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月,江东大地仿佛被放进了蒸笼,酷热的气息无孔不入,让人浑身难受。张超正坐在会客厅内,一边慢悠悠地吃着水果解暑,一边全神贯注地查看各地辗转送来的最新情报。这些情报关乎着天下大势的走向,对他的决策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典韦快步走进来,躬身禀报:“主公,有一位来自吴郡顾家的顾雍,自称是主公的姐夫,呈上拜帖前来拜访。”张超听闻,微微一愣,手中动作顿住,他放下手中正吃着的水果,收起那些密函,接过拜帖陷入短暂的思索。
脑海中迅速回忆起自己夫人家的亲属,确实记得陆姿有一个姐姐嫁于吴郡顾氏,听说在吴郡老家,但与自己素未谋面。新婚后自己沉浸在新甜蜜之中,每日忙于“造人”之事,对于陆家亲戚并未过多留意。
张超打开拜帖,看着“顾雍”二字觉得有些熟悉,回忆良久终于想了起来。这顾雍,可是历史上有名的东吴名臣啊,好像还担任过孙权的宰相,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张超心中不禁欣喜:“我这地盘不断扩大正是缺少帮手的时候,这样一位大才就自投罗网,不对应该说是从天而降了”,赶忙对着典韦说道:“快请,快请。”说罢,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迎接顾雍。
不多时传来脚步声,典韦领着一位青年文士走进了会客厅。张超抬眼望去,只见这青年文士看上去比自己年纪稍小,面庞清瘦,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文士服,质地精良,款式简洁大方,彰显出不凡的品味。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世家大族特有的优雅风范,一举一动都尽显涵养。
顾雍见到张超,立刻上前一步,拱手为礼,言辞恭敬:“拜见张太守。”那声音清朗,带着文人独有的书卷气。张超见状,脸上绽出爽朗的笑容,赶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虚扶,热情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从我夫人那边论起来,我还得称你一声姐夫呢。”他的语气亲切自然,试图以这种方式拉近彼此的距离,缓解初见的拘谨氛围。
二人依照宾主之礼分别落座,张超转头吩咐典韦:“安排人准备些糕点茶水送来,另外,让后厨准备宴席,我要好好宴请元叹。”典韦领命而去。顾雍听闻,赶忙起身,拱手作揖,满脸感激地说道:“张太守如此盛情,实在让在下惶恐,多谢多谢。”
待二人重新坐定,张超一脸关切地看向顾雍,问道:“不知元叹(顾雍字元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呀?”顾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张太守既称我为自家人,元叹在此也就有话首说了,如今黄巾军气势汹汹进犯吴郡,己然攻下了乌程。这一番变故,搅得整个吴郡人心惶惶,百姓们整日担惊受怕,不得安宁。吴郡多年来远离战事,军备松弛,本就战力有限。此前,郡尉许贡率领三千精锐前往丹阳救援,没想到遭遇惨败,全军覆没。如今,吴郡上下可谓是人心惶惶、军心涣散。此番,我受吴郡太守盛宪以及吴郡各大世家之托,特来拜会张太守,恳请您出兵相助,解吴郡之困。”说罢,顾雍一脸恳切地望着张超,眼神中满是期待。
张超看着满脸期待望向自己的顾雍,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元叹啊既然咱们自家人我也不绕圈子,并非我不愿伸出援手,实在是有诸多难处。你也知道,我广陵隶属于徐州,而丹阳、吴郡皆在扬州辖区,我上边还有一个徐州牧,从道理上来说,我本不愿犯忌讳干预江东之事。只是此前岳父康公与扬州刺史陈温皆修书于我,恳请我出兵救援丹阳。当时形势危急,我不忍丹阳百姓遭受黄巾贼寇荼毒,陈刺史又承诺资助粮草,实在是碍于以上种种,才不得不倾尽全力相助。”
张超微微停顿,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继续说道:“如今好不容易才收复丹阳,数月来我军将士们历经苦战伤亡不少,兵马粮草损耗极大,实在不足以再去干预吴郡战事。况且,从情理上讲,也实在没有道理让我广陵将士们去冒生命危险,耗费大量兵马粮草,去为吴郡卖命。”
