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胜了许冲,拿下了比试第一,恭喜你啊小晏清。”
“哈哈哈侥幸而己,参先生就别取笑我了。”
参先生笑捋着须看她,“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咱这儿了。”
萧宁挠头,“实不相瞒,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和书打交道的。”
这话一出,参先生惊讶的捋须的手都是一顿。
“你不喜欢和书打交道还能跟木桩子似的每日定在这里整理这些枯燥的文书?”
“工作嘛,不喜欢也得干哪,再说我整理文书的过程中也能学到些东西。”
参先生愈发佩服这个小后生了。
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能压住性子做不喜欢的事,还能做的津津有味。
这份心性,难得啊。
告别了参先生,萧宁将红缨枪收好,便锁了屋门,背着她的小包袱,去马厩牵了她的马离开大营。
如今己到夏至时节。
这个时间,日头还是挺毒的,萧宁挑了阴凉的小路走。
路过一处树林时,有个女孩忽然冲出来,摔在她马前,萧宁连忙猛拽缰绳,马儿嘶鸣着扬起前蹄,堪堪避开女孩。
见没伤到女孩,萧宁松口气,连忙下马去查看女孩。
“小姑娘你没事吧?”
“嘿,你个贱皮子,你跑啊……你接着跑、跑啊……”
“老娘白、白养你这十几年了,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老娘真应该在你出生时就掐死你!”
有一妇人从树林追出来,叉着腰,一边喘气,一边大骂。
萧宁:“……”
小姑娘衣服被蹭烂了,露出来胳膊和腿有大片的刮伤,血珠子潺潺往外冒。
小姑娘咬着唇,眼泪蓄满了眼眶,却没流一滴出来,她一把抓住萧宁胳膊,“公子,求您救救我!我愿意卖身给您,为奴为婢都成!”
“嘿,你个贱皮子,胡说什么呢!赶紧起来跟老娘回家!”
“赵家的人还等着呢!”
妇人说着就要上前拉拽,压根没管旁边的萧宁。
萧宁抬手拦住她。
妇人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萧宁,见萧宁穿着不俗,没敢撒泼,只道:“我带我家女儿离开,小公子拦我作甚?”
萧宁摊手:“我也不想拦你啊,可你女儿刚刚惊了我的马,我这马啊,可是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我平日宝贝着呢,今日难得骑它出来溜一圈,结果被你女儿惊到了。”
妇人搓着手瞧了马几眼,“这不是还好好在这儿站着呢么,还知道吃草,哪里像是被惊了。”
“你、你别想讹人啊……”
萧宁随手拽了拽缰绳,“你看,它都不愿意走了。”
妇人:“……它在吃草肯定不愿意走。”
萧宁:“我平日喂它用的可是从北地运回来的鲜嫩草料,要不是被吓呆了,这种枯草它是看也不愿看一眼的。”
妇人虽没读过书,但住在盛京城边上,她还是有些见识的。
这小伙子摆明了就是想讹她!
瞧着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还干这种勾当。
虽然这马看起来确实比村里拉货的马精神漂亮,但哪里可能那么金贵!
妇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将袖子往上一撸,“行啊,那你随我回去,待我把这个贱皮子安顿了,咱俩去京兆府掰扯掰扯,看看你这马到底怎么惊着了!”
盛京周边村庄都归京兆府管。
萧宁轻笑了声,“京兆府啊,爷懒得去!”
“这你女儿是吧,让你女儿去京兆府传个话,就说爷在这儿等着,让京兆尹快些滚过来!”
说罢,萧宁随手从怀里扯出一块青玉佩,指尖勾着绳结,摇晃两下,往小姑娘面前递。
“喏,拿着这个,他瞧见了定会马不停蹄过来。”
其实这玉佩成色一般,但勾勒着靖远侯府的族徽。
村野妇人不识货,只见萧宁穿着贵气,言语间也不拿京兆府当回事,这会儿又取出个玉佩当做信物让拿去给京兆尹,心下便怕了几分。
她原本觉着这人讹她,故意那样说想吓退这人,没成想……
见自己女儿瘸着腿站起来,真打算接那玉佩,立马一巴掌甩过去,“你个死蹄子,什么东西都敢接?”
萧宁拦住她的手,冷声问:“怎的,你不是说要去京兆府掰扯掰扯么,现下又不许去报信是什么意思?”
妇人努力堆出一个笑来,“……不、不必那么麻烦,您这马……小公子想怎么解决?”
这人定是有身份的,到时候京兆尹来不定怎么处理呢,还不如现下私了。
赵家的人还在家里头等着呢……
萧宁斜着眼打量妇人两眼,冷噗了声,“瞧你这样子,也是个穷鬼,这样吧,爷就当可怜你了,今拿一百两银子出来,爷就放你们走。”
“一百两!”妇人惊声尖叫,“你怎么不去抢钱!”
“再说了,一匹马而己,惊着了又怎样,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缓两天自己就能好!”
萧宁哼道:“我这马金贵着呢!光每日吃的草料,一个月就得花掉千两,更别说其他,你女儿今日惊到我的马,我回去肯定得找人请医来瞧,这一百两不一定够呢!”
妇人:“……”
一匹马比人还金贵!
这些杀千刀的贵人们!真是该死!
有这一百两都能给她儿娶十个八个俏媳妇了!
“我可没有一百两给你赔,既然是这死丫头惊的你的马,那你就让她赔好了,赔不起你卖了她抵债也行!”
“不成,就你家这小姑娘,竹竿似的,能卖几个钱,还是得你赔!”
“呸,赔什么赔,就这一个丫头,你爱要不要!”
妇人说完就一溜烟跑了,比兔子还快。
萧宁:“……”
她就随便唬唬,还真给唬住了哈。
小姑娘怯怯看着萧宁:“您刚刚说这些……是为了帮我对吗?”
萧宁:“不然呢?”
小姑娘松口气,笑着流出泪来,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越流越多。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咣咣磕头:“谢谢您!谢谢您……”
萧宁忙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还伤着呢!”
萧宁从马背上解下水囊,为小姑娘冲洗伤处,随即取了金疮药来,在伤处撒上。
小姑娘很不好意思,“公子您没必要浪费这些药的,我伤的又不重,很快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