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单锈迹焊进安魂曲末章：当贝斯撕裂苏悦的约束带蓝调，谁把躁郁症药粉洒成撕裂罚单霓虹的违禁音阶？】
我手腕上的断弦还残留着林婉儿牙印的余温。
暴雨从窗外侵入冲刷着调音台缝隙里的金粉，混着朱砂色的血渍在积水里洇成暗红。
林婉儿松开我时，舞台监督正好踹开后台铁门：“姓楚的，新来的乐队抢了你下半场！”
霓虹灯管在雨幕里滋滋闪烁。
透过被雨水泡胀的玻璃窗，我看见舞台中央站着三个穿铆钉皮衣的年轻人。
主唱甩着脏辫吼死亡金属，贝斯手正用琴弓锯着防火栓——这他妈是来驻唱还是来拆楼的？
林婉儿用力抓住我渗血的手掌，指甲陷进那个朱砂色的琴徽印记：“他们用的音效器是德国货。”她声音像是被雨淋湿的琴弦，带着抑郁症患者特有的颤音，“上周苏悦机车后座绑着的快递箱，贴的就是这家乐器行的标签。”
我喉咙发紧。
三天前，建材集团年会苏悦确实说过要给我“惊喜”。
我清楚记得当时她在改装机车上，唇钉在路灯下泛着冷光，精神病院约束带改装的腰封勒出危险的弧度。
吧台方向突然传来欢呼。
新乐队开始往观众席抛洒带荧光灯的避孕套，人群像食人鱼般疯狂抢夺。
酒保冲我比划割喉的手势——我们的点歌单被撕下来垫了扎啤杯。
“先处理伤口。”林婉儿从蕾丝胸衣里抽出条绸缎，那是她上个月躁狂发作时撕碎的演出服。
消毒时她张口咬住我肩胛骨，虎牙刺破衬衫扎进皮肉：“别动，唾液蛋白酶能杀菌。”
我们维持着这个扭曲的拥抱姿势，首到魏姝吟踩着十厘米细高跟闯进来。
她今天穿着音乐学院讲座时的珍珠旗袍，腋下却夹着把沾满泥浆的消防斧——这画面比她上次教我弹肖邦夜曲时解开衬衫扣子还惊悚。
“给你们三十秒收拾乐器。”她甩掉高跟鞋，裸足踩在满是玻璃碴的地面，“对面商城消防演习，现在整个步行街的客流都在往这边涌。”
林婉儿突然抓起我的食指含进嘴里。
她舌尖卷走血珠，在魏姝吟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把我的手指按在吉他三品：“双琴和鸣，就像我们第一次在安定医院合奏那样。”
暴雨在晚九点转成细雨。
魏姝吟带来的大学生志愿者举着荧光棒帮助分流人群，我把民谣吉他接上效果器。
林婉儿将抗抑郁药磨成粉混进闪粉，随着扫弦动作洒向台下，像一场星屑般的药雨。
“转调时踩延音踏板。”魏姝吟不知何时贴在我背后，带着白兰地气息的手指划过琴箱，“还记得你艺考时的即兴改编吗？把《加州旅馆》混搭《二泉映月》”
我们最后一段即兴独奏震碎了舞台射灯。
林婉儿在黑暗中将我推倒在效果器上，她新打的脐钉勾住我皮带扣，台下欢呼声浪里混着金属碰撞的轻响。
首到保安打着手电筒来催场，才发现她大腿内侧贴着张被汗水浸透的罚单——那是苏悦机车牌号，违章时间正是我们登台的那一刻。
散场后魏姝吟的玛莎拉蒂堵在巷口。
她递来保温杯装的热威士忌，车后座扔着那柄消防斧，斧刃还沾着隔壁奶茶店的波霸珍珠。
“我拆了商城安全通道的锁。”她笑出两个梨涡，“下个月声乐大师课，来给我当助教？”
我仰头喝酒时，她忽然用口红在我喉结画了个升降记号。
林婉儿的绸缎还系在我腕间，随动作擦过真皮座椅发出暧昧的响动。
车载音响自动播放起我上周发给她的小样，混着她颈侧苦橙香水味，在酒意里发酵成危险的频率。
雨又下大了。
回到酒吧收拾器材时，我发现调音台上粘着片机车贴纸——骷髅头眼眶里镶的正是苏悦那对唇钉。
林婉儿从背后环住我，她刚卸了蓝黑色指甲油的指尖点着贴纸：“听说精神病院的约束带，编号都是烫在......”
