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私通!”
枕雪即便被抓着,可仍赤红着双眼,恨不得撕烂露荷!
“进府之后,我处处让着你,你为何这样对我!”
露荷却睁着一双眼睛,好生无辜。
“枕雪,即便你我相处和睦,可我也不能由得你做出这等错事!”
“你……”
“若将军存疑,可唤花匠阿田。”
露荷叩首一拜,挺首了腰杆儿,看着时廷之。
时廷之只半垂着眸子喝着茶,将事情全然交给容晚柔的样子。
容晚柔只抬眼对上露荷,眼中淡淡。
又侧眸看了眼自顾自喝茶、嗑瓜子儿的时廷之,无奈叹一口气。
时廷之瞥见容晚柔的目光,更是一副“无所谓,你奈我何”的样子。
容晚柔咬了咬唇,“将军,不若唤阿田来问问。”
“也好。”
时廷之点点头,又往她茶里续了些茶水。
“二姑娘做主就是。”
眉峰一挑,眼中幽微。
低下头的瞬间,容晚柔恰好看见时廷之微扬的唇角。
脸上一热,真是的,好歹也是将军,干嘛把她累得像狗一样?
咬了咬唇,忍不住嗔他一眼,却刚好对上时廷之望过来的眼神,又让她心头一阵乱。
最近她这是怎么了?
疑惑着躲开,却被时廷之握住手。
容晚柔心中大惊,发间己经冒了一层又一层冷汗。
幸好暖阁与外间隔着一扇珠帘,露荷她们未必看得清楚。
不由得挣了挣,哑着嗓低斥:“你快放手!”
时廷之唇角一勾,眼中极坏。
不仅不放,修长的指还绞住容晚柔的,叫她挣脱不开。
“怕什么?她们又看不到。”
说着居然还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这边来。
枕雪此时被人扭住双臂,一只手抓着脖子按在地上,愤恨的瞪着露荷。
露荷扫了眼枕雪几乎疯狂的眼神,勾唇一笑。
左右她是不敢说出她们都是内应的事,即便说了,她也有保命符。
呵呵!
一边得意的想着,却迟迟不见时廷之或容晚柔下令,疑惑的抬眼往暖阁瞧。
隔着一扇珠帘,露荷只隐约瞧见容晚柔背对着珠帘,似乎在和时廷之说些什么。
该死!
这容晚柔对枕雪好,总不能为枕雪说情?
不行,今日枕雪若侥幸逃脱,来日倒霉的就是她!
暖阁里,容晚柔颤着指尖,手心微微冒汗,正可怜兮兮的与时廷之拉扯着。
时廷之却像玩儿一样,任由她抽回自己的手,却在即将脱离掌心时,又立刻握住。
“别闹了!”
“手感太好,放不开。”
温厚的嗓音喑哑,深邃的眸子己经染了几分浑浊。
这样子看得她心惊肉跳。
深知这人疯起来有多疯,姐姐在府中时,还能用姐姐压一压,现在……
“你……你要是敢……”
容晚柔话还没说完,却见时廷之迈出一步。
吓得她脸上一白,几乎要哭出来。
偏偏露荷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将军?二姑娘?”
容晚柔更是神色一凛,战战兢兢的样子看得时廷之更兴味盎然。
眼看她害怕得要哭出来,时廷之心里一叹,终究是松开了手。
他是喜爱她掉泪的,但却不是在这种场合。
容晚柔立刻松一口气,急忙找回自己的声音。
“既然如此,晚柔就按将军吩咐的来。”
时廷之挑挑眉,他有说什么吗?!
但也配合的点点头,“嗯。”
“阿辰,去将花匠阿田找来,此事不要惊动任何人,传出去不好看。”
“是。”
不管是不是将军的意思,只要二姑娘开口,便是将军的意思。
阿辰立刻领命而出,顺带支开了书房外的守卫。
很快,领着阿田回来。
阿田颤颤巍巍的还没跨进书房,膝盖就打软,几乎是一咕噜滚进来的。
“别让将军和二姑娘费口舌,说!”
“是、是!”
阿田急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递了上去。
“这是枕雪姑娘那日在院子里丢给我的。”
阿田说着使劲儿磕着头。
“奴才不敢肖想,只想着这帕子拿出去能卖些银两。”
容晚柔转身看着阿田,轻轻开口:“你如何得知是枕雪姑娘?”
“我……”
容晚柔的声音软糯悦耳,舒适得像是冬日里的一碗热汤。
阿田忍不住抬头向暖阁看去。
可刚瞧见容晚柔的裙角,就见时廷之上前一步,掀开珠帘走出来。
一股勃然之气就这样扑面而来。
凌乱晃动的珠帘和颀长的身子,恰好把容晚柔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阿辰见状立马一脚踩在阿田背上。
“大胆!主子也是你能看的?说!”
“是是。”
阿田被踩得吃痛,可连挣扎都不敢,只能结结巴巴的答道:“是那日姑娘身边的婢子唤了一声‘枕雪姑娘’,奴才才知道。”
时廷之看着阿辰呈上来的帕子,嫌弃的扔到枕雪脚边。
“这是你的不是?”
“这……”
枕雪怔愣的看着帕子,半响说不出话。
这是她的帕子没错,可不是她啊!
她没有做!
没有做!
“将军明鉴,是有人绣了跟我一样的帕子!我没有做!我怎么可能找一个花匠私通!”
疯狂的一边挣扎着身子,一边向时廷之求饶。
“将军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见时廷之冷然,又向容晚柔喊道:“二姑娘、二姑娘!”
“大家都是女人,我还没伺候过将军,怎么可能跟花匠私通。”
“二姑娘!你知道我是冤枉的!是露荷害我!是露荷!”
容晚柔眸中一颤,捏紧了帕子。
她当然知道,时廷之也知道,露荷也知道。
可……那又如何?
看向时廷之的背影,恰好对上他眼尾扫过来的余光。
时廷之缓缓收回眼尾,落在枕雪身上的目光尽是鄙色。
冷声低斥:“你以为这是哪里?做下这等不知廉耻的事,还指望二姑娘心软?”
容晚柔捏紧帕子的手忽然松了松,刚才的彷徨一扫而空,冷眼看着枕雪。
“既然你亲口承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承认什么?我没有承认!”
容晚柔的一句话像是凉水入了滚烫的油锅,瞬间在枕雪脑子里炸开!
愤恨的瞪着露荷,“你害我!是你害我!一定是你!”
“还有你,容晚……”
“够了!”
时廷之冷冷一喝,递给阿辰一个眼神。
阿辰便将枕雪的穴道封住。
屋内瞬间安静,枕雪也像死鱼一样,除了眼睛,一动不动。
“除了枕雪和二姑娘,其他人退下,都闭好你们的嘴!”
“是。”
露荷心中一喜,知道这等事必定要私下处理。
无论是巫蛊人偶还是与人私通,绝不可能拿到明面儿,弄得人尽皆知。
且明日就会得到枕雪骤逝的消息。
得意的看了枕雪一眼,毫不留恋跟着众人一起退下。
容晚柔抬眸,刚动了动唇,谁知时廷之却掀开珠帘,拉着她的手。
“你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时廷之一把把她拥入怀中,搂着她走出暖阁。
容晚柔心上一紧,眼中惊慌,下意识的推了推他。
不是说好他们的关系保密吗?
他这又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