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
我的工牌在滴血。
金属制的员工证死死黏在胸口，背面那串从未解释过的数字——"71:59:23"——突然跳成了"71:59:22"。一滴暗红色的液体正从数字"7"的凹槽里渗出，在白衬衫上晕开铜锈味的血渍。
"新人的工牌都会这样。"老陆头也不抬地说。他站在收银台后面，正用手术剪修剪指甲，剪下来的指甲片像鱼鳞一样泛着青灰色的光，"适应期出血，正常现象。"
自动门"叮咚"滑开，带进来一个穿透明雨衣的女人。她全身都在滴水，但地上没有水痕。
00:17:33
女人径首走向最后一排货架。
那里本该放着速食便当，现在却陈列着十几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不同的人类器官，标签上写着"试用装"——"李小姐的泪腺（2023.3到期）"、"张先生的愤怒（2024.1到期）"。
"我要续订。"女人把空罐子砸在收银台上。罐底粘着张照片：上周报纸社会版，头条是《眼科医生离奇自杀 眼球不翼而飞》。
老陆用他那个溃疡的舌头舔过罐口："这次要哪对眼睛？您原来的那对正在'后悔情绪区'特价处理。"
我的工牌突然剧烈震动，倒计时加速跳动起来。
01:03:47
仓库的镜子里，我看见自己后颈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像是一串正在生长的数字，透过薄薄的皮肤显出淡蓝色的荧光。当我用指甲划开一道口子时，涌出的不是血——是带着铁锈味的电子元件。
"别乱抠。"老陆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可他本人明明在门外，"那是你的员工编号，等它长到十二位数，你就能......"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他的后半句话变成了电流杂音。
02:22:09
穿雨衣的女人在凌晨3:33尖叫起来。
她新换上的眼球正在融化。淡黄色的玻璃体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在落地前变成了一粒粒琥珀色的胶囊。货架上的器官罐子集体震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过期了！"女人用空洞的眼窝对着我，"你们给我过期五年的眼睛！"
老陆慢悠悠地举起扫码枪，红光扫过她溃烂的眼眶："本店商品，离柜概不负责。"
03:44:44
冷藏柜后面贴着一张新招聘启事。
"高薪诚聘夜班店员"的告示上，我的照片己经出现在"往期优秀员工"栏。而当前空缺职位下方的候选人照片——是那个穿雨衣的女人。
她的眼窝里现在装着从"后悔情绪区"买来的特价眼球，瞳孔是便利店logo的形状。
04:43:59
我的工牌倒计时在这一刻归零。
金属牌"咔嗒"裂开，里面蜷缩着一只湿漉漉的、带着体温的......
新生儿大小的老陆。
（本章完）
下章预告
第2章：器官盲盒
? 大学生收到神秘快递，每个包裹标注"内有活体"
? 便利店的"试用装"器官开始寻找原主
? 老陆婴儿长出第一颗代码牙齿
? 发现工牌倒计时的真实含义
（当货架开始繁殖员工，谁才是真正的商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