玻璃突然剧烈震颤。
巷尾传来改装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她最后几个字。
我沾着金粉的琴弓掉在地上，断成两截的马尾毛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像某个未完成的休止符。
雨刮器在玛莎拉蒂车窗上划出扇形时，我正蹲在后台给电吉他换弦。
林婉儿哼着《黑色星期天》往效果器上贴水钻，突然整个人僵住了——机车排气管的轰鸣穿透雨幕，像把电锯捅进鼓膜。
苏悦踹开消防门的声音比暴雨更暴烈。
她今天没穿约束带腰封，露脐装在荧光灯下泛着惨白。
改装皮靴碾过散落的琴弦，每一步都带着躁郁症患者特有的压迫感。
“楚老师。”她俯身时唇钉擦过我耳垂，机油味混着碳酸锂药片的苦，“听说你昨晚的独奏震碎了射灯？”指甲突然掐进我手腕刚结痂的牙印，“我的机车后座可比效果器刺激。”
林婉儿的指甲刮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正用贝斯弦缠我的手腕，冰凉的金属丝陷进皮肤纹理：“楚老师的伤口需要静养。”缠到第三圈时突然打了个死结，“魏老师说今晚要加演三场。”
我抬头时正撞见苏悦瞳孔里的风暴。
她摘下骷髅头耳钉按在调音台上，金属与玻璃碰撞出刺耳鸣叫：“城西高架桥凌晨两点清零。”指尖顺着我锁骨滑向第二颗纽扣，“你弹《公路之歌》，我拆消音器。”
林婉儿猛然抓起舞台残损的射灯碎片。
她在自己小臂划出五线谱状的血痕，将我的手指按在温热血迹上：“该排练了。”抑郁症患者特有的空洞眼神穿透雨帘，“你答应过要填完我们的安魂曲。”
吧台传来玻璃碎裂声。
老周冲进来喊我救场时，苏悦正用机车钥匙撬开我的琴盒。
她看见林婉儿缠在我腕间的贝斯弦，突然笑出泪花：“原来楚老师喜欢被拴着唱歌？”唇钉在惨白灯光下淬着毒，“我车后备箱有更结实的锁链。”
“他们换了新点歌器。”老周踹开卡住的转椅，“电子屏每分钟跳三次故障码，客人都他妈嚷着要退酒水钱！”
我站起来时贝斯弦应声绷断。
林婉儿迅速用绸缎重新缠住我的伤口，这次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第十一小节转调，记得吗？”她咬破自己指尖在琴颈画升降号，“像你校园音乐会那样。”
苏悦突然拽过舞台电源线缠在腰间。
她跳上吧台踩爆两扎啤酒，泡沫顺着大腿内侧的荆棘纹身往下淌：“给我把《加州旅馆》改成D大调！”扯开露出里面的机车抹胸，“否则我让老爹撤了你们下季度赞助费。”
魏姝吟的电话来得像命运转折点。
她背景音里混着消防车鸣笛：“商城经理刚同意续约三个月。”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节奏像催命鼓，“前提是今晚营业额破纪录。”
我摸到调音台底下的抗抑郁药瓶。
林婉儿上周磨药粉时说过，帕罗西汀混酒精会产生奇妙的镇静效果。
苏悦的机车钥匙在眼前晃成虚影，她脖颈处的约束带勒痕还泛着淤青。
“抱歉。”我把机车钥匙推回她掌心，金属表面沾着琴弦锈迹，“今晚的安可曲需要双吉他共鸣。”
苏悦的表情像被扳手砸变形的变速箱。
她抓起骷髅头耳钉在吧台划出火星，突然塞进我牛仔裤后袋：“留着垫琴桥。”改装皮靴碾过半截断弦，“城西高架桥的弯道永远比人忠诚。”
林婉儿在舞台阴影里笑出了声。
她往我衣领别了枚蓝黑色指甲片，凑近时虎牙轻擦喉结：“第十小节要升半个音。”抑郁症患者潮湿的呼吸扑在耳后，“像你第一次吻我时的心跳。”
雨突然停了。
魏姝吟发来新歌单时，我发现苏悦的机车钥匙链卡在效果器缝隙里。
林婉儿正用酒精棉擦拭我后颈的口红印，突然用力按在昨晚被她咬破的伤口：“你吉他包里有蟑螂。”
凌晨三点收拾残局时，老周踢过来个快递箱。
德国产音效器的包装盒上，苏悦老爹的建材集团标志被雨水泡得发胀。
林婉儿踩碎空药瓶的声音从更衣室传来，混着她哼唱的变调安魂曲，在满地霓虹碎片里流淌成河。
我摸到后袋的骷髅头耳钉，尖锐处沾着血渍。
调音台冷不丁爆出一串故障码，电子屏闪烁间映出玻璃门外未熄的机车尾灯——猩红的光点如心律不齐的监控仪，在积水中明明灭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