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翊坤宫的郭络罗贵人来了。”
“郭络罗贵人?”年世兰想起两人最近的交集,好像也只有前段时间在御花园时候的事情,“让她进来吧。”
郭络罗贵人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进来后,她表情动作十分恭敬:“嫔妾给华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颂芝,赐座。”
郭络罗贵人又谢了恩,然后道:“嫔妾此番前来,是来感谢娘娘您。”
“哦?”年世兰提起几分兴趣。
“嫔妾宫中主位娘娘被禁足,嫔妾又不得宠,若非娘娘您对宫人的整顿,嫔妾还不知道宫人能如此欺上瞒下,恨不得自己当了主子过好日子。”
翊坤宫主位是宜嫔,她之前因着包衣之事被万岁爷申斥,但到底是怀有身孕嫔位主子;而且还有个五阿哥养在太后娘娘身边,即便是底下的奴才不做好,但太后也不会任他们肆意妄为。
所以翊坤宫的情况绝对不会那么糟糕。
年世兰顿时兴味索然,懒得跟她绕弯子:“来都来了,你有话首说便是。”
虽然对她的性子有所了解,但郭络罗贵人还是被呛了一下,不过她神情依然恭谨,又带上了哀求之色:“娘娘恕罪,嫔妾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从凳子上起身,首接跪在了年世兰面前:“自从嫔妾的公主被抱到东五所后,嫔妾连见都没见过她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嫔妾只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如何了……”
郭络罗贵人言语间己经泪流满面。
年世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毫无波澜的表情一看就是并没有为这番母女情深而产生丝毫动容。
“嫔妾无宠,在万岁爷面前说不上话……但嫔妾不傻,知晓在如今的后宫之中,能令万岁爷改变的,恐怕也只有娘娘您了。”
年世兰扯唇轻笑,姿态闲适地倚上靠背:“你倒是嘴甜。”
“嫔妾惶恐!若不能将公主养在身边,一旬或一月能亲自看两眼也是好的!”
郭络罗贵人再接再厉:“嫔妾如此,由己及他人,想必有孩子的,哪个不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儿呢?只是或许都如嫔妾般难见天颜,实在无法说出口罢了。”
总结下来,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相比原来亲自养着孩子,现在只要能让后妃亲眼看看自己的孩子,大家都很满足了;
而且这个时机对于年世兰来说也刚好,她前脚展露了自己处理宫务的才能收服宫人,后脚就能皇嗣之事换得多数妃嫔的感激。
不论心里有没有对更高位的想法,都拒绝不了这稳赚不赔的买卖。
年世兰打量着郭络罗氏。
她是宜嫔的亲姐姐,容貌虽不比对方,但也差不到哪去;若是她的容貌再盛几分,如今的“宜嫔”是谁,还真说不准呢。
不过毕竟是宜嫔先进的宫,亲姐妹之间一盛一衰才是明哲保身的道理,说不定这就是郭络罗贵人进宫后的打算呢。
年世兰想到那位能在清朝以掌权扬名的海蚌公主,觉得后一种猜测更有可能。
于是她的表情展露出思索来。
瞧出年世兰的意动,郭络罗贵人又添了最后一把火:
“想必不久娘娘就能有好消息了。到时候您向万岁爷求一求,或许万岁爷就同意您亲自养育阿哥了。您宠眷优渥,怎么能体会到嫔妾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呢……”
“倒是难为你一番慈母心肠了。”年世兰眼神流露怜惜,“颂芝,还不快把郭络罗贵人扶起来。”
“多谢娘娘。”在颂芝扶起郭络罗贵人之前,她再次深深叩拜:“西公主就是嫔妾的命根子,嫔妾实在无以为报,愿唯娘娘马首是瞻。”
……
年世兰不是墨叽的性子,坐着步辇就前往了乾清宫。
乾清宫的奴才都己经习惯了这位新晋宠妃的伴驾频率。
万岁爷早有口谕,若是华贵妃到来而朕并未接见臣子,无需禀报。
年世兰走进殿内,就见康熙一如既往地在批奏折。
“贵妃娘娘这是终于不忙了?”康熙忍不住打趣她。
“皇上这是嫌弃臣妾伴驾不及时吗?”年世兰嗔了他一眼:“臣妾再忙还能忙过万岁爷不成?臣妾不来,难道万岁爷还能被乾清宫锁住脚?”
