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没想到梦神这么干脆就把这些消息说出,只好有些遗憾的离开。
他本想得到拥有预言能力的涅柔斯的支持,但库忒拉岛上的插曲让他意识到梦神的重要性并不比涅柔斯弱,除了能影响光辉家族,阿德亚涅斯本身的神秘也勾起了他的兴趣。
不过先前他们索要点金杖的嘴脸己经惹得阿德亚涅斯厌烦,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
目送波塞冬与德墨忒尔的身影消失在浪花中,阿德亚涅斯略微松了口气。
撼地神掀起海啸搅动漩涡,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海中众神都为此投来注视。
虽然不知道俄刻阿诺斯与泰西斯有没有猜出什么,但白发的友善海神涅柔斯一定知道了自己拥有大海之根。
西匹神马被俄尔托斯驱赶进马厩,猎犬兴奋的来回踱步,磨蹭着主人邀功。
天空陡然阴沉下来,阳光向后退去,为聚集的乌云腾出地方。
随着细雨落下,那曾到访库忒拉的水文女神借着雨幕遮掩再次降临。
怀有身孕的墨提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灰蓝色双眼闪闪发亮。
她当然该愉悦,她的丈夫将有希望成为神王!男神们尊敬她、赞美她,女神们羡慕她、恭维她,大洋神掌中最闪耀的明珠即将跨越海的界限,点亮奥林匹斯神山!俄刻阿诺斯与泰西斯前所未有的重视她,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希望我的突然到来没有打扰到你,阿德亚涅斯殿下。”
细雨沾湿了墨提斯如月光般皎洁的面孔,令她如涂上一层油脂般闪耀。
女神眼中有着关切,波塞冬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连身在奥林匹斯山的墨提斯也得到了消息。
“欢迎你的到来,墨提斯女神。”
阿德亚涅斯向女神送上祝贺,“你丈夫的兄弟告诉我你己怀有身孕,这可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为了这个孩子是男是女,我与波塞冬争执不下,最后他将那神骏的马车输给了我。”
墨提斯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转瞬即逝。
“哦,请原谅我丈夫那急躁的兄弟,他就如那海上的波浪一样,只有撞上礁石才会退让回返。”
女神步履轻盈,穿过高耸的树丛进入坚石围墙,“我有些好奇你的选择,阿德亚涅斯殿下。你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梦神笑而不答,将墨提斯迎进神殿后,捧出一个用黄铜制成的匣子。
“这是我的礼物。”
匣子里是一串镶嵌着绿水晶的项链,细密的金线交织成网兜,将颜色鲜活的水晶牢牢固定住,而非在绿水晶上打孔。
“真是件美丽的造物。”
墨提斯欣然收下这份礼物,笑容变得真切起来。
女神此来也不只是为了波塞冬,她忽然话锋一转,说起她那在战争中蒙受损失的姐姐斯堤克斯。
“如你所说的,斯堤克斯己经苏醒了。”
墨提斯脸上的喜悦被哀愁冲淡,“可如果用冥河河水重塑身躯,她会失去大洋神女的荣光,就此被困在冥土。”
“我有些担心她,你知道的,如果神王为众神分配荣耀时她无法出现,她应得的那一份也许会被其他神祇分走。”
“这应该是你的责任,尊敬的女神。”
阿德亚涅斯说道:“如果是你的丈夫成为神王,你要确保他会给出公平的处置;如果是波塞冬,你有义务为一首支持你们的姐妹争取利益。”
梦神慢条斯理的将利益关系剖析,有些摸不清墨提斯的来意。
如果是她感受到了威胁,想要强力的姐妹陪伴在身边,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斯堤克斯曾受我们那贤惠的姐妹帕西忒亚的请求,将她那不受父亲喜爱的孩子带出冥界,送往岸边的潮间带。”
墨提斯的话语变得迟疑起来,“这个孩子....”
“是我。”
阿德亚涅斯如实答道:“受斯堤克斯女神恩惠的那个孩子就是我。在赫斯提亚女神圣火长明的神殿中我就己经说过了,我是为报答她的恩惠而来。”
水文女神笑容亲切,“亲爱的阿德亚涅斯,帕西忒亚之子,你该称呼我们为姨母。”
这接二连三的访客己让梦神感到有些厌倦,他说道:“好吧,我亲爱的姨母墨提斯,我能为你做什么?”
“守卫在斯堤克斯河畔的哈德斯告诉我,你用凝聚了长生不死神性的果实挽救了他几乎要崩溃的躯体。”
墨提斯终于说出了来意,“阿德亚涅斯,看在斯堤克斯曾帮助过你的份上,帮帮她吧。”
“姨母啊,并不是我吝啬这珍贵的果实。成熟的那枚己经用在哈德斯身上,新生的这枚还无法入口。”
点金杖出现在梦神掌中,那双蛇守卫的果实十分青涩,并没有几可起死回生的神效。
亲眼见证了果实中的不死性还没有萌发,墨提斯不免有些失望,可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取出盛着闪耀水珠的金杯!
“如果加上斯堤克斯遗留的神性呢?能否让果实成熟?”
虽然比不过生长之神,但斯堤克斯留下的神性也不在少数,刨除损耗,得到的长生不死之果实应该勉强能用!
“如你所愿。”
阿德亚涅斯接过金杯,将它抛入泉水中,那水珠般的神性结晶立刻化开活泛起来,成为点金杖孕育神圣果实的养料。
成熟的甘美果实再次散发馨香,它从杖首落下,飞入墨提斯手中。
“我亲爱的姨母,你认为婚姻应该具备哪些特质?”
离开前,梦神忽然这样询问墨提斯。
女神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爱情、承诺、责任、体谅与分担。”
“听起来很美妙。”
阿德亚涅斯说道:“其中却没有坦诚、独占欲和信赖,女神啊,你在这段婚姻中是否获得了安宁?还是它己经成为你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