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街。
此时的蒙二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一脸苦大仇深,一步一躯很是艰难的跟在许九的身后,身上的肥肉如同涟漪在上上下下有节奏的晃动。
“老、老大,你买这么多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
路过的人群不时打量着蒙二,左手一坛酒,右手一坛酒,脖子上还挂着几串猪大肠,腰上一根绳子上绑着几个铁质的水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抱怨的原因就是许九把买来的东西都挂在了他身上,对此许九的解释是,谁让你的占地面积大,这样的解释蒙二自然也听不懂!
而许九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在前面开路,如此奇怪的装扮自然也引来更多好奇的目光,自然也就有认识这两人的不时搭两句茬,因为这两兄弟的体型对比过于鲜明~
“呦~这不是许大公子嘛?坊间传闻都说你风流花满楼,倒在了花魁娘子的肚皮上,看来这传闻也不实啊!是吧!大家伙?”
闻言路过的人群可就一时有点躁动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原主许九平时也不怎么招摇过市,自然很多人也不认识许九这张脸,但是很多人,尤其是一些走街贩巷的人是识得许山的,进出货物需经走西城门,岂能不打点好关系,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他就是许九啊,哎呀~真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就誉满坊间了,今日得常所见,当真是心愿己了,心愿己了啊~”
“有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此时一个推车的老汉,满面红光,一脸艳羡的打量着许九很是激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人群中有人一眼洞穿了老汉的心思,接话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只恨老汉没读过书啊~戏词里就是这么唱的!”
此时的许九自然将这些调侃他的言语,尽收耳底,脸色绿了红、红了绿,内心崩溃:“
太TM的尴尬了,你老汉好好推你的车,它不香嘛!非学人家当什么吃瓜群众!”
这比前世过年回家路过村里的情报机构还可怕,起码当时他还能绕着走,眼下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做不到啊!
于是连忙露出苦笑求饶的表情,一边拱着手,一边喊道:“各位街坊邻里,叔伯大婶,借过、借过!许九在此谢过~”
此时许九只想快速通过,离开是非之地,实在是太可怕了!原本还想解释两句,想了想就放弃了,一方面无从解释,再说了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主要还是谣言是那么容易辟的嘛,他们只会相信他们自己认为的~算了。
好不容易穿过永安街,许九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并达成了社死的成就!
许府
许九和蒙二气喘吁吁的进了大门,来到了庭院里,此时的庭院里己经相对干净了许多,原本堆在一旁的碎石和木屑己经清运一空,新的石桌也己经摆在了庭院里,只不过被破坏的墙壁和门扇尚未进行修葺,许九想来应该是老娘花钱请了长工帮忙!
许九腾出手,将蒙二身上挂着的物品,挨个摆在了石桌上,显得满满当当,屋外的动静引来了许山的注意,连忙匆匆的来到了庭院里,叮叮咣咣的声响,他还以为贼人又来了呢!
看到是许九和蒙二,不由放下心来,近前查看一番后,疑惑的问道:“你这是要干嘛?买这么些东西,要花不少银子吧?”
许九闻言点了点头,是啊,如今他兜里也就剩几两的散碎银子了,就听许山再次说道:“如若要是让你娘看到,非要再给你按上个败家子的名头不可~”
许九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了,他身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己然太多了,哪一个都是老娘为他量身打造,多一个也不痛不痒。
正所谓慈母手中剑,孩子身上劈~
看到儿子无所谓的态度,许山黝黑的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苍劲粗糙的大手在许九的肩膀上拍了拍,表示反对家庭强权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肩膀上的大力传来,令许九险些栽倒,这倒不是许山有意为之,实在是在许家,三弟不在,他许山的地位,着实是垫底的存在。
许母+三婶>许司遥>蒙二>许九>许山>许有道~(二叔一家,不算~)
而近来许九的所作所为,着实把自家婆娘的火力从自个身上成功转移到儿子身上了,那他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想到这儿许山的心情顿时美好了起来,露出一摸憨厚的微笑~
眼神一瞥顺势就被石桌上的坛子吸引了过去,于是凑近了几分,打开盖子闻了闻,不由假作嗔怒道:“臭小子!有好酒不早说!”
许九见老爹作势就要品尝一番,赶忙阻止道:“这酒可不是用来喝的!”
闻言许山一愣道:“笑话!好酒不喝,留着作甚?”
他刚才看的可是清清楚楚,一坛浊酒,一坛琥珀酒,加起来比他一个月的俸禄还多,不由对许九的解释感到不满!
“老爹,不想尝尝比这滋味更好的酒嘛?”
许九的言语顿时勾起了许山的兴趣,有看看了看桌子上一大堆的器物,不由得疑惑道:“难不成你要自己酿酒?”
许九解释自己对酿酒一事,十窍通了九窍~
“那不还是一窍不通吗?”这就让许山更加得疑惑。
许九则继续解释道稍后自见分晓,倒不是他不愿意解释,还是言语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便让许山也加入进来!
对此许山并不反对,按照许九得吩咐,两人进行了分工协作。
蒙二负责劈砍木柴,而许山有从军经验,在庭院里支起了一口大黑锅,洗刷干净。
此时蒙二己经将劈砍好得木柴搬运了过来,许山顺势按照一定得规则在锅底将木柴围成了一圈!
此时的季伯长正在侧躺在许府的房顶上酣睡,几人叮叮咣咣得声音,不时传到了季伯长得耳边,搞得他心烦意乱,终于在某一刻迎来了爆发,居高临下欲对许九进行惠及家人的亲切问候!
瞪了瞪惺忪的睡眼,打量了庭院里的情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凌空跃下房顶,露着脚趾头的破鞋触地,便来到了许九的身边。
许九自然也听到了动静,见是季伯长便拱了拱手,季伯长无视了许九的打招呼,便自顾自的来到石桌前,见坛子里的酒不是自己想要的便很是嫌弃开口道:“我说许九哇!你不会是想用这种品质的酒就把老夫我打发了吧?”
许九眼神不由被季伯长晃动的脚趾吸引,毫无违和的连忙表示:“坛子里的酒自然是配不上前辈的身份!”
闻言许山也很无奈,他醒来后便得知了事情的原委,自然也就知道眼前的这潦草的老头有拯救许府与危难之恩,于是也起身拱了拱手道:“在下许山,还未感谢前辈的搭救之恩!”
“哎~不妨事!不妨事!”
季伯长还是一副,这不算什么的表情,不过许九既然知道这两坛酒是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于是对许九接下来要如何行事便颇感兴趣!
咕哝了一口酒,晃了晃手里的几近包浆了的葫芦,又抬头看了看日光,此等行为许九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
“日落西山之前,答应过前辈之事,自不会食言!”
见许九一脸诚恳的表情,季伯长就更为期待了,他当时提出让许九提供金樽清酒自然是有推脱的意思在,不过是碍于安澜,他倒是不好首接离去,于是才有此要求,如此一举两得,有酒喝在哪里也无所谓,完不成就此离去也算堵住了安澜那小丫头的嘴!
甩了甩灰白的头发,咧了咧嘴,又伸出了手掌道:“君子一言!”许九也伸出手来,紧跟了一句:“快马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