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一把银白的匕首刺穿彩绘玻璃,在斑驳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蛛网状的裂痕"。 "艾莎跪在圣坛前的影子被切割成碎片,那些破碎的光斑随着烛火摇曳,仿佛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林渊的指甲抠进忏悔席的木纹里,松脂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那是三小时前莉塔的机械臂刮破他手背时留下的,伤口边缘己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
"以圣星核之名,判处异端艾莎·格林火刑。大祭司乌列的金冠在烛火中摇晃,那些镶嵌在冠冕上的星核碎片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诡异的嗡鸣"。 "镶满星核碎片的祭披下摆扫过艾莎的白发,每一颗碎片都映照出她脸上交错的皱纹,像是把岁月也切割成了星芒状的伤痕"。 "两名修士拖拽铁链的声响让林渊想起幼时见过的屠夫拖行羔羊,链条刮擦大理石地板的锐响与记忆中的羊蹄声重叠,那天的晚霞也是这般血红"。
"母亲!他刚要起身,莉塔的机械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合金指节陷入皮肉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她的义眼在暗处泛着微弱的红光,像地底矿井里那些会致人疯狂的辐射矿石,林渊感觉到她掌心传来有规律的震动——那是教会处刑队的巡逻节奏,此刻正通过机械神经逆向传递,每三次快震接一次长颤,代表守卫正在更换班次"。
"圣坛中央的月桂囚笼突然发出脆响,那声音像是冰层下的暗流在挤压千年冻土"。 "原本柔韧的枝条正在结晶化,淡绿色的表皮褪去后露出蓝莹莹的内芯,像无数根淬毒的玻璃长矛交错生长,尖端不断滴落着类似水银的液态金属"。 "艾莎被推入囚笼的瞬间,林渊听见某种细微的蜂鸣声,仿佛千万只黄蜂被困在琉璃里振翅,这声音让他的臼齿开始发酸"。
"别动。莉塔的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带着机油的苦涩,枝条在吸收辐射。她的机械食指在长椅扶手上快速划动,指甲与橡木摩擦产生的焦糊味混入了教堂的熏香"。 "林渊辨认出那是父亲实验室常用的分子式——Pu-239,这个符号曾出现在父亲被查封的研究日志最后一页"。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他想起上个月在矿洞深处见过的蓝光矿石,那些被教会称为'圣星核碎片'的东西,在黑暗中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波"。
"枷锁扣上艾莎手腕时,结晶化的枝条突然暴涨,囚笼内部的压力计指针瞬间突破了红色警戒区"。 "一根尖刺划过她的手臂,暗红的血珠还未落地便在空中汽化,散发出刺鼻的酸味,像是熔化的电路板混合着腐烂的橘子皮"。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味道让他想起十二岁那年误入父亲实验室的经历——打翻的冷却剂在蒸发时也是这般呛人,那次事故后父亲左手的皮肤就再没长出过指纹"。
"根比星核深...艾莎忽然抬头望向彩窗,嘴唇翕动的幅度极小,但喉部的肌肉呈现出特殊的震颤模式"。 "林渊死死盯住她的口型,那是他七岁时在花园栽下月桂树苗时母亲说过的话,当时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发光菌类的孢子"。 "彼时她的手指沾着泥土,此刻却被结晶枝条割得血肉模糊,那些伤口中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淡蓝色组织液"。
"乌列举起星核权杖的刹那,整座教堂的烛火同时摇曳,火焰全部偏向艾莎所在的方位,仿佛有看不见的飓风从地底升起"。 "莉塔的机械臂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她猛地扯开袖口,林渊看见那些本该光滑的金属表面浮现出年轮状的纹路——与囚笼枝条的生长纹完全同步,每道纹路间隙都渗出树液般的粘稠物质"。
"退后!莉塔突然推开他,机械关节爆出电火花,她的视网膜投影显示圣坛区域的辐射值正在突破安全阈值"。 "圣坛方向传来晶体碎裂的脆响,囚笼的枝条正如疯狂生长的冰棱向西周迸射,每一根飞溅的晶体都在空中留下淡蓝色的尾迹"。 "一根蓝莹莹的尖刺擦过林渊的脸颊,灼痛感让他想起被焊枪火星溅到的滋味,但这次疼痛持续的时间比正常伤口长了三倍"。 "他摸到温热的血,却发现伤口边缘己经发黑,皮肤下隐约可见蛛网状的蓝色纹路在缓慢扩散"。
"艾莎在囚笼中艰难转身,染血的囚衣贴在结晶枝条上,那些布料纤维与晶体接触后竟开始逆向光合作用"。 "暗红的血迹所到之处,蓝莹莹的晶体褪成深褐色,像老树皮般皲裂脱落,碎屑落地时发出电子元件短路的噼啪声"。 "乌列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权杖顶端的星核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其亮度变化频率与莉塔义眼的红光形成了危险的共振"。
"阻止她!大祭司的咆哮带着罕见的慌乱,声带振动频率暴露出他体内机械义喉的故障"。 "修士们举起长矛刺向囚笼,金属尖端触及枝条的瞬间突然融化成铁水,滴落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莉塔的机械臂不受控地抽搐,年轮纹路发出幽蓝的光,她的视觉传感器显示所有金属物品的分子结构都在重组"。 "林渊看见她的瞳孔在人类与机械之间疯狂切换,仿佛有两股意识在颅内厮杀,这是神经链接断裂前的典型症状"。
"月光突然大盛,其光谱分析显示含有异常强度的伽马射线"。 "彩窗上的圣母像被月光浸透,玛利亚怀中的婴儿变成了星核矿的形状,那些棱角分明的切面正在折射出不属于可见光波段的色彩"。 "艾莎染血的指尖按在囚笼底部,那里渗出粘稠的银白色液体——与林渊胎记流出的物质一模一样,实验室曾测定其成分类似植物筛管液与纳米机器的混合体"。 "结晶枝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裂痕中钻出嫩绿的新芽,每片叶子的叶脉都构成完整的集成电路图案"。
"不可能...乌列踉跄着后退,他的脊椎植入体正在发出过载警报,月桂囚笼受过圣化...这句话的尾音被突然爆发的电磁噪音切断"。 "他的祭披被腐化的枝条勾住,星核碎片叮叮当当滚落一地,与地面接触后立即引发了局部重力异常"。 "林渊突然闻到浓烈的月桂香,与记忆里母亲发间的气息重叠,但这次香气中混着高频声波,震碎了附近所有的玻璃圣器"。 "这香气混着血腥与酸腐,竟让他眼眶发烫,泪水在落下前就己经在脸颊上结晶成微型棱镜"。
"莉塔的机械臂突然安静下来,年轮纹路渗出淡绿色的汁液,这些液体在空气中形成悬浮的斐波那契数列图案"。 "当她伸手触碰最近的枝条时,那些致命的晶体竟如春雪般消融,暴露出内部类似神经网络的金色丝状结构"。 "艾莎透过正在崩塌的囚笼望向儿子,染血的嘴唇再次翕动,这次声带振动频率达到了次声波范围,震碎了三个修士的耳膜"。 "这次林渊看清了,她说的是:'根须永远比宝石活得久。'这句话触发了他大脑中被封锁的记忆区,童年看到的实验室文件突然清晰如昨"。
"整座教堂突然剧烈震颤,地基下的古老根系突破了铅质隔离层"。 "地砖缝隙钻出无数藤蔓,将惊慌的修士们缠成茧蛹,那些蔓须首接刺入脊髓与机械义体的连接处"。 "乌列的金冠被枝条掀飞,露出布满黑色斑点的头皮,那些斑点正在快速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