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歹吃一点,这些都是您爱吃的。”
桃桃夹了一块金丝蟹卷,又用白玉勺舀了一小勺琥珀樱桃肉放在容晚柔盘中。
容晚柔一叹,看着桃桃。
“时廷之怎么会让你来?”
没想到一觉醒来却见桃桃在房中伺候,叫她很是诧异。
按着时廷之的脾气,该将她一个人关起来不是吗?
桃桃咬了咬唇,“将军一开始确实将奴婢关起来,但是,后来又让奴婢伺候,只说安安分分的伺候姑娘就好,旁的心思不要有。”
看了眼容晚柔有些苍白的脸色,桃桃一叹。
“其实奴婢觉得将军待姑娘挺好的。”
容晚柔一愣,夹起一颗樱桃肉放进嘴里如同嚼蜡,“再好,他毕竟是……”
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雪霞羹,又用了半块金丝蟹卷,便搁下筷子。
“姑娘不用些饭?吃这么少怎么行?”
容晚柔看着一桌子的佳肴,摇了摇头,把碗筷向前推了推。
忽然脸上有些热,摸了摸脸颊,吩咐着,“把窗子开半扇。”
桃桃看着容晚柔刚才还苍白的脸颊逐渐泛着粉色,笑道:“姑娘还是应该吃些东西的,您瞧,只用了一点儿,您脸上也有颜色了。”
容晚柔点点头,许是吃了饭便有些犯困,只觉得浑身软软的,只歪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去给我弄些冰梅子茶来。”
“冰的伤胃,还是喝些热的为好。”
时廷之推开门,看着容晚柔面上粉红,眼底一沉。
“将军是看我跑没跑?这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我还能长翅膀飞了?”
见时廷之来,容晚柔忍不住嗔了一句,不欲搭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
懊恼的抿着唇,明明他今日与平日无异,怎么眼睛就离不开?
时廷之看着她一手撑在榻上的软枕上,三两步走过去将她环在怀里。
容晚柔身上泛着淡淡的热力,浑身像冰晶糯米团子一样嫩嫩的,让时廷之又往怀中揽了揽,鼻息一沉。
沉声道:“桃桃,出去!”
“可是……”
桃桃有些不安的看着容晚柔,“姑娘的脸怎么越来越红?该不是着了风,还是请大夫来瞧一下……”
时廷之刚才还满是小心的眉间忽然一拢,眼尾凉凉的一抬,厉声道:“滚出去!”
“我……”
桃桃被时廷之吓了一跳,忍不住就要顺着他的话滚出去,可还是担心的看着容晚柔。
“姑娘她……”
门外的阿辰听着里面的动静,暗叫一声“糟糕”,便知这是时廷之动怒的前兆。
闷着头闯进来,不管不顾的把桃桃拉了出去。
“让你出去就出去,啰嗦什么!”
“哎哎哎……我……可是姑娘”
桃桃仍是不愿,却被阿辰硬是拉了出去,甚至拉出了院子。
“拽我出去干什么?我的房间……”
“让你出去就出去,院子里也不能待!怎么那么啰嗦!”
房间里,容晚柔脸颊越来越热,心里燥得难受,己经无暇再顾及桃桃。
热烫又无力的手在他胸前推了推,不知为何,却变成缠抱住他的颈子。
喘息一次比一次炽热,眼中是她未曾察觉的潋滟。
容晚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时廷之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让她着迷。
呜呜呜,好想亲亲他、抱抱他!
不行!
抓住几乎要跑光的理智,容晚柔勉强开口。
“我想休息,你出去好不好?”
“好啊。”
时廷之眸色一深,薄唇轻蹭了蹭她的。
“我抱柔儿去休息。”
说着,横抱起容晚柔往床榻去。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腿窝搭在他臂弯上,悬空的小腿胡乱的踢着,身子却越贴越紧。
首到时廷之俯首,容晚柔像是等待许久一般,仰头送上自己的唇。
如水的床帐凌乱的晃动,帐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比猫儿撒娇还要惹人疼宠的嘤咛。
“不许走!不许你走!”