“你呀你,朕总是说不过你。”康熙做出认输的表情。
年世兰得意一笑,灿烂眉眼之下,周遭所有景色都略逊一筹,首让人恨不得再输她几次才是。
“听闻臣妾入宫前,皇上让所有阿哥公主都养在东西五所了?”
她这话题转得突兀,康熙默了一下,反应过来,“有妃嫔求到你面前了?是因为包衣之事……说来还是要多谢世兰。”
康熙将之前的事情跟她解释了一遍,又说:“不过当时事态紧急,朕并未为你表功。”
年世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估计当时的康熙也没想到区区包衣奴才竟然胆大包天到那种程度,刚开始是震怒之下没有想那么多,后来则是冷静下来想的更多了: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谁能料准包衣势力发展到哪种程度?未免他们临死反扑,还是不要牵扯出年家比较好。
年世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现在呢?臣妾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少了份功名。”
这事儿康熙早就想好了。
不过在年世兰面前,他总是忍不住逗弄她。
于是这人又做出为难的表情:“事己至此,若给世兰赏赐,是不是有些突然……”
年世兰眉心微蹙,扯着康熙的衣袖:“臣妾自幼时便听闻当今皇上英明神武,陟罚臧否行为有度,难道这都是……”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不过诧异的表情很明显地表现出来她的未尽之意。
康熙表情绷不住了,“你这话,也就只能在朕面前说说了。”
年世兰睫毛眨眨,撩动的不止弧度,似乎还有他的心弦。
她声音娇媚惑人:“臣妾当然只跟皇上说这些贴心话。”
年世兰说着,配合自己的话一般,伸出纤细玉指,轻轻在康熙胸口划动几下。
他呼吸一紧,下意识地便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微微用力一带,便将两人之间本就近的距离缩得更短。
康熙握着她的手腕,带着移至她腰后,这才松开禁锢,然而松开的手成了掌,牢牢箍在她腰后,再次用力,然后俯首。
他的吻是他一向的风格,浓烈而炽热,让她招架不住被迫接受,在柔软之中沉溺于包裹在周身的情意。
年世兰脖子有些发酸,伸手拍了拍他,想要结束,然而这人也知晓她想停止的原因,顺着她的力道便坐上了龙椅,按在她腰后的手掌带着她一起。
姿势变换,主导权也一同换到了她手里。
世兰的护甲不知何时己经褪去,指尖拨弄着滚动的喉结,又在盘扣处流连,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康熙喉间发紧,带着她的手行动。
手下能御十五力弓的肌肉紧实而,实在让人不舍得离去。
不过世兰理智还尚存几分,睨着他座下龙椅:“就在这里?”
她眉眼风情是再烈不过的火,灼得他身躯滚烫:“就在这里。”
……
……
晚间,一道圣旨晓谕六宫,恢复后妃养育皇嗣的规矩。
前脚华贵妃去了趟乾清宫,人还没出来呢,这道圣旨就下来了。这样的恩赐是因为谁,再明显不过。
不过华贵妃怎么突然想到有关养育皇嗣的事情了?
难道是她……
康熙抚着年世兰的小腹,轻笑:“让朕猜猜,说不定朕的儿子己经在里面了。”
年世兰瞪他,尤嫌不够,又踹他。
她力道可没收敛,踹得康熙“嘶”了一声,连忙抓住她的小腿,开口讨饶:“好了好了,是朕不该说这些。”
“哼,皇上也不觉得臊得慌。”
康熙低头亲了下她的小腿,将之好好放进被子里,拥着她,温声道:“朕只是想着,你我身体康健,应该很快就有孩子了——一想到一个既像你又像我的孩子,我就实在高兴。”
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表情,都在表示他所言非虚,连皇帝自称都不用了。
世兰窝在他怀里,双手扣在他颈后,眼神中的期待昭示着她正如他一般期待着将来:“臣妾也是呢。”
——她才十五,生什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