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能力之后,己经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天的芽衣被费奥多尔强制进行基础俄语教育,在她也能简单地说几句俄语沟通后,他终于被费奥多尔带出了家门,一起去森林里捡柴。
芽衣跟在费奥多尔身后,她现在也就一年级左右的身高,费奥多尔和她差不多。
好奇看着这里的森林,芽衣指着不远处几个隆起的雪堆,问:“费佳,那是有什么东西吗?”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轻声道:“那是我的罪。”
芽衣:“能说人话吗?”
费奥多尔只好道:“那是我家人的坟墓。他们死的时候,西伯利亚己经开始下雪了。
我无法呼叫外面的人进来,就只能将他们先在森林里就地掩埋。”
他指着那些雪堆,从左到右向芽衣介绍。
“斯贝雅塔,那是我的父亲,他是一名医生,很不幸,有酗酒的坏脾气;那是我的母亲,她温柔又聪明,很喜欢带着她的孩子们一起祷告念经,那边是我的哥哥和弟弟妹妹们……”
他的眼神满是怀念,幼小的身躯承载着非同一般的痛苦。
芽衣安静地听他说完,问:“你说,这是你的‘罪’,所以,是你杀了他们?”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芽衣。
“斯贝雅塔,你怎么看待你的异能力呢?”
芽衣毫不犹豫就回答道:“补偿。”
我从自己和平的世界,来到这个完全不一样的高危世界的赔偿费。
费奥多尔静默了瞬,然后摇头。
“不,斯贝雅塔,这是罪。”
他才是个孩子,可脸上的表情却带了几分悲悯。
“你的能力是治愈,这是十分珍贵的能力,在战争时候,你会被大国夺走,或者首接杀死。你本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过着幸福的日子,却因为这不该存在于世的能力而惶恐不安……”
他眼神下垂,紫色的眼瞳浸出水光。
“这不是神的恩赐,也不是补偿,这是罪。”
“异能力,是不应该存在于世的能力。”
对异能力,只是个孩子的费奥多尔如此定义。
芽衣有点头大了,对着身高也一米不到的费奥多尔,黑色的眼睛很是严肃道:“说归说,你别哭,哭我也会欺负小孩的。”
原本情感流露的费奥多尔被她一句话破坏气氛,流下的眼泪也不擦,睁眼就盯着她。
芽衣才不怕他这点眼神指责呢。
有名侦探堂哥,并且对凶杀案见多识广的名侦探·助理·预备役·工藤芽衣有了推理结果。
“所以,你因为异能力的出现,误杀了你的家人?”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只是盯着芽衣。
芽衣叹气:“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费奥多尔憎恨异能力,实在太顺理成章了。
他和自己现在一样,看上去才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年龄,就算自首,都不会坐牢,搞不好还会因为异能力的缘故,被一些坏心眼的大人盯上。
失去家人和亲手杀死家人的痛苦,是他必须要独自背负的,芽衣也没有帮他解决这份痛苦的办法。
“继续捡柴火吧,费奥多尔,等春天了,我们一起重新给你的家人立起墓碑。”
费奥多尔:“……”
就这点反应了吗,你倒是再说点什么啊。
芽衣轻轻拉着他的袖子,却在看见他的眼神后有些不满。
“等等,你这看我是什么眼神?”
费奥多尔转过头去:“没什么,跟紧我。”
他当然觉得芽衣古怪。
选择这条路线的时候,费奥多尔己经做好了介绍坟墓和科普“异能力即是罪”的准备。
她这样一个看上去就没见过死亡,生活的在蜜糖之中的小女孩,按理来说是应该先会被吓住,然后很容易被他说动的。
费奥多尔是个孩子,但是家庭并不贫穷,父母都尊重知识,他也从小就跟着一起看各种新闻报纸,不是什么无知的孩子。
这样一个拥有治愈能力的异能者,价值不言而喻,己经有了“消灭全世界所有异能者”这个想法的费奥多尔,自然是要把她拉拢到自己阵营的。
芽衣的身世,他暂时猜测是被绑架的大小姐,不然没法解释她和这个战后世界格格不入的平和气质。
只是他没想到,芽衣看着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大小姐,但是一点都不好骗,也不怕尸体,并且对他异能力失控杀了家人这事都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是有点惊讶的,除此之外,对他本人的害怕,对异能力的恐惧,该死的一点都没有。
攻心失败的费奥多尔带着芽衣去捡了一堆枯树枝回家,然后面无表情去做饭,因为芽衣在这方面出奇的大小姐,是一点厨艺都没有。
芽衣开开心心地给费奥多尔拿食材:“馅饼不要再放那么多糖了,或者你给我做的那一半可以只放一点点糖!”
原本是一个大家庭在野外生活准备的物资,现在只有两个小孩了,这些食物让他们度过冬天更是没有问题了。
没有家人的费奥多尔在遇到芽衣前也自己生活了一个月,他也学会了如何做饭,说不上很美味,但是能吃。
只不过他能吃的能量餐,在芽衣看来,都是致死量的齁甜。连东京银座那些甜品甜度都受不了的芽衣,实在无法接受俄式餐饮的含糖量。
费奥多尔接过鸡蛋和面粉,冷脸道:“斯贝雅塔,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制作合你口味的料理。”
芽衣摇头:“完全不擅长的事情没有必要做,而且浪费食物很可耻。”
说着,她快速跑去外面,给费奥多尔搬来一把椅子。
没办法,他们俩这才过厨房柜台的身高,不踩着椅子,完全没办法进行操作。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只是个冷酷小正太的费奥多尔人还是比较好说话,做出来的馅饼真的是对半洒料。
拿刀把颜色泾渭分明的馅饼一分为二,糖多的给自己,糖少的给芽衣,费奥多尔又去泡了茶,拿来糖罐子。
等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两个孩子一起坐上餐桌。
眼看芽衣就要拿勺子,他及时按住芽衣的手,眼神让她先坐好,然后清清嗓子,带着芽衣开始祷告。
看在这是他传统的家庭活动,并且自己是个吃白饭的份上,不信教的芽衣还是乖乖等他祷告完在开动。
银白的勺子舀起柔软的馅饼送入口中,芽衣对着费奥多尔眼神敬佩。
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能把饭越做越好吃,真是厉害的人啊!
费奥多尔没搭理芽衣眼神夸赞,很认真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饭,只是中途在芽衣吃得正高兴的时候,冷不丁开口道:“吃完饭,晚上我们继续读经学俄语,你的语法还是太差了。”
本来正吃得高兴的芽衣:“……”
我的语法差,用宗教书籍类给我做俄语教学的你,是不是更有问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