说到此处,张超目光诚挚地看着顾雍,语气诚恳:“咱们既是自家人,我也就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打仗打的就是钱财,一匹差不多点的战马至少需要十万钱,兵器铠甲,弓弩箭矢,人吃马嚼,受伤治疗,战死抚恤,哪个不需要大笔花钱。陈刺史只是支援了一点粮草,可我确实搭上了几百匹战马,几千将士、数万石粮草和数以千万的花销,就算想帮我也帮不起了。
顾雍凝视着张超,见他一脸真诚,言辞间满是无奈的哀叹,心中不禁动容,瞬间便被这份真挚所感染并产生共情。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站起身来,郑重地拱手说道:“张太守,您的难处我己深知。可吴郡如今危在旦夕,实在是急需援手。只要您愿意出兵相助,无论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我们吴郡还算富庶,钱财粮草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回去之后,定会如实禀报盛太守,并与各大家族商议,一同全力筹措,必定不会让您失望。”说罢,他一脸恳切地望着张超,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坚定,仿佛在向张超表明吴郡上下寻求帮助的决心。
张超神情凝重,继续说道:“元叹,我广陵军确实战力不俗,但是兵力有限,还要防守广陵各地,此次能抽调来到江东的,拢共也就8000余人。这一路上,历经数场大战,将士们浴血奋战,战死伤亡不在少数,如今算下来,能战也就只剩下5000多人了。”他微微摇头,面露难色,“据我了解黄巾贼寇至少有万余人,若仅靠我广陵这5000余人去独自对战黄巾贼寇,兵力实在捉襟见肘,还须得有吴郡兵马协同作战才行。”
张超稍作停顿,语气转为严肃,“但经历上次丹阳县之战,我必须得实话实说,吴郡将领在统兵练兵方面着实庸碌非常。就拿许贡这个郡尉来说,若不是他统兵无能,吴郡那3000兵马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能活下来。这带兵打仗,将领的能力至关重要。”
张超目光坚定地看向顾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是这么考虑的,若是想让我出兵相助,除了需要吴郡供应将士们的粮饷物资之外,我还要举荐一名得力的将领,来接替许贡出任吴郡郡尉与我配合。不仅可以帮助吴郡训练士兵,提升整体战力,另一方面,在战场上也能与我广陵军更好地相互配合,齐心协力共同击败黄巾军。毕竟战场上相互信任,军令统一是关键,要是将领之间无法协调一致,那必然会事倍功半,还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伤亡。元叹,你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顾雍听闻张超所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深知,郡尉一职掌握整个吴郡的军事大权,这个条件不是他能决定的。过了片刻,顾雍缓缓开口说道:“郡尉之事,干系重大,我确实无法现在就给您答复。不过,张太守咱们是自家人。就我个人而言,我打心底里相信您的眼光和谋略。若是您亲自推荐的人,想必定有过人之处,盛太守那边,理应会有所考虑。我会转达给盛太守,也定会尽力促成此事。”顾雍言辞诚恳,眼神中透露出对张超的信任,同时也表明了自己愿意从中斡旋的态度。
张超见与顾雍交谈多时,大事基本谈妥,而此时也恰好到了饭点。于是,他满脸笑意地吩咐手下:“去,把准备好的酒宴端上来,再将咱们广陵的美酒拿出来,今日我要与元叹好好畅饮一番。”不多时,酒菜摆满一桌,酒香西溢。张超与顾雍相对而坐,结果顾雍不喜饮酒,于是二人只好以蜜水代酒开始推杯换盏,言语间尽是热络,彼此都有意拉近感情。
菜过五味,二人交谈愈发深入。张超这才得知,眼前这位顾雍,竟然是大儒蔡邕的弟子。听闻此讯,张超心中一动,暗自思忖:“不知他与蔡邕之女蔡文姬是否熟悉?”但想到此刻自己分身乏术,无法抽身去拯救美女,也就未急着询问此事。
随后,张超有意与顾雍谈及天下大事。这一谈,张超不禁赞叹其才华。只见顾雍侃侃而谈,对于诸多事务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言语间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尽管他年纪尚轻,可弱冠之年便己举茂才入仕,此前更是担任过合肥县令之职,在治理地方上也颇有建树,着实称得上是青年俊杰。张超心想若能将其招揽至麾下,日后于自己的大业必为肱骨,心中对顾雍的喜爱又多了几分,便更加热情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