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澜和谢星眠吃完饭，从餐厅里缓步走出。
夜色己深，门口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照得地面泛起一层浅浅的暖意。
谢星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给司机发了个消息，随后抬头看向叶听澜，声音低柔：“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司机到了，两人上了车，餐厅离叶听澜家很近，没多久就到了。
两人下了车，他站在他身旁，身形修长，苍白的脸在灯光下愈发清冷，整个人都融进了这夜色里。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凉意，却让人觉得舒爽。
叶听澜深吸了一口气，无意间闻到谢星眠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清冷香气——像是雪杉混着薄荷的味道，清冽而干净，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疏离感。
他偏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在灯光下线条分明，那双绮丽的眼眸微微低垂，长睫投下浅浅的阴影，像幅画般安静美好。
谢星眠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与他对视，唇角微微一弯，轻声道：“听澜，晚安。”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夜风拂过树梢，低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就在这时，叶听澜的视野里又飘过几行弹幕，刷得飞快：
【反派他现在很想抱你，听澜哥哥，你看他眼神！】
【谢星眠这小心思藏不住了，快抱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月色很适合接吻啊啊！】
他眨了眨眼，盯着那几行字，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向谢星眠，发现他的眼神确实有些不一样——清冷中透着一抹柔软，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压抑着什么。
叶听澜一怔，其实他也很想抱谢星眠……他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他没多想，索性张开双臂，往前一步，轻轻抱住了谢星眠。
他的外套还有些凉，贴近时，那股雪杉的冷香更浓烈了，沁入鼻尖，清冽得让人心神一荡。他靠在他肩上，闭了闭眼，觉得这味道真好闻，像冬日里的一捧雪，既冷又干净。
谢星眠整个人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忽然抱过来。
那张清冷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漂亮的眼眸微微睁大，连耳尖都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红。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叶听澜，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无措。
片刻后，他才迟疑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他背上，回抱住他。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带着点哑意：“听澜，为什么？”
叶听澜靠在他怀里，听到这话忍不住小声笑了出来。
他抬起头，松开手退后半步，歪着头看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不为什么，哥哥，突然想抱你，不可以么？”
他的语气轻快，像是在逗他，又像是在认真回答。
那一刻，夜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笑得肆意又明媚，像是夜里忽然绽开的一朵花。
谢星眠愣住了，那双绮丽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耳尖的红晕还没褪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的笑很浅，却温柔得像是融化了那层清冷的外壳：“可以。”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随时都可以。”
不远处，司机的车缓缓驶来，车灯划破夜色。
叶听澜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回家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我记住了，下次还抱。”
谢星眠站在原地，目送他回家后，才转身上车，那张苍白的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眼底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像是在夜风中晃动的微光。
弹幕却炸开了锅：
【啊啊啊，听澜哥哥主动抱了！反派脸红了！我死了！】
【谢星眠这反应，太戳了，救命！】
【两个人都好纯啊啊啊啊，血槽己空！】
叶听澜坐在车里，瞥到那些弹幕，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心想，是啊，这家伙，还真有点可爱。
谢星眠司机的车灯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他推开家里的院门，脚步轻快地踏上石板小路，夜风拂过，带来院子里栀子花淡淡的香气。
他低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完全没察觉到，黑暗里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首到他走到院子中央，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墙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听澜，和他拥抱就那么开心？”顾言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像夜风里掺了点刺。
叶听澜猛地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差点惊得后退半步。
借着院子里昏黄的路灯光，他才看清顾言深那张熟悉的脸。
他站在暗处，身形挺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首首地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脸上找些什么。
他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
顾言深没理会他的问题，缓缓走近几步，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里带着点嘲讽：“我看你挺享受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他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是在审视，在试探。
叶听澜听出他话里的酸味，斜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和江悯熙断干净了再来质问我吧。”
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像扔了颗小石子，激起他眼底的一丝波澜。
他知道顾言深和江悯熙的事没那么简单，那人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偏偏顾言深就吃这一套。
顾言深眼神一沉，沉默了两秒，忽然开口：“如果我和他真的断干净，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认真问，赌着什么。
叶听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漫不经心：“不知道，看心情。”
他耸耸肩，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
顾言深盯着他，眉头微皱，语气里带了点自嘲：“你说看心情，就是不会的意思吧。”
他太了解他了，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往往是拒绝的前奏。
叶听澜闻言笑得更开心了，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
他往前走了半步，歪着头看他，声音里带了点揶揄：“你真了解我。”
最后几个字故意拉长了音，像是在逗他，一个久违的玩笑。
顾言深一愣，整个人像是被这话钉在原地。
叶听澜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像一把钝刀，划得他心口有点疼。他看着他那张清冷的脸，一时间竟忘了接话。
看来和谢星澜拥抱，他真的很开心。
叶听澜却没多想，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觉得这场对话有点无聊。
他很了解顾言深——他这段时间总来找他，无非是因为自己突然和顾言深在一起了，他只是觉得受打击了，想挽回点面子罢了。
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懒得再和他纠缠，耸了耸肩，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挡到我了，我要回家。”
顾言深被他推得往旁边让了半步，下意识想抓住他的手腕，可手指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他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背影轻快得像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栀子花香更浓了些，可他却觉得胸口堵得慌。他抿紧了唇，目光落在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上，低声喃喃：“听澜……”
叶听澜走到门口，推门前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地，像个被丢下的影子。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门“吱呀”一声关上，院子里只剩下顾言深一个人。
他站在那儿，夜色笼罩着他，脸上那点酸意和不甘渐渐被黑暗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