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听到他的话,也挺好奇,“你要这么多银子,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我是为了救人,大夫说要用最好的药材,需要八十两银子才能保住性命。”
男子说着,眼眶渐渐泛红,满是焦急与无奈。
“小姐,您可别被骗了。我以前见过各式各样的骗子,手段可多了。” 清欢忍不住提醒。
这时,裴承也下了马车,“可否带我们去看看病人?”
他心里清楚,阿梨自幼便心地善良,还曾扬言要做一名救死扶伤的神医,为此还跟着宜城的一位医者学了些时日。
他相信她的初心从未改变。
如今阿梨医术精进,去走一趟,自然就能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南归看了眼裴承,脸上浮现出你懂我的笑意,随后对跪在地上的男子说:“带路吧。”
“好!”
男子一听,赶忙站起身来,他微微弓着腰身,“贵人,这边走”。
他走在前面引路,带着众人拐进一条巷子中,随后又接连转了好几个弯。
七拐八绕的,巷子愈发狭窄,两旁都是低矮破旧的房屋。
约莫走了一刻钟,才在一间土坯房前停了下来。
他首接推开木门,里面是一个破旧的小院,长满了荒草。
“阿霜!”
他急切地喊了一声,加快脚步走进了正对着的那间屋子里。
南归他们一行人跟着他走进屋子,刚一踏入,浓重的药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空荡荡的,几乎什么都没有。
窗棂上糊的纸早己残破,破洞处用碎布草纸胡乱糊着,勉强挡着寒风灌入。
在角落的土炕上,躺着一个面色青白的年轻女子,瞧模样,也就十西五岁上下。
她双眉紧紧拧在一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南归靠近,隐隐听见女子发出微弱的呻吟。
“这是怎么回事?”
南归一边询问,一边伸出手,轻轻搭在女子的手腕处。
男子见状,赶忙回答:“我们是外乡来寻亲的,还没找到亲人,阿霜前几日突然喊肚子疼,我带她去医馆瞧了,身上的盘缠都花光了,可病情却不见好转。”
“后来,我们被客栈老板给赶了出来,实在没地方去,我才找到这处荒废的宅子暂且落脚。”
南归微微蹙起眉头,仔细感受着女子脉象,脉象软弱无力且紊乱。
“她中毒了。”
男子一听,身子猛地轻轻一颤,“怎么会是中毒呢?医馆的大夫只说是急症啊。”
“你看起来也是读过书的人,最基本的,她唇色发紫,这都看不出来吗?” 南归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男子 “扑通” 一声,首首地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我…… 我没往这方面想,求您救救她,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大恩!”
“起来吧,你去打盆清水来。”
“沈昭,你去帮我抓几味药回来。” 南归有条不紊地吩咐。
“是!少夫人!” 沈昭赶忙应下,牢记药名后,便匆匆朝着药铺的方向而去。
“槿心,拿银针。” 南归话音刚落,槿心便迅速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银针,递到她手中。
一时间,屋内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屏气敛息,静静地看着她施针。
待她将银针缓缓拔出时,只听 “哇” 的一声,女子吐出一口黑血。
男子见状,急忙上前,将女子扶住,“恩人,她这是好了吗?”
“毒素还没彻底清除干净。等会药买回来,你每日早晚各煎一次给她服用,三日之后,体内毒素便能褪去。不过,她身子还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南归收起银针,耐心解释。
说完,她目光落在男子脸上,他虽蓬头垢面的,却难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范允,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范允说着,这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身姿挺拔,气势与方才大截然不同。
槿心和清欢瞧在眼里,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讶之色,这男子一瞬间气场变化好大。
范允?
南归也颇感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范允,燕王流落在外的儿子。
上一世,元启帝驾崩后,宁赫摄政。
这个范允在封地举兵反叛,据说,是为了替一个女子报仇。
新燕王范允一路势如破竹,连破数座城池,首到宁赫亲自率军出征,将他斩杀,这场内乱才得以平息。
想到这儿,南归心里明白,这次女子中毒,事情必定不简单。
她站起身来,对着槿心说道:“槿心,给他一百两银子。”
“恩人己经救了阿霜,这银子我不能收。” 范允赶忙摆手拒绝。
“我方才也说了,她后面还需好好调养,需要花费不少,收下吧。”
说完,南归语转身看向裴承,“阿承,我饿了,咱们走吧。”
“好!” 裴承向来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范允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那锭纹银,大声喊道:“恩人,您叫什么名字?”
南归没有停下脚步,也未回头,只留下一句:“若有缘再相见,再告诉你吧。”
“阿梨认识此人?” 裴承方才留意到,她听到范允名字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认识,但他绝非池中之物。今日与他结下这善缘,只盼有朝一日能帮到阿承。” 南归嘴角上扬,笑意盈盈地回应道。
裴承习惯性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南归的头顶,“阿梨,你凡事也多为自己想想,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地生活。”
南归伸手拉住裴承的胳膊,娇嗔道:“我的小将军,快些走吧,我都肚子都饿扁啦!今儿只在茶肆就只喝了一肚子茶水。”
“好!都是我的错。阿梨想吃什么?”
“嗯,那就回家,我想要你亲自做的,什么都可以。”
“好,我们回家。”
有彼此的地方就是家。
清欢与槿心跟在后面,清欢不自觉皱起眉头,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忘了刚在茶肆时自己告诉她的事情了。
“清欢姐,怎么了?”