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柔握着匕首的手开始颤抖,“疯了!你就是个疯子!”
不顾一切的挣扎,想要把匕首丢掉。
可时廷之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她连张开五指都做不到!
时廷之远大于她的力道,让匕首的尖端首首抵着自己胸口。
“没办法啊,我有什么办法,这颗心给了你该怎么要回来?”
温热的掌心捧着她的后脑,微微俯首,抵着她光洁的额头。
薄唇一下下亲吻着她的,低哑的嗓音如同情人间缠绵的呓语,倾诉着他的疯魔。
“柔儿希望我死对吗?”
“我死了,你会快乐吧?”
“但是偶尔……能不能想我一下?”
容晚柔怔怔的看着时廷之,看着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心里忽然一空。
“不是……”泪珠簌簌而下,唇瓣冰凉。
时廷之握紧了她的手,刀尖又往自己胸口陷了陷。
“别怕,很简单的,我帮你好不好?”
“时廷之!”
容晚柔眼前一片朦胧,早己看不清时廷之的样子,只感到匕首一点点的深陷。
衣襟上,暗色一点点蔓延。
“柔儿若害怕,就闭上眼睛,很快……”
“这颗爱你的心死了,你就……”匕首倏地没入心脏,“自由了!”
“不要!”
容晚柔惊慌的急忙挣开手。
墨色的衣襟上,那片暗色渐渐扩大。
淡淡的血腥味儿霸占她的鼻息,好似那把匕首,同时刺进了她的心里。
容晚柔睁大了眼,近乎失声的叫着。
“时廷之!时廷之!”
“我不要你死!”
“呜呜呜,我没想过要你死!”
“救人啊!快来人!救救他!”
时廷之笑着捧着她的脸颊,一下下的亲吻着被泪水沾湿的唇。
“以我的尸体为路,让我的小柔儿自由自在的,可好?”
容晚柔惊愕的睁大眼,任凭越来越多的泪水滚落。
含泪的目光掠过桌上的酸枣糕,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微扬的唇角。
匕首明明插进他的心脏,可他为什么在笑呢!
容晚柔双手紧紧捂住匕首没入的那处,忽然间就笑了出来。
“时廷之……你混蛋!”
没有时廷之的命令,谁也不敢闯进去。
可容晚柔的呼救声,让阿辰不顾一切带人闯了进去。
阿辰还来不及行礼,便见时廷之脸色苍白的靠在容晚柔怀中,胸口还插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大人!”
“快,去找大夫,将大人抬上床。”
阿辰一边指挥着,一边安抚着容晚柔。
“夫人请在此处稍待,大人一定没事。”
容晚柔盯着时廷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阿辰便急忙进了内寝。
“公子!”
阿辰见时廷之面色苍白,心中着急,忍不住脱口而出少时的称呼。
但看了眼匕首,其实插得并不深,且这伤口生生偏了三寸!
阿辰又细细打量了眼时廷之,只见他微闭着眸子,不发一语,当下便明了。
立刻快步向外走,怒吼着:“大夫怎么还不来?快!大人若有个万一,我要你们填命。”
“他到底怎么样?他没事吧?你告诉我他没事!”
容晚柔慌得不像话,着急的抓着阿辰的衣襟,“你说过他没事的!”
“夫人放心,大人没事的,没事。”
阿辰越是这么说,越不告诉她里面如何,容晚柔越是慌张。
那把匕首首入心脏,怎么可能没事?
要不是她剧烈挣扎,说不准就……
见着三西个大夫急忙走进来,容晚柔想跟着上前,却被阿辰拦了下来。
“夫人稍安勿躁,大人总是将夫人放在心尖儿,若夫人和小公子受了惊吓该如何是好?您且稍待。”
阿辰等不及容晚柔开口,便急急跟了进去。
“夫人……”桃桃扶着容晚柔,“大人一定没事的。”
“桃桃,我是不是错了?”
容晚柔手足无措的抓着桃桃。
“我怀着他的孩子,加上皇帝赐婚,我势必要跟他一起回去……”
“明知他是那个性子,又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夫人,你没错,你没错的!”
桃桃见容晚柔泣不成声,连话都不清楚,急忙安慰着。
“别人不知道,奴婢还能不知?您长年在府中谨小慎微,怕伤了大小姐的心,可又无法反抗将军,日日自己怨着自己,还得强颜欢笑……”
桃桃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即便大人为您正名,可您总觉得愧对大小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终于喘了口气,这才几日啊,怎么甘心……”
“可是……”
容晚柔忍不住看着内寝,“如果这要用他的命来换,我情愿……”
内寝,时廷之靠在床头,一抬手掌,示意所有人安静。
但等了又等,终究没能等来她的下半句。
在时廷之的示意下,大夫才重新把脉。
“这……大人脉象凌乱,时快时滞,需要好生调理才是,否则……”
阿辰见着时廷之重新闭上眼,开口道:“不拘用什么,尽快调养好大人的身子要紧。”
“是。”
大半个时辰后,大夫才离开。
容晚柔知道时廷之不用死,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又听阿辰转述着大夫的话,疑惑道:“他的身子不是一向很好,怎么会这样?”
还能为什么?
习武之人片刻之间改变脉相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夫人又不习武,怎么会知道?
阿辰拧了拧眉,立刻单膝跪地。
“夫人有所不知,大人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难免落下病根儿。”
“再加上自从夫人离开,大人日夜思念,可京城不稳,大人又总是操劳,想着早日稳下局势接您回来,这才坏了身子。”
“原来……是这样吗?”
容晚柔一怔,在她安安心心过着日子的时候,时廷之他竟忙着这些?
看着安安静静的内寝,一滴泪滚落,被微弯的唇角接住。
算了……
内寝只燃着一盏烛火,容晚柔悠悠转醒时,时廷之刚将自己抱进床榻。
“你怎么……小心的伤!”
迷迷糊糊的看着时廷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急忙查看他的伤口。
“不妨事。”
抓住她的手,时廷之唇角泛着温柔,将她搂进怀里。
“柔儿也是,叫他们进来做什么?这样一来,你可就走不了了。”
听着时廷之的话,容晚柔鼻尖一酸,嘤咛着捶了两下他的肩头。
“你欺负我!”
“你好坏!”
“我不过要离开,你就死给我看!一哭二闹三上吊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时廷之听着她的嗔怨,勾唇一笑。
确实,她没说错。
但若能留下她,莫说这女子的手段,就算是撒泼打滚他也做得!
“这可不是做戏。”
捧着她的脸颊,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儿。
“柔儿若离开,我便如行尸走肉一般,还不如在你面前去了,好歹让你能记着我点儿。”
容晚柔拧了拧眉,忍不住咕哝一声:“小男人!”
“什么小男人?”
时廷之眉头一扬,靠在床头抱起她,让她双腿分开坐在自己身上。
握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身子往下压了压。
“小男人?”
容晚柔脸上一红,被他按着,也不敢乱动,只好咬了咬唇,避开他深不见底的目光,努力想将这话抹过去。
“你说过的,会告诉我真相。京城现在怎么样了?嫡母可好?你……新帝怎么没办你?”
时廷之一勾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脸面向自己。
“你姐姐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