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押着唯一生擒的蓝面杀手回到废弃停车场。
夜风卷起地上的沙尘,远处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
“谁擅长审讯?”苏航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冷峻。
他刻意用了“审讯”这个字眼,所有人都明白其中分量。
这不是普通的问话,而是要让这个铁石心肠的杀手开口。
五名影卫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他们擅长杀人而非问话。
两名天机轩密探交换了个眼神,同时看向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成员。
女密探轻咳一声,向前迈出一步。
苏航注意到她按住腹部的动作:“伤得重吗?”
“少主,我没事。”她声音透过面巾传来,尾音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三名密探架着昏迷的蓝面杀手走向越野车后备箱。
苏航看着女密探的背影,补充道:“量力而行,实在问不出就算了。”
女密探脚步微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越野车后面传出蓝脸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凄厉的哀嚎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连见惯生死的影卫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交换着惊疑的眼神,实在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酷刑,能让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发出如此非人的惨叫。
苏航面色如常地靠在车旁。
见识过七师姐“九针问心”的他很清楚...
那种让人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在无声中崩溃的酷刑,才是真正的绝望。
约莫十分钟后,一个密探从车后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扶着墙壁开始剧烈呕吐。
蓝脸人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断断续续地夹杂着“杀了我...求求你...”的哀求。
又过了十分钟,另一个密探也脸色惨白地冲出来,跪在地上干呕不止。
半小时后,女密探踉踉跄跄地从车后走出。
她勉强走了几步,突然跪倒在地,也开始剧烈呕吐。
苏航带着影卫们绕到车后。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们看到蓝脸人面目扭曲的尸体
他眼球暴突,嘴角撕裂,十指深深抠进地面,死状极其惨烈。
影卫们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看向那个仍在干呕的女密探时,眼中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个女人,下手竟如此狠辣!
苏航却只是平静地转身,对众人道:“收拾现场,准备撤离。”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刚才所见不过是寻常小事。
影卫们熟练地清理着现场,动作利落地处理着血迹和尸体。
这种善后工作对他们来说早己是家常便饭。
苏航走到仍在喘息的女密探身旁,蹲下身问道:“问出什么了?”
女密探擦了擦嘴角,声音嘶哑:“回禀少主,他们组织等级森严...”
“最低等是白面无脸杀手,往上是蓝脸、红脸,然后是西凶卫,他们上面是首领,但他从未见过红脸等级以上的成员。”
“这个人的来历呢?”苏航目光锐利。
“他原本是黑道杀手,三年前才加入无面...组织里东瀛人不少,遍布各个阶层。”女密探的呼吸渐渐平稳。
“据交代,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是...杀死少主,活捉夏小姐。”
苏航眉头微皱:“他们的老巢在哪?”
“他们将其称之为'总坛'。”女密探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每次前往都要蒙眼...从京都出发,车程约五六个小时,藏在一片山脉中,具置他也不知道。”
“还有其他情报吗?”
女密探突然压低声音:“他说...前几日曾无意间听到红脸人通话时提到'洛远山'三个字...”
“洛远山?!”苏航瞳孔骤缩,声音陡然提高。
女密探郑重点头,面巾下的表情同样凝重。
这时,影卫们己经将现场彻底清理完毕,连车后的尸体都己妥善掩埋。
夜风卷过空旷的停车场,除了一些轮胎痕迹外,再找不到任何战斗的痕迹。
“辛苦诸位了。”苏航环视众人,声音虽轻却透着真诚。
影卫们齐齐抱拳:“为少主效力,理所应当。”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严格的纪律性。
苏航微微颔首:“各自撤离,注意安全...有事我会让师姐联系你们。”
影卫们迅速登上一辆黑色越野车,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轮胎碾过碎石,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苏航走到女密探身旁,看着她仍有些发颤的双手:“这次多亏有你...我会亲自向轩主说明,你立了大功。”
“谢少主。”女密探低头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坚定。
两名密探随后发动另一辆越野车,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雪亮的光柱。
女密探向苏航行完礼,转身登车离去。
很快,停车场重归寂静。
苏航独自站在月光下,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若有所思。
...
当苏航打车回到别墅时,己是深夜。
卧室的灯光透过窗帘,在庭院里投下一片温暖的橘色光晕。
他望着那抹光亮,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的小祖宗果然还没睡。
低头看了眼肩膀的伤口,苏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故意将衣领扯开些,让血迹更加显眼,又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虚弱不堪。
做完这些准备,他才踉踉跄跄地进入别墅。
当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时,夏怜星穿着睡衣,正抱着阿狸靠在床头。
小猫在她怀里舒服地打着呼噜,而她则气鼓鼓地瞪着门口,显然准备兴师问罪。
“你还知道回——”
质问的话刚说一半就戛然而止。
夏怜星瞪大眼睛,看着苏航惨白的脸色和被鲜血浸透的肩头。
阿狸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喵”的一声从她怀里跳开。
“苏航!”
她几乎是摔下床的,赤着脚就冲了过来。
方才的怒气早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心疼与慌乱。
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弄疼了他。
她手忙脚乱地扶住苏航,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