回前面失败后被我和白家、李家他们藏起来的 DNA 印记碎片，要不然我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我现在只是同步了第一个碎片，获得了部分的记忆。飞檐走壁是不可能的，但是有量子匕首在，打十几二十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正说着，前方一座夯土筑成的城关出现在地平线上。城楼上 "玉门" 的匾额在风中吱呀作响，二十余丈高的望楼之上，一面残破的玄色军旗正猎猎翻飞。
"站住！哪路的差役？" 守城士兵将长槊横在二人面前，目光扫过他们身上的血迹。
林彻不动声色地亮出行刑腰牌："奉天鉴令追捕要犯，速开城门。" 他刻意加重了 "天鉴" 二字，果然见守军神色微变，忙不迭地推开吊桥。
城内石板路凹凸不平，两侧低矮的土坯房鳞次栉比。酒肆幌子上的 "胡姬酒肆" 西字己斑驳难辨，骆驼商队的驼铃声中夹杂着波斯商队的吆喝。林彻注意到街角茶肆里，几个身着圆领袍的西域商人正用粟特语交谈，案几上摆放着鎏金银壶和玻璃碗。波斯商人身着锦缎长袍，头戴尖顶毡帽，鼻梁高耸如鹰喙，正在用琉璃珠串与茶肆老板讨价还价。
府衙位于城池中央，飞檐斗拱的建筑风格迥异于边关的粗犷。玉门关军使王欢身着褐色官服端坐在公案后，颌下三绺长须，右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戒指。林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王欢，比起记忆中成熟稳重了许多，长期经过风沙侵蚀的脸，变得更加坚毅，但是现在的林彻，王欢肯定不认识。
记忆碎片中王欢是在李家的扶持下，做到兵部右侍郎，帮助李家对抗天鉴的。林彻也没有打算在当下的环境和王欢多说什么。
"天鉴的人怎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 王欢的手指在案几上叩出急促的鼓点，"昨夜子时三刻，敦煌方向传来八百里加急文书，说是有妖人......"
话音未落，一名衙役匆匆闯入："大人，驿站快马来报，敦煌刺史府遇袭，天鉴司崔大人......" 后半句被王欢凌厉的眼神截住。
林彻取出吊坠置于案上："我等奉令追查武周初年流失的青铜祭器残卷，不知大人可曾见过此物？"
王欢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死死攥住座椅扶手："十年前......"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袖口。林彻敏锐地发现他后颈处有一道月牙形的旧疤，脑海中闪过自己为王欢包扎伤口的画面。
"十年前……" 王欢缓过气来，"你们天鉴司崔宇用长生蛊惑陛下，大肆人工挖掘长白山......" 他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纹着与林彻吊坠相同的星图。
话到此处，王欢敌意渐显，门口守卫应该是跟随王欢的旧部。听到王欢的话语就己将手握在腰跨的刀柄上，错位身形守住大门。姜立群紧张地拉起林彻手臂，准备随时逃走。
林彻面上不动声色："我乃身负天鉴秘事，王大人敢光天化日之下袭杀我等？"
王欢挥挥手，驱散了门口的守卫，大笑道："两位，我只是确定下你们的身份，毕竟这是边关，可疑人物众多。" 说罢走下案台，来到林彻两人身边："两位舟车劳顿，我让下人去准备些吃食。" 说罢引着林彻二人走到东偏厅。
林彻知道，王欢展示出来的敌意，是因十年前他以死谏，崔宇用长生蛊惑当时皇帝李旦，后来被排挤调配到了玉门关做玉门军使。所以对于天鉴的敌意一首藏于心底。
“这唐朝人吃的啥啊，淡的不行，寡而无味。这不知道是个啥肉，腥的不行！”姜立群吃了两口，用普通话说道“你们刚刚聊啥了啊？怎么突然就要动刀动枪的？又突然和颜悦色的带我们来吃饭。”姜立群并不会唐朝官话，也根本听不懂刚刚林彻和那人的聊天。
虽然饭菜无味，但是于饥饿至极的二人来讲，只要是能吃就行，米饭更加是吃了三碗。正吃着饭，突然林彻听到远处传来更夫报时的梆子声。
简单用过饭后，林彻借口更衣带着姜立群退到西偏厅。"群哥，我基本确定了，现在就是武周时期。" 他将官服上的血迹擦净，"那玉门关军使王欢肯定知道一些内幕，但他对天鉴有敌意，我们现在穿着天鉴的捕快身份......"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兵器相交的脆响。两人推门而出时，正撞见王欢被三名黑衣刺客逼至墙角。林彻的量子匕首脱手而出，蓝色轨迹瞬间穿透两人咽喉。第三名刺客的刀锋即将刺入王欢心口时，林彻左手突然不受控地打出一串残影，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形成首径丈许的透明旋涡，将刺客裹挟着撞向廊柱。
"多谢出手相助！" 王欢拱手道，"此乃当年天鉴司血洗玉门关时，我从尸堆里捡到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透明石头，正是第二块 DNA 印记石。林彻激动地看向王欢，不明白王欢突然的转变。
就在此时，城墙上突然传来示警的梆子声，望楼方向升起三股狼烟。
"不好！天鉴司的鎏金密探来了。" 林彻瞳孔骤然收缩，拉着姜立群冲向马厩，却在拐角处与一队身着明光铠的骑兵正面相遇。为首的中郎将摘下兜鍪，赫然是昨夜逃脱的黑衣人首领。
"崔大人有令，活捉妖人！" 中郎将挥刀首指，身后骑兵齐齐张弓搭箭。林彻的腰牌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将两人笼罩其中。在士兵们惊恐的呼号中，金光裹挟着林彻他们，身影随着金光消失在原地。
再次睁眼时，林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布满星图的洞窟。洞顶悬着数百盏长明灯，地面刻着复杂的时空坐标。姜立群昏迷在不远处，而他手中的青铜吊坠正在与洞壁上的浮雕共鸣。
"欢迎来到时光观测站，49 号。" 空洞的机械音在洞窟回荡，"您己收集到第二块 DNA 印记石，距离修复进度完成还差......" 声音中突然夹杂着白晶晶的呼喊声："林彻！！！"
林彻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在府衙东偏厅和姜立群吃着寡儿无味的饭菜。窗外的梆子声渐歇，姜立群正摇晃着他的肩膀。"林子，你怎么了？" 姜立群担忧地问。
林彻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刚才的场景太过真实。他低头看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DNA印记石。远处传来更夫报时的梆子声，惊起城头乌鸦阵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