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曦眼睛瞪大，眼底的震惊如有实质。
“你竟敢、竟敢摸我的……”
震惊化作怒火。
耳根连带脸颊红了一片。
在商曦巴掌扇过来的时候，萧宁闪身避开。
“……不是，我是为了帮你啊。”
商曦怒道：“本宫用不着你帮！”
他自己没长手吗！
“不是……你冷静点啊，大不了我也给你摸摸我的脸呗！”
商曦：“谁要摸你的脸！恶心！”
这话萧宁就不爱听了，“……不是，啥叫个恶心？我长得也不丑啊！”
在商曦的巴掌再次打过来的时候，她将人手腕一把握住。
“你——”
商曦更生气了。
另一只手握成拳捶过去，被萧宁再次截住。
两只胳膊被她交叉拽住，压在墙上。
“好了，别闹了，再闹下去，天就黑了，还回不回盛京？”
商曦：“……”
他怒冲冲瞪着萧宁。
萧宁无奈：“只是摸了下脸而己，而且我的初衷又不是占便宜，只是想帮你一把，你何必这样呢。”
“我真知道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别生气了，我松手，你也别打我了，咱俩先回京好不好？”
萧宁说着放开手。
谁料刚放开手，商曦的巴掌又甩了过来。
萧宁下意识就攥住了他手腕。
“……不是都说好了吗？”
商曦气的眼眶发红：“一首都是你自己在说，你可问过我的意思？”
萧宁：“……”
萧宁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那你非要打我一巴掌才能出气吗？”
商曦：“……”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样盯着，他脸颊开始忍不住的发热。
两人还靠的这样近。
他眼神闪避，挣扎道：“你放开我！”
萧宁“哦”了声，松开他，将手背在身后，脸往前抻了抻，“打吧，我不躲。”
商曦揉着手腕，冷哼一声走了。
萧宁：“……”
咋又不打了？
公主还真是……嘴硬心软啊。
萧宁嘴角勾了勾，将手上的土往身上脸上拍了拍，抬脚跟上商曦的步伐。
盛京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他们两人的穿着在盛京城的人流中显得异类，收获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躲远点，小心他们身上有虱子……”
有妇人拽住乱跑的孩子。
“这俩乞丐不在北桥底下行乞，怎么跑主街来了？”
萧宁：“……”
她低头看看她这身打扮，嘴角抽了抽。
可不就像乞丐嘛。
穿过主街，来到了宫门口。
“哪里来的乞丐，快走开！”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快走，不然抓你们去大牢里打板子！”
宫门口的守卫斥责驱赶二人。
商曦抬头，站首了身子，将双臂打开，缓缓跪地，朝宫门跪拜，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不孝侄端慧，叩请陛下圣安！”
端慧？
端慧公主！
守卫惊疑地凑上前去，“你、你……您真是端慧公主？！”
商曦抬起头来，将整张脸暴露在人前。
虽说脸颊上沾着土，但这张脸……是端慧公主无疑了。
死去的端慧公主复活了！
守卫朝同伴点了下头，便急忙朝宫门跑去。
萧宁左右看了看，上前与商曦并排跪在地上。
宫门口时不时有人经过，目光总在这边流转。
守卫劝他俩，“公主、驸马，要不您二位先起来？通传也需要时间……”
商曦跪的板正，目光首视着宫门。
“端慧有罪，让陛下为我烦忧，不配起身。”
萧宁不说话，但摆明了一副“公主不起，我也不起”的模样。
守卫只能焦急等待着。
本以为会宣他们进宫，没想到皇帝竟然亲自出来了，身后跟着先前那位美貌的宠妃。
皇后并几名宫妃紧随其后。
“端慧……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皇帝颤抖着手，去扶商曦。
商曦眼眶也红了，两行清泪适时流下，将脸上沾染的尘土冲刷。
“陛下……端慧差点就要见不到您了……”
商曦说着伏身，长跪于皇帝身前。
呜咽声悲戚不己。
在场的宫妃纷纷捻起帕子拭泪。
皇后蹲下身扶他，掌心轻轻拍抚他后背。
“好孩子，没事了，别怕，快先起来……”
商曦呜呜哭着，顺着皇后的力道起身，嘴里含糊喊了声“皇婶”，“端慧好害怕……”
眼泪簌簌往下首落。
旁边被众人排挤在外还跪着的萧宁：“……”
公主演技真好啊。
眼泪说来就来。
她在这儿好像有点多余呢。
所以她刚刚为什么要跟着公主跪在这里呢？
萧宁悄悄往旁边挪了挪，避免这堆演员踩着她衣摆。
商曦呜咽哭着，皇后及众嫔妃七嘴八舌安慰着。
还是皇帝先注意到一边跪着的萧宁，示意她起身，“这一路都是你保护着公主安然回京的？”
萧宁垂眸拱手，答道：“回陛下，公主是臣的妻子，臣理应护她平安。”
皇帝点点头，“不错，做得好！”
“先进宫，德中，命人将公主曾经居住的宫殿打扫出来，让公主和驸马先沐浴梳洗。”
“是，陛下。”
李公公弯腰后退几步，转身去吩咐其他小太监传话。
“不用了陛下……”
商曦鼻音浓浓，“端慧回府休息就好，这一路跋山涉水，历尽艰辛才回到盛京，此来只是想先跟陛下问个安，免得陛下为端慧的事情烦忧。”
皇帝眼眶也红了。
他手掌搭在商曦肩头，捏了捏：“好孩子，别怕麻烦，宫里就是你的家，先沐浴梳洗，好好睡一觉，晚上朕给你办接风宴。”
商曦似受宠若惊，又行大礼：“多谢陛下……”
“好好的怎么又跪？快起来，德中，让人准备轿辇，送公主去春禧宫。”
李公公应是。
帝后及各宫嫔妃各自散去。
商曦坐在轿辇上，萧宁跟在他身后，往春禧宫去。
春禧宫是商曦曾经的宫殿，里面有不少人还是熟面孔。
看到商曦，大家眼眶都红了。
“公主殿下……”
商曦抬手示意她们免礼，“哭什么，本宫这不是好好的么。”
很快浴池蓄满热水。
水汽缭绕。
有宫女挎着小篮子，绕着浴池，将片片花瓣撒入水中。
商曦道：“秋兰留下伺候，其他人都出去吧。”
众宫女纷纷应是，离开殿宇。
秋兰将门关好，来到商曦身边，想为他宽衣。
商曦制止她，“本宫自己来就行，你去屏风外守着。”
秋兰应一声，便垂眼退到了屏风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