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帕敢矿区的夜幕如同一块浸透墨汁的绒布,将连绵的矿山吞没成巨兽脊背的剪影。耳东的登山靴碾过碎石,苏璃高跟鞋的脆响在矿洞入口处激起回音。她提着裙摆弯腰钻入铁栅栏的缝隙,墨绿旗袍下摆沾满泥浆,却仍昂着下巴冷笑:“苏振海倒是会挑地方——拿噬灵阵当矿洞防盗系统?”
矿洞内壁的灵石泛着磷火般的幽绿,潮湿的岩壁上爬满发光的苔藓,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耳东的神识如蛛网般铺开,在蜿蜒曲折的矿道中捕捉到灵脉核心的波动——那是一种类似心脏跳动的韵律,每一声震颤都让岩缝中的翡翠碎屑簌簌坠落。
“小心头顶。”耳东突然拽住苏璃手腕,一块钟乳石擦着她的发髻砸落。青玉扳指迸发星芒,照亮前方十米处塌方的隧道,腐朽的木质支撑架上爬满双头蛇图腾,蛇眼镶嵌的翡翠在黑暗中泛着血光。
苏璃的指尖抚过岩壁剑痕,星辰瞳骤然收缩:“这不是现代切割工具留下的。”那道三尺长的刻痕深入岩层,边缘泛着暗金色流光,即便历经千年仍透着凛冽剑意。耳东的玄霄剑在鞘中嗡鸣,他屈指轻弹剑身:“玄霄,这剑气……像不像你的老对手?”
矿洞深处突然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闷响。十二台重型钻探机破开岩壁,戴着防毒面具的雇佣兵手持等离子切割器涌出,蓝白电弧将灵石照得惨白。领头者的护目镜反射出苏璃的影像,电子合成音在矿洞回荡:“议会第三特别行动组,接管灵脉核心。”
苏璃的高跟鞋碾碎一块翡翠原石,星辰瞳倒映着枪械上膛的红点:“苏振海连议会疯狗都敢招惹?”她突然拽住耳东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等离子光束擦着他后颈没入岩壁,炸开的碎石被青玉扳指激发的星辉屏障挡下。
“防护罩撑不了太久。”苏璃的呼吸拂过他耳侧,冷香里混了丝焦灼。耳东的掌心贴上她后腰,混沌之力顺着督脉灌入:“数到三,往东北方坤位撤。”
雇佣兵的激光网罩下时,耳东的剑气撕裂了地脉。整条矿道如同苏醒的巨蟒般扭曲,灵脉核心爆发的金光将等离子束折射成漫天流火。苏璃的旗袍下摆燃起火星,耳东挥剑斩断火焰,剑风卷着她跌进岩缝。
“这是你第二次弄坏我的衣服。”苏璃的指尖抵在他喉结,星辰瞳在逼仄的岩缝里亮得骇人。耳东的拇指抹去她颊侧血渍,玄霄剑插进岩壁阻住合拢的裂缝:“苏家主打算用眼神杀敌?”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灵脉核心所在的主矿洞传来机械坍塌的轰鸣。议会雇佣兵启动了自毁程序,钻探机化作钢铁巨兽啃噬岩层。苏璃的扳指星芒暴涨,在两人周身织成银河旋涡:“赌一把?我开防护罩,你引灵脉反噬。”
耳东的剑尖抵住她心口,混沌之力顺着剑身注入星辉屏障:“若我失手,苏家主的玉骨怕是要碎在这里。”苏璃反手握住剑刃,血珠渗入玄霄剑纹路:“我赌你的剑……舍不得。”
玄霄剑鸣如龙吟,耳东的神识刺入灵脉核心。千年凝聚的地脉灵气化作金色洪流,顺着剑痕灌入议会机械。雇佣兵的惨叫声被岩崩吞没,钻探机的钢铁骨架在灵压中扭曲成废铁。苏璃的星辰瞳映出末日般的景象——耳东悬于灵脉洪流中心,黑袍猎猎如垂天之云,剑气所过之处岩层绽开金莲。
“抓住!”苏璃突然甩出旗袍束腰的丝绦。耳东凌空翻身握住绸带,星辉屏障裹着两人撞进主矿洞。灵脉核心悬浮在倒垂的翡翠晶簇中央,内部却嵌着半截断剑——那剑柄纹路与岩壁刻痕同源,暗金剑锋上流转着星际符文。
议会残兵的红外瞄准镜光点锁住苏璃心口时,耳东的剑气己斩断时空。玄霄剑穿透虚空的刹那,星际断剑突然共鸣,整座矿山的地脉灵气倒卷,将敌人碾成血雾。苏璃的指尖触到灵脉核心,星辰瞳浮现银河诞生的幻象:“这是……星际修真者的剑?”
耳东扯下半幅黑袍裹住她渗血的肩膀,玄霄剑挑起飞溅的翡翠碎片。那些碎片在空中拼成残缺的星图,与苏璃瞳中银河重叠:“看来你家的矿脉,藏着比帝王绿更珍贵的秘密。”
矿洞在余震中崩塌,耳东揽住苏璃的腰跃向出口。星辉屏障外,议会雇佣兵的残骸被地火吞噬。苏璃的唇擦过他颈侧,在轰鸣中轻笑:“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收定金了。”
晨光刺破矿洞尘埃时,帕敢矿区最高的瞭望塔上,两道身影衣袂交缠。苏璃把玩着灵脉核心凝成的翡翠星珠,耳东的剑穗缠上她腕间:“苏家主,合作愉快。”
山下传来警笛呼啸,苏振海的哭嚎隐约可闻。苏璃将星珠按进耳东掌心,旗袍开衩处露出缠着绷带的小腿:“耳东先生,下次赌命的时候……”她突然咬住他耳垂,留下带血的牙印,“记得给我留件完整衣裳。”
玄霄剑的清鸣惊散山雾,翡翠星珠在他们紧扣的指缝间,映出万里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