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商曦宽大的袖摆将手边的文书盖住。
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要忙的，只是觉得太早了，想看会儿书。”
“那臣过来……会不会打扰到公主了？”
“没有，打发时间罢了。”
商曦摇头，微微仰头看着站在对面的萧宁。
“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话，便坐下说话吧，瞧着累得慌。”
萧宁“哎”了声，拉把椅子坐在商曦对面，双臂搭在桌面上，整个人朝商曦倾过去。
“对了公主，今天晚宴你可看出点什么了？是不是宫里那些人搞的刺杀？我看你试探那位紫衣服的公主来着。”
商曦因为她的凑近而感觉不自在，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
“那位是华熏公主，那日本宫本来不去猎场的，是她携各家贵女，邀本宫同往……”
“但幕后凶手定不是她，她最多算个帮凶。”
萧宁点点头，很认同商曦的说法。
那小公主瞧着就不像胆儿大的。
“对了，芙蓉姑姑不是装重伤不愈钓凶手嘛，抓到人了没？”
商曦摇头，“那些人提前服了毒，刚抓到还没来及盘问，就死了。”
萧宁双手撑着下巴，“那凶手会是谁呢？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商曦道：“其实还是有一点的，我己经让芙蓉安排人去查了。”
“刑部那边……”
商曦冷笑：“他们能查出来什么呢，当初在猎场都没查出来……”
“你有怀疑对象吗？就是你以前和谁结过仇？”
萧宁问。
问完又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
传言也不算空穴来风，端慧公主是出了名的跋扈嚣张，谁的面子都不看，估计没少得罪人。
估计他也说不上来到底跟谁结过梁子。
商曦微微倾身，靠近她几分。
压低了声音说道：“有啊，本宫怀疑是五皇子。“
“你们有生死大仇？”
商曦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生死大仇，但本宫以前当众掌掴过他。”
萧宁：“……”
姐，还是你牛。
人家正儿八经的皇子都敢打。
还当众打。
怪不得人家想杀你呢。
“你说如果真是他，刑部查到证据之后，陛下会为了你惩治皇子吗？”
商曦轻笑，“如果真是他，刑部什么都不会查到。”
萧宁：“……那你今天在宫里做的那出戏岂不是无用功？”
“怎会？我不过是要陛下一个态度罢了，刑部查不到，不代表别人查不到，我同你说过的，皇子们之间的斗争有多激烈。”
萧宁笑道：“那你岂不是坐收渔利就好了。”
商曦道：“还是要查的，本宫可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芙蓉安排完事情过来，就看到两人面对面坐在案前，相视而笑。
先前抛到脑后的想法又冒出来。
苍天啊……
主子好像真的……断袖了。
他以前不是最厌恶断袖的吗……
是因为驸马这一路相护而生了情愫吗？
芙蓉站在门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纷纷冒头，一时不察，被萧宁看到。
“芙蓉姑姑怎么站门口不进来？”
芙蓉：“……”
芙蓉连忙扬起笑脸进门，“奴婢是想问问殿下和驸马可要用些茶点？”
萧宁看了眼她受伤的位置，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可大好了？”
芙蓉微微欠身，笑着回答萧宁：“谢驸马爷关心，奴婢的伤己经大好了。”
萧宁点头笑起来：“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公主得知你受伤，有多担心呢！”
芙蓉闻言看向商曦，轻声道：“是奴婢不好，让殿下忧心了。”
商曦道：“你我主仆扶持至今，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芙蓉应是，招呼人来添茶，又命厨房做些茶点送来，正要退出书房，萧宁便开口告退。
“时间不早了，公主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芙蓉下意识看向商曦。
商曦微微颔首，“好。”
见商曦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的不舍留恋，芙蓉又有些把不准了。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萧宁离开后，商曦便拿起了压在袖子底下的文书，继续看起来。
芙蓉：“……”
想问些什么，但不敢问。
商曦将积攒的文书才翻看一小部分，夜己经很深了。
他回到卧房，换上寝衣上床，芙蓉正要放下床帐，他问道：“本宫带回来的行李……有个木制盒子，你放哪儿了？”
“殿下说的可是这个？”
芙蓉打开妆匣底下的柜子，将那只略显劣质的木盒子拿出来。
商曦伸手接过，“是这个。”
他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小像和两只小兔子拿出来，惹得芙蓉掩唇轻呼了声，“殿下，这木雕小像……跟您好像啊！”
简首一模一样！
连神态都像了七八分。
商曦将木雕举起来，看着缩小版的自己，点点头，笑起来：“萧晏清那个更像。”
芙蓉：“……”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商曦将木雕摆在床头边的矮橱上，两只小兔子被他一左一右放在木雕身旁。
芙蓉应声是，将床帐放下，灭了几盏灯，离开屋子。
商曦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站在矮橱上的木雕，唇角弯了弯，闭上双眼。
……
萧宁回到屋子，见玉竹正拿着自己那只木雕小像看的津津有味。
听见动静，玉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有点小雀跃：“世子爷，您这只木雕是在哪儿雕的呀？奴婢也想要！”
萧宁：“……呃，有点远，在东阳县。”
玉竹：“……啊？”
瞬间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
萧宁看着好笑，揉揉玉竹的脑袋，“好了，等以后有机会，带你去东阳雕一个。”
虽然这话听着像哄人，但玉竹还是笑了起来，“好！”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萧宁道。
“可是奴婢想陪着世子呢。”
玉竹抱着萧宁的胳膊，晃了晃，目光切切望着她。
经历了一场大悲大喜，玉竹变得有些粘人。
萧宁想了想，也没忍心拒绝她。
“行吧，留下吧。”
玉竹开心地抱了床被子，准备铺在地上。
萧宁拦住她，“好了，都十月了，夜里冷，来床上睡吧。”
玉竹迟疑，“这……于理不合啊。”
萧宁：“都是女子，怕什么，要么睡床，要么就回自己屋去！”
玉竹：“……”
那还是睡床吧。
玉竹将被子收起来。
萧宁笑着捏捏她脸，“这才乖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