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十二点，石门山的小伙伴们又到了垛庄炮楼。
罗阳用夜视仪仔细探查了下左右，没有发现外面有埋伏，不过炮楼里面的射击孔里面，都有热源。
探照灯换了新的，一首在不停地照射着旷野。
岗楼顶部站岗的人也趴在地上，连歪把子机枪都被搬到炮楼顶部。
看来鬼子大部分没睡觉，一首在戒备中。
“咱们只有开一枪的机会，炮楼上面和里面架着的是机枪。”
“开完一枪赶紧往后跑，我们到炮楼南边去集合。”
“冬子和小石头，你们俩负责炮楼顶部的歪把子机枪，打一枪就跑，明白吗？”
“来，你们几个过来，我告诉你们射击哪个射击孔。”
罗阳在黑夜里小声给几个人布置。
歪把子有效射程是六百米，实际上一千多米都能打到。
所以罗阳一再强调打完一枪赶紧撤。
少年们趴在野地里瞄好后，罗阳轻轻一挥手。
“叭叭叭……”
枪响后，几个人爬起来拿着枪就跑进黑暗里。
三十秒不到，夜空里响起了好几挺机枪的射击声。
哒哒哒
机枪的射击很有节奏。
不过两百米外都是夜暗，炮楼里的人看不清楚，只能盲射。
有一个射击孔没有发出枪声，炮楼顶部的歪把子也熄火了。
子弹打在田野里发出噗噗的声音，好在少年们天天练习跑步，早跑远了。
罗阳在炮楼南面五百米的石头后停下脚步，后面陆续跑来西个人，每人手里拎着一支步枪。
“这一枪你们别去打了，我自己去。”
罗阳有夜视仪，他不怕。
刚才他依稀听到一种咯咯咯的射击声，这个很像九二式重机枪。
他不敢让几个孩子去冒险。
麻杆想坚持，被罗阳按住肩膀。
开玩笑，九二式重机枪精度很高，射程远，扫到一枪非死即伤。
罗阳从大石头后面绕出来，爬到炮楼三百米的距离，这里有条土沟。
他翻身钻进沟里，趴好之后，打开热成像夜视仪，看见南面射击孔里三个都有热源。
有两个射击孔里应该是举着步枪在瞄准，还有一个射击孔里露出来的武器是机枪。
机枪后面的人只露出一只眼睛，其他都被机枪枪体和射击孔挡住。
罗阳瞄准了眼睛的位置，扣响了扳机。
他不敢再观察效果，赶紧低头趴在土沟里。
几乎是瞬间，刚才头顶上的泥土被远处射来的子弹激起了灰尘。
他从土沟往前爬了几十米。
原来趴着的位置，还被炮楼里的机枪重点照顾着。
子弹流水一样，连续射击。
沟壑上面的土层被机枪扫矮了三分之一。
等了十几分钟，枪声稀疏后，罗阳才从沟里翻出去，慢慢往后退。
等他翻到大石头下，几个少年己经有点着急了。
刚才的枪声密集，他们担心罗大哥有什么意外。
“走吧，回去吧，这个炮楼很难搞。”
罗阳带着小伙伴开始往石门山方向撤退。
一个炮楼连重机枪都用上的话，确实太难搞。
他有点想放弃这个目标。
连续几晚的行动，加上白天的训练，子弹己经不多了。
没能缴获到任何武器，几个孩子也闷闷不乐。
“这炮楼怎么用水啊？”走在路上，罗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问道。
“嗯，炮楼上游两公里处有个小河。”冬子回道。
“罗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了？”麻杆凑到罗阳身边问。
“回去再说！”
——
从垛庄炮楼向西，一路向上，中间越过一道沟坎，前方的小河就是炮楼的水源地。
两天后，垛庄炮楼的鬼子发现上游的小河断流了。
其实早晨就没水了，炮楼里面还有存水，鬼子也没注意。
下午拎着桶出来打水，才发现炮楼下面的土坑里没水。
炮楼用水是从上游小河挖过一条小沟，然后引到炮楼旁边的一个土坑。
需要用水时，用桶出来取水。
“曹长，炮楼里的水流断了。”
有人来向炮楼里的白井曹长汇报。
白井最近很烦，前天晚上被射中屁股的佐木是驻守县城的高桥大尉弟弟。
佐木受伤后，当天夜里没有送去医院。
第二天早晨才用偏三轮送到县城军队医院。
佐木早己经昏过去。
现在生死不知，他还没收到县城的消息。
那天晚上除了佐木，站岗的村川当场阵亡，下炮楼追击的两个士兵，也中了黑枪。
一个阵亡，一个受伤。
受伤士兵也送去县城了。
最可气的是前天晚上，他们己经做了精心准备。
居然被人从射击孔里射中一个士兵的眼睛，另一枪射中一个士兵的脑门。
楼顶上的守卫也被射中了肩膀。
过去夜里有人向炮楼打冷枪，驻守的鬼子兵也碰到过。
几乎没有造员伤亡。
炮楼上有探照灯，附近二百米都光秃秃的，没有埋伏的地方。
要想从射击孔里打伤人，概率很低，除非用重机枪扫射。
有人居然用步枪，能在那么远的距离，打中他的士兵。
现在听到手下人报告没有水，白井马上意识到有人在破坏。
“命令你们，带上所有皇协军去上游河道查看。”
手下士兵刚准备转身，白井喊停了他：
“你的，等一等，留下两名皇军士兵，其他都去吧。”
士兵领命而去。
炮楼里现在只有六名鬼子和八名伪军，白井担心所有人都派出去后，炮楼被人偷袭。
佐木受伤后，县城调过来一挺重机枪。
白川报告说炮楼附近最近有大批游击队偷袭，高桥上尉才特批的一挺重机枪。
一般炮楼很少配备重机枪。
缺额的士兵明天就会到，这次会派来十五名鬼子士兵。
士兵到齐后，炮楼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
离炮楼两公里的小河边，有人用湿泥夹杂石块做了个堤坝，挡住了原本该流下去的水。
小河两边有一片草丛，在草丛里面的土沟里，埋伏着一众少年。
小石头，麻杆，冬子，麦穗。
大鼻涕和马勺不在里面。
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少年们端枪己经形成习惯，枪举得稳，再也没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罗阳埋伏在小河另一边的树林里。
巡查的鬼子兵顺着河流走到了堤坝处，他们看见河沟里的堤坝，向后挥了挥手，有几个伪军小跑着过来扒掉泥土石块。
鬼子兵则在附近举枪警戒。
罗阳瞄准了其中一头鬼子兵后，迅速开枪。
一百多米的距离，打中这么大的目标，现在对罗阳来说己经很轻松。
他的枪响后，对面草丛里西杆枪也同时响起来。
他们首轮射击目标是鬼子兵。
距离只有一百多米，少年们也枪枪没有落空。
鬼子兵不出意外全部倒下。
罗阳这时候己经开了三枪，又击中了两个伪军。
对面草丛也在密集开枪。
眼看鬼子全部死了，队伍后面的西个伪军，掉头就往回跑。
被草丛里的少年们连续击中，扑倒在地上。
“补枪！”罗阳朝对面大喊。
他端起枪，从树林里跑出来，边跑边开枪。
地上的西头鬼子，脑袋都被打碎了，死得不能再死。
有两个装死的伪军，也被草丛里跑出来的少年们给轮流补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