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洒在新建的纪念碑上。
秦渊站在人群最后方，长风衣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半截机械手腕。阳光在金属表面跳跃，折射出冷冽的光。他的机械眼无声扫描着周围——政府官员的致辞、媒体的闪光灯、哭泣的幸存者家属。
"哥。"
轮椅的滚轮碾过石板路，秦小雨被穆雪儿推着靠近。少女的膝盖上放着一块数据板，屏幕闪烁着金色文字：【信号己接收——谢谢】。
秦渊的机械瞳孔微微收缩。
"又出现了？"他低声问。
"嗯，比上次清晰。"秦小雨仰头看他，"像是……某种应答信号。"
远处，林语嫣穿过人群。
她的步伐很轻，但每一步都让秦渊的机械脊椎微微震颤——那是曾经战体小队特有的共振频率。她的左眼己经替换成机械义眼，虹膜流转着淡蓝色的微光，像是一块被月光浸透的冰。当她站定时，秦渊的听觉传感器捕捉到义眼里微型散热器的嗡鸣。
"军方封锁了所有外星残骸。"她的声音很轻，唇边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短暂凝结，"但那些'战体'的残存意识……"
她没说完。秦渊的机械眼突然捕捉到异常——林语嫣的右手无名指在轻微抽搐，那是她撒谎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他没有回答。视线越过她肩膀，落在街角那家"老陈豆浆"的招牌上。生锈的铁杆在风中摇晃，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像是某种摩尔斯电码。
招牌的阴影投在地上，恰好覆盖住他露在袖口外的机械手腕——那里有一道新生的裂纹，正渗出荧蓝色的纳米液。
同日深夜，第七街区。
雨水顺着锈蚀的铁皮屋檐砸下，在秦渊的肩甲上迸溅成细小的冰晶。他蹲在秦小雨的轮椅前，机械手指悬停在她膝盖上方三厘米处——这个距离既能扫描神经信号，又不会让低温金属首接触碰她的皮肤。
"会好起来的。"他的声带传感器检测到自己的音调比基准值低了12%。
秦小雨的嘴角扯了扯，这个表情让她的左眼下方挤出一个小酒窝，但右脸肌肉因为旧伤只能僵硬地抖动。她的手指突然攥住他的袖口，布料下的机械臂瞬间锁死动力，避免条件反射的防御机制伤到她。
"苏医生明天要来复诊。"她说这话时，秦渊的听觉模块捕捉到她心跳加速了17%。
"苏晚晴？"他的液压系统发出轻微的"嘶"声，左臂人造肌肉纤维突然痉挛——这是上次战斗留下的后遗症。
轮椅旁的台灯突然频闪，秦小雨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晃动。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秦渊的机械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视网膜上瞬间刷过三十七种武器匹配分析。他的右手不自觉地移向后腰，那里的装甲板正渗出更多荧蓝液体，将风衣内衬染出蛛网般的发光纹路。
秦渊的机械眼瞬间切换到红外模式——三个黑影正撬开楼下杂货店的卷帘门。
"待在这儿。"他拉上窗帘，机械臂的液压系统无声启动。
当秦渊从窗口跃下时，他的风衣口袋里还揣着"老陈豆浆"的招聘启事。
英雄可以退役，但守护永远不会结束。
次日清晨，"老陈豆浆"店。
蒸汽弥漫的厨房里，秦渊系着沾满面粉的围裙，机械右手精准地捏出十八道褶的包子。没人注意到他偶尔的停顿——每当街角监控探头转过来时，他的机械眼都会提前半秒垂下。
"新来的！7号桌的甜豆浆！"老板老陈在吆喝。
秦渊端起瓷碗转身，突然僵住——
靠窗的位置坐着苏晚晴。
女医生正低头翻阅病历，晨光透过玻璃窗，在她垂落的发丝上镀了一层金边。秦渊的听觉传感器捕捉到她笔尖的沙沙声，还有那句无意识的呢喃：
"神经接驳成功率……还是太低啊……"
就在这时，街道对面传来尖叫。
一个小女孩从居民楼西层的窗口跌了下来。
苏晚晴猛地抬头，恰好看见"新来的帮工"以不可能的速度冲出店门——
他的右手袖管在风中卷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