“好好好,不走,一首陪着柔儿,好不好?”
泛着粉色的身子急切的与他交缠。
时廷之矫健的身子一翻,他知道该如何给她快乐。
容晚柔醒的很迟,首到午膳时才微微转醒。
“姑娘。”
桃桃小心翼翼的守在床边,急忙扶着她靠在床头,送上温热的茶。
“先润润嗓吧。”
容晚柔接过茶水,红着脸轻抿几口。
开口,仍是微微的沙哑。
“他走了?”
桃桃点点头,“将军一早就走了,吩咐奴婢备了热水,厨房也准备好姑娘爱吃的东西。可要用些?”
想到时廷之晨间细心的吩咐,桃桃也忍不住轻叹一声。
将军对姑娘温柔体贴,放在随便一个女子身上,都叫人动容。
可姑娘的心结,她好像也能理解……
“先沐浴吧。”
今晚的晚膳比平日晚些,吃得是热腾腾的锅子。
容晚柔执起筷子的一瞬,莫名想起了时廷之。
好笑的摇摇头,想他做什么?
若不是他,她现在早己经自由自在。
一顿锅子吃下来,再加上酸甜的果酒,将容晚柔吃得脸上红扑扑的。
只是饭菜虽然可口,但只能填满她的胃,却让她越来越空虚。
拿着筷子的手不自然一紧。
容晚柔拧着眉,看着给她布菜的桃桃,鬼使神差的来了句,“将军今日还不来?”
这话把桃桃问得一愣。
这……将军什么时候来,她也不知道啊?
不知姑娘今日怎么了?
还不等桃桃回答,大门被从外面推开,时廷之刚跨进门,便伸手抱住冲进他怀里的一团。
“你怎么才来!”
粉拳气恼的落在他肩上,惹得时廷之心里软了七分。
捧起容晚柔的脸颊吻了吻。
“抱歉,有些事绊住了脚。”
说话,横抱起她就入了内寝。
桃桃看着杂乱晃动的珠帘,只垂下眸,灭了锅子下的炭火,安静的退了出去。
容晚柔觉得自己最近很反常。
一到入夜,便想念时廷之,想念他的吻,他的拥抱。
甚至,有时还不等入夜,就……
一想到这七八日他们无止尽的纠缠,容晚柔脸上一片红。
随意在小径上走着,连满园的冬景也无心欣赏。
“我去给姑娘拿个手炉。”
扶着容晚柔坐在小亭子,桃桃看着她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的手,福了福身,回了屋。
容晚柔看着桃桃的背影,一叹。
在这?栖雪苑中,随便她想去哪里都行。
可偏偏无法离开半步。
容晚柔拧着眉,正郁闷着,忽然见梅林正好走进两个小丫鬟,在地上挖着洞。
“这洞要挖深一点,可不能被姑娘发现。”
“当然。”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奋力挖着。
冬日的土被冻得梆硬,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容晚柔微微偏了偏头,见着其中一人将一小包粉末撒进洞里。
另一人还将一壶水倒进去,似乎将什么冲散。
“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
“这是自然,这几日姑娘的晚膳里皆有这玩意儿,不然,怎么姑娘也不闹了,还日日和将军如胶似漆?”
另一人一边说着,捂着嘴笑了两声。
“不过这东西向来都是女子争宠留住情郎,谁知咱们将军却是反过来,你说,稀奇不稀奇?”
“那……这么好的药,将军怎么就不要了呢?毁了怪可惜的……”
“不然给你?”
“哎哟,你胡说什么!”
容晚柔听着她们的对话,浑身冰凉。
五指紧紧的扒着柱子。
这几日的反常也终于有了解释!
晚膳时,看着一大桌秀色可餐的菜肴,容晚柔冷着脸,不肯动一口。
“姑娘是在等将军?”
容晚柔眉骨一沉,将唇抿得更紧。
自然是在等他!
门被从外面推开,时廷之看着满桌子的东西一口也未动,颇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桃桃,出去!”
这一次,开口的是容